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女子看到蒸汽里那熟悉面目輪廓,這禿頭少年到底是誰?
他年紀輕輕,為什么可以做到內氣外放,化氣成形。這可是整個武林少之又少的人才可以做到的,只有一個等級的人才可以做到。
武尊,這可是先天境界的人才能做到。
仿佛老天在跟紅衣女子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武尊的實力,是她一個二流殺手能殺得掉的嗎?她僅僅一流高手的境界,跟先天境界相差可不止一個坎。
先天境界以下的武林都稱為低武境界,先天境界以上的境界稱為高武境界。
江湖流傳一句話,先天之下皆是螻蟻。
江湖上雖然不愿承認這句話,但事實的確如此殘酷。先天境界的強者,為雄霸一方的武尊,一個手指頭就能讓無數(shù)一流高手躺在血泊中。
紅衣女子臉色有些無奈,眼下自己可能真的要喪命于此。只有武林中武尊才可以跟這禿頭少年為敵,她與之對抗只有死路一條。有些后悔啊,后悔因為一時沖動將繡球扔給這禿頭少年。
但沒有如果,畢竟血殺樓規(guī)矩擺在那里,凡是見者必殺之。之前任務,紅衣女子為了殺李寒也是大費周章,難不成讓一個禿頭少年這么一個目擊者茍活下去?
血殺樓從來不能讓任務暴露,若是殺手沒有按任務要求做好任務,至少斷手斷腳來謝罪,更為可怕直接腰斬。
可是,紅衣女子不肯放棄一絲機會。于是她決定先發(fā)制人,她連續(xù)將幾包灰燼團丟向正要走來的蕭一刀,隨后用最快的速度不斷圍著蕭何繞圈圈跑動起來。她動用血殺樓的血殺步,尋找給蕭何一記重殺的時機。
煙中的蕭何冷笑起來,吼道:“又是同樣的招數(shù),能起作用嗎?”
紅衣女子聽后蹙眉,她何嘗不知道這招數(shù)已經(jīng)使用第二次,但是沒辦法,血殺樓追求暗殺,從來都是講究隱蔽殺人,正面剛不是這個組織特色。現(xiàn)在紅衣女子已經(jīng)沒有其他多余的伎倆,暗器已經(jīng)用完了,最關鍵她沒想到蕭何會在溫府蹲著她回來。紅衣女子身上的道具實在太少了,若是準備周全,希望可能會更大。
煙霧內外都很安靜,沒有呼吸聲,也沒有腳步聲。
只有月光的銀光傾瀉而下,就連兩人身影都消失了。
忽然,煙霧中,他的心臟一跳動,煙霧外一道身影動了。
蕭何從煙幕里看到右側一道寒光閃閃,他立刻揮動手中酒瓶碎片砍向那道寒光所在的位置。
隨著蕭何這一揮,右側的煙幕消散巨快,但是,蕭何砍到只是一把飛來的匕首。
蕭何察覺不對勁,心里各種想法穿插而過。
“不妙!是佯攻!她本人呢?!莫非又在背后?”
蕭何雙手揮向背后,撲了個空,沒發(fā)現(xiàn)那紅衣女子的身影,于是他回過身來。
突兀,蕭何前下方有劍光閃耀起來,一道倩影突刺過來。隨著這一刺,煙霧完全消散開來,那紅衣女子輪廓顯現(xiàn)出來,還有她那雙手握著的一把匕首。
“這女人!那匕首是之前被我彈飛的?利用我在煙霧里什么都看不見的時候,就已經(jīng)在撿它。完全沒想到她會從正面突刺過來,真是果斷。平常人要是中過一次同樣的招數(shù),肯定會優(yōu)先選擇抵擋原來方向。她選擇最讓人覺得不可能的位置突刺過來,真是有意思的女人。這女人身體韌性也真是好,居然身體保持在我下半身以下突過來?!?p> 紅衣女子面目非常俊秀,還有狠辣的眼神,那鷹一樣的眼神,冰冷無比。她咬下嘴唇,心吼道:“得手了!”
紅衣女子那把匕首猶如流光一般,對準蕭何脖子揮砍。
兀然,時間仿佛被什么停止一樣,她的身子居然不能動彈絲毫,手中那匕首只能揮動到距離蕭何脖子位一尺的位置無法再前進,而自己那雙手居然那個禿頭少年用只手掣肘住了。
紅衣女子睜大眼睛地看著蕭何,一臉不可置信,她嘴里吃驚地說不出話,心嘆:“到底怎么回事!不可能,那種情況上,人的反應能力怎么可能這么快?!?p> 只見蕭何胸前手握著拳頭,不緊不慢說道:“你挺厲害的,若是一個絕頂高手在此,都有可能被你殺死。但你現(xiàn)在面對可是先天以上的人,是可以控制并且感應名為氣的武者,他們能看到任何一個人的氣的軌跡,所以煙霧中其實我一直能感應到你的位置。還有想必你應該很有疑問,就算知道你的位置,提前做好準備,那種情況下,匕首都快到我的脖子了,為什么明明我的反應能力還能這么快。先天以上的人,是開始接觸天地靈氣的人,所以靈識不一般,更別說反應能力?!?p> 紅衣女子沒有猶豫,立刻掙脫開蕭何的手,隨后對著蕭何一頓側連踢。不料,卻被蕭何抓住一只腿。
蕭何馬不停蹄脫掉紅衣女子的靴子,紅衣女子腳露出襪子,蕭何貪婪地湊前吸了一口又一口味道,嘆道:“香的?”
