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紅衣少女拿著紫芒刃輕輕地敲擊了一下藍色光幕,發(fā)出了一聲清脆若鈴音的響聲。在這之前,她已經(jīng)嘗試用肉身穿過,但那藍色光幕就如同石壁一般堅硬。
又是“?!钡囊宦?,而這一次顯然她用出了更大的力道和幾絲合歡真元,不過藍色光幕依舊存在,連一絲漣漪都未起。
這世間不止少年們的心性是不服天地的,少女也同樣會有,而且這個合歡派天資最高的首徒更甚。
很快,連續(xù)不斷地的“?!表憦卦诹苏麄€洞中,紫色與藍色交輝著,像是元宵節(jié)晚上河陽城上空燃放的煙花,很好看。
不知多久,少女一抹額頭之上的汗水,開始了因為勞累而粗大的喘息。
對于男子來說,女子不怎么輕易展示的一面那才是最為吸引人的地方,比如紅衣女子那倔強的樣子。
而吸引只是一個過程,結(jié)果可以讓男子更加的喜歡那位女子,也可以加深女子在男子腦海中的印象,當(dāng)然,也有可能會是讓那位男子發(fā)笑。
葉朝沒有想到女子會有這么倔強的一面,更沒有想到她倔強起來會是那么的可愛,那么的憨態(tài)可掬。
所以他沒有忍住,便笑了,又因為之前女子的樣子太過吸引人,他忘記了將笑聲隱藏。
人不滿之后的爆發(fā)絕對不會只因為一件事情,聽著葉朝的笑聲,女子想到了那根被烤的焦黑的狼腿,再想到了某個無恥之人埋怨自己喂他自己好不容易準備好的雪水,
心中那藏起來好久的大小姐情緒瞬間爆發(fā),她手中的紫芒刃不再是被天下人趨之若鶩的九天神兵,而是成為了發(fā)泄情緒的物件,被她狠狠地扔在了角落之中。
“葉無恥,你不是喜歡嘲笑別人嗎?本小姐不管了,就看著你對著寶山而興嘆?!?p> 說完,她不再聽葉朝的道歉聲,坐在了一邊的石塊之上不再看著對方。
“嘰喳”
葉朝正欲講個笑話讓金大小姐消氣的時候,一聲微弱的嘰喳聲卻響在了他的腦海中,這讓他不禁疑惑。
畢竟,很小的聲音在傳播的時候就會變得模糊,可是那小聲的“嘰喳”卻顯得那么清晰,這絕對不正常。
“金姑娘,你有沒有聽到很小的麻雀叫