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鐺在痛數(shù)張老三,見異思遷,朝三暮四,爹不生娘不養(yǎng)的以后,要求我對老三進行專政,下了最后通牒,如若再不回頭,就讓他光著屁股走人。
我?guī)缀跞潭际倾碌?,鈴鐺說的話像風一樣鉆進耳朵,又像風一樣飄出了耳朵。我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豆豆的身上。雖然點了一大份的酸菜豆花肥腸,豆豆卻根本沒有動一筷子。
“你怎么不吃?”我問道。
豆豆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份酸菜豆花肥腸,仿佛自己也不明白的道:“我不喜歡吃這個,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是想點這個?!?p> 我吃得很香,因為我不知道該怎么以什么樣的心情去面對豆豆。是前男友,還是只是一個陌生人,所以只能把自己埋在食欲里。
吃完飯后,鈴鐺在我答應了去勸勸老三以后,才終于肯放我和豆豆離開。
那個女人住在城東,自己開了一個小酒吧。豆豆正好也住在城東,于是我覺得我應該去看看,朋友是該關心的。
豆豆坐在副駕駛很安靜,她幾乎沒轉過頭看我一眼。
我想了想,便把陳旭的事告訴了她。我相信豆豆的冷靜,還有她的判斷力。
豆豆沉默了一會道:“這是很不合邏輯,既有孝心又有愛的人,怎么可能突然就跳樓了。這樣的人,做事應該很猶豫的才對。”
“所以你也認為是自殺!”
豆豆終于看了我一眼:“你確認骨灰還在客廳里,而沒有下葬。”
“那個陶瓷的甕還在,應該還在吧。”我有些心虛的道。
接著我被豆豆敲了腦袋:“還是警察學校畢業(yè)的,你就是這么取證的?!?p> 豆豆的手有些重,我卻很高興,仿佛有了一點熟悉的感覺。
穿過二環(huán),在東三環(huán)的邊上有一座白底藍墻的建筑,這是一個圖書館豆豆上班的地方。
豆豆住在員工宿舍里,她沒有說請我去喝一杯,我也沒有跟上去的理由。所以我只得看見她的背影轉進宿舍后,便轉身離開。
開車不到十分鐘,就到了老三另一個女人的小酒館。
星辰酒吧!
酒吧不大,臨街的一片玻璃墻,能隱約看見一些模糊的影子。酒吧里面只有五六張小桌子,每張桌子之間都用了鋼化玻璃做了模糊處理,通道之間用了一些綠植做了點綴。燈光很暗,是個很適合喝酒的地方。
現(xiàn)在還早,酒吧里根本就沒有人。只有一個女服務員,懶洋洋的靠在吧臺上玩著手機。
“你們老板呢?”
她抬頭看了我一眼,然后指了指樓上。
角落里還有一個樓梯,很窄的木樓梯,藏在一片半人高的綠植里。
走上樓梯,二樓又是番另外的天地。這里看來是不對外人開放的,一叢一叢的植被里只能看見一個白色的影子。
“你來了!”
聲音很溫柔,如拂過心頭的一縷春風。
詩詩從綠植后面走了出來。
她手里端著一杯酒,紅色的,里面還放著一顆櫻桃。
“我認識你,你是老三最好的朋友!”她在櫻桃上咬了一小口,然后抿了一小口酒。
輕施粉黛的臉上,有些淡淡的紅暈。不知道是因為酒氣,還是因為嬌柔。
君猶可憐!
是個男人可能都會對這種誘惑,心起漣漪心起感動。
一張靠窗的小圓桌,也只能坐下兩個人而已。一瓶葡萄酒,兩碟小點心就占滿了整個桌面。
“這是我親手做的!”她那纖纖玉手,拈起一塊綠色的糕點,給我遞了過來。
衣袖之間一種異香,隨風輕散撲面而來。很淡,但特別的好聞。
糕點很酥,入口成渣,帶著植物的清香。
也許,老三真的應該和他在一起,老三那跳脫的性子,真的該讓人來好好管一管。
“我和他沒有你們想的那些事,他不過是喜歡在我這里喝酒,我不過是想要買他手里的那一條狗而已?!?p> 我:“老三沒有狗?!?p> 詩詩撩了撩長發(fā),眼睛看著窗外,那眼神里是無盡的落寞與孤獨:“我見過那條狗,一條叫歡歡的小狗?!?p> “你見的那條狗是我的,我是不會賣的!”
“真的!”詩詩的眼里閃過一點精光:“我出十萬!”
“不賣!”
“三十萬!”
搖了搖頭,我道:“你不知道它對于我來說,就是我的家人,所以多少錢我都不可能賣了它?!?p> “那要我也是你的家人呢!”
詩詩的襯衣很白,上面兩顆扣子都沒有扣上,露出了一片炫目的白,還若隱若現(xiàn)的有種眩暈。說完這句她把自己的襯衣拉了拉,露出了一邊肩膀,和小半的白皙,用一種挑釁的眼光看著我。
那肩太白,圓潤之處又太過誘惑,一汪秋水的眼睛讓人無法拒絕。
我只得從腰上的皮套里取出墨鏡,戴在自己移不開的狗眼上。
從鏡片之前投神出一塊小屏幕。
寒月星,女,年齡,二百四十歲。善于誘惑,極度危險。
“你是九處的人?”詩詩整理好衣服,很平靜的道。
我點了點,取下了墨鏡。
“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她道。
我指了指窗臺上的一小盆綠植,那盆綠植長得歪歪扭扭灰蒙蒙的,既不好看,也沒什么清香的味道。
霧里清,寒月星球的植物,對于吸收地球上的霧霾特別有效。我能認識這種植物也是因為,國家為了凈化環(huán)境,曾經(jīng)想大面積種植這種植物。只不過沒有一株成活,這東西很奇怪,一個寒月星的人也只能種成一顆。人死它也就枯萎了。
詩詩站起來走到我的身后,雙手環(huán)抱住我,柔軟的靠緊我的脖子。吐氣如蘭:“你知不知道我很寂寞,一個人活了兩百多年,真是太難了?!?p> 我試著去掰開她的手,那雙手柔軟無骨,每根手指都可以反成九十度。
“你難道不想試試...”
我黑著臉:“你太老了?!?p> 詩詩咯咯的笑了笑,一頭長發(fā)甩在我的臉上:“老不老,是不是只有試試才知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