“皇兄!”阮月誠懇望著他雙眼,邊城的風沙熏天,讓他面容更添了幾道男人的成熟韻味。
“皇兄先應月兒一事!”她道:“如今征戰(zhàn)邊城,皇兄雖揮麾而下,還須千萬保重自己,國不可一日無君!”
阮月眼中透出無盡真誠:“拋開陛下的身份而言,即便為了太后娘娘和月兒,也得極力休要讓自己身處危險境地?!?p> 司馬靖拍拍她額頭,頷首一笑。
他柔聲道:“月兒放心,朕心中有數(shù),你我真是心有靈犀,朕要同你所說也是這些,你也一樣,即便為了咱們的來日,也要護好自己才是!”
此戰(zhàn)勝利之后,阮月深知,尋到奸細之事刻不容緩,便換回了女裝在軍營里待著,眾人皆不知她的身份是當朝郡主。
這可把眾將士嚇了一跳,獻巧計退敵,冒雷雨狼險采草藥救人的原來是個女人,將士們紛紛稱贊她的勇氣,都道她是那巾幗女英雄。
第一回見到重穿女裝的阮月,方泗更是表露出驚訝的緊的神情。
他笑道:“同行趕路這么久,我竟沒發(fā)現(xiàn)你是個女人......”
“那時稟明身份多有不便,望方大哥海涵?!?p> 阮月笑起來,更是令人傾心不已:“岳智本是化名,你喚我阿阮吧,在家鄉(xiāng)的人都這么叫我的?!?p> 邊境暫且平靜了一段時間,王府之中,二王爺滿眼疲憊不堪伏在案前小憩一會子,只聽小侍衛(wèi)在門外通報:“蓀柔郡主到……”
正在處理政務的二王爺點了點頭,示意讓她進來,蓀柔郡主瞧著這一摞又一摞的折子,想來是事務繁忙。
“臣女參見二王爺!”蓀柔郡主微微行禮,開門見山的說道:“今日前來尋二王爺,原有一件要事相告,愿二王爺屏退左右!”
二王爺心中疑惑的厲害,自己同這個蓀柔郡主從未有過交情。
何況李家處處虎視眈眈盯著皇家,不過憑著兄長與太皇太后,才對她有著幾分敬意。適聞此話,他對著左右揮揮手道:“你們都退下吧!”
見左右之人都退出屋外,蓀柔郡主走近他。
才言:“臣女知曉王爺正為尋找之前,刺傷太皇太后與陛下的女刺客蹤跡而煩憂,臣女正是來為王爺解憂排難的?!?p> 聽此女一言,二王爺立刻站起了身,急問道:“難道你已有了她的蹤跡?”
“是。”
她點頭笑笑,再道:“前幾日,臣女在回府途中,正遇上從邊城逃荒來的難民,便讓婢女施舍一些錢糧與他們?!?p> “婢女卻在人群中,看見了一個神似那女刺客的啞女,衣衫襤褸,卻不要錢糧?!?p> 二王爺聽她繼而說道:“臣女聽聞之后,便派人追趕那人,她起始不從,后來被隨從逮了回來,便隨著侍從進了李將軍府。”
蓀柔將預備好的話一一講了出來,她裝作矛盾:“陛下此刻又不在宮中,臣女卻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二王爺愣住,緩緩地道:“不如,請蓀柔郡主先行將人送至刑部,待皇兄回城,再判其罪!”
蓀柔郡主會意,悠閑走了出來,旁邊的小丫頭樂一也是滿臉疑惑,問道:“主子,明明府中沒有抓到什么女刺客呀,您為何?”
“這是父親的一計,可助我登后位。”她嘴角微微上揚,不緊不慢的道出,兩人退出了皇宮。
李將軍府的暗室之中,一個胡子花白卻趾高氣昂的老人正襟危坐在主位上。
面前捆綁著的,正是當今真正的太皇太后,他緩緩的問道:“妹妹可想好了沒有?”
被綁著的人遍體鱗傷,發(fā)白的嘴唇只微微動了動,斬釘截鐵道:“哀家英明一世,絕不會違逆先帝的遺旨!”
“我的好妹妹!我早同你說過了,先帝是絕不會將帝位交給外姓之子的,遺詔必定是假的,我是你嫡親的哥哥,你要如何才肯信我?”
李老將軍摸了摸胡子,依舊面無表情。
太皇太后身子劇烈抖動著:“哥哥?哀家從來沒有哥哥!之前哀家是如何信任李家,是如何信任哥哥的!”
“最后呢?你們將我當做了什么?殺害了我心愛的婢女瀟娘,埋于后宮之中……”她緊咬牙根。
眼淚落了下來:“你!你疑心我與李家有生二心,不惜偷梁換柱,將別人扮作我的模樣,從而接應宮中消息?!?p> 太皇太后滿眼盡是失望與傷心:“現(xiàn)而對哀家也行遍了刑罰,你還有臉面說是我的嫡親哥哥!簡直喪盡天良!”
她不禁失聲痛哭,更為痛心的,是為了李氏一族,在朝中爭權了一世,最后竟要落到骨肉相殘的地步。
“我喪盡天良?我的好妹子,你當初誣陷德賢皇貴妃的時候,手段何嘗不是喪盡天良!”李老冷哼一聲。
他一字一句直往太皇太后心口上扎去:“因為她生了個好女兒?。∥捻w武略都盡得先帝真?zhèn)?,你害怕她會一登大統(tǒng),你再無掌宮之日?!?p> “不惜設計害死了二公主的長子,又害的德賢皇貴妃家族滿門抄斬,二公主夫君慘死于皇宮,你還敢說我喪盡天良?”他頓了一頓。
眼角露出狡黠笑容:“好妹妹,我們可是一母同胞的同道中人?。 ?p> 榮承將軍往日里口蜜腹劍的模樣現(xiàn)而已是一掃而空,他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太皇太后可知,您還有個兒子尚在人間呢?”
“休想再誆騙哀家了,我的兒子,一出生便已死了!”老婦人微微抬頭,滿眼皆是悲傷與痛苦。
“哈哈哈哈,你是當真不知道呢?來啊,將東西拿上來!”一語剛落,侍衛(wèi)便拿一個包袱上來。
當著她面,將里頭的東西紛紛抖落在地,里頭包著的,正是嫡出小皇子當年的貼身衣物。
溶溶的月色輕撒在李家大門之外,悠悠的江水在一旁寒光閃閃。
暗室之中榮承將軍又摸了摸胡子,走近被囚的太皇太后,道:“我的好妹妹,這個,你眼熟與否?”
太皇太后看著眼前的東西,徹底愣了神。
繼而聽他說道:“當年,先帝為了尋找他心愛的二女兒,微服出巡,而你身為皇后也在出行之列,可是途中,你卻早產(chǎn)誕下了一個皇子……”
“別再說了!”她已是不堪再回憶從前之事,再經(jīng)不起傷心一回。
榮承將軍不管不顧,執(zhí)意將她傷痛重新撕了開來:“夜半時分,剛出世的小皇子卻突然不見了,后在荷塘水池中找到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