隨后他罵道:“居然是香的!mmp,老子討厭香的?!?p> 紅衣女子惱怒起來,咬牙切齒地說:“放開!登徒子!”
“靴子,一個千金小姐會穿這么大尺寸的靴子?再明顯不過的破綻,也是你無法偽造的證據(jù),不太專業(yè)啊。說說看,為什么今早丟繡球會對我有殺氣,我不記得跟你有過任何交集,溫小姐,不,應該說這位殺手才對?!?p> “呵,你半個月前經(jīng)過一處風俗之地,目睹我殺了一個人,所以你必須死!”
蕭何思考好久,有些難為情說道:“有這事?!我不記得了。”
紅衣女子頓時無奈起來,要是知道這禿頭少年如此健忘,今天比武招親就不應該丟他繡球,留住他。當時,自己也是天真,想著將他留下,總會能暗殺掉他。哪想到這家伙實力如此可怕。要不是,那一晚讓這家伙看到她殺人,她現(xiàn)在任務絕對完成了,毫無破綻。
眼下,紅衣女子知道自己打不過禿頭少年,這禿頭少年怕是打破砂鍋問到底,不能泄露血殺樓任何情報,她只能自刎此地。
血殺樓完成不了任務,亦或者背叛組織,也只有被血殺樓殺手圍殺,死路一條,倒不如自己親手了結生命。
反正自己生來一無所有,死去也將一無所有,這世間沒什么值得她留戀的。
出生卑微的人生,被嫌棄,被欺壓,從來未感受過世間對于她一絲的溫暖,對她來說人生一直處于黑夜,從未有過白天的時候。殺父弒母的最后,茍存于世,除了殺戮還是殺戮,紅衣女子早已經(jīng)對這人生心生絕望。很想早點解脫自己的人生,眼下,終于找到借口讓自己死去。
紅衣女子不再猶豫,踢開對方,她迅速將手中匕首放至脖子旁,正要輕輕一抹,自刎結束殺手的一生。
那遠處禿頭少年的身影,忽然消失在紅衣女子的視線內,等她回過神來。對方已經(jīng)來到她的身后,夾著她的脖子,奪去她的手中利刃,而她此刻被那禿頭少年纏著死死的,無法動彈。
蕭一刀玩弄那把利刃,陰沉沉地盯著紅衣女子的臉頰說道:“喲哈~想死?很果斷嘛!可是,你這個殺人兇手,什么時候有選擇自殺的權利?”
蕭一刀掐住紅衣女子脖子,向墻上砸去。紅衣女子身體經(jīng)受不住這一砸,吐一口鮮血,怨毒地看向蕭一刀。
“我曾聽聞,血殺樓精通畫皮之術,我倒要看看你這披著人皮的下面,到底藏著的是一副如何丑陋的面貌,殺害一個無辜的少女!”
蕭一刀憤怒抓起紅衣女子的面容,用力掀開那畫皮。
紅衣女子真正容顏顯現(xiàn)的那一刻,雪花停止了飄落,原本被寒風吹拂的花草此刻停下舞動。
吹向院子里兩人的風也停止了,兩人鬢發(fā)靜靜垂落,宛如歲月靜好。
而皎潔的月光仿佛因為自愧不如,被縹緲的云翳遮住,不再與紅衣女子的面容爭寵。
淡淡銀光下,兩人四目相對,紅衣女子額前一片雪花慢悠悠婆娑在兩人之間,像是這記憶片段的見證者。
蕭何呆愣看著紅衣女子的音容,緊緊掐住紅衣女子的雙手不自覺寬松起來,自至滑落下來自己都不知道,仿佛到達時間的最深處。
他原以為紅衣女子人皮之下會是一個極其丑陋之人,卻沒想到是一副絕美的面龐。
世人用傾國傾城,沉魚落雁,閉月羞花都無法形容她的美貌,甚至望塵莫及。
此刻蕭何成了啞巴,什么話都說不出,也不知從何說起。
紅衣女子因為蕭何的手松開了,得到暫時休憩,大口呼吸,不自覺咳嗽起來。
“抱歉.....??!”
蕭何說出這話才發(fā)現(xiàn)自己為什么要說抱歉。
紅衣女子蹲下身子低下頭,雙眼無神看向地面,像是等待著神的判決,將她帶離這個世界。
忽然,院子里的門打開了,風又吹起了,雪花又飄了,人也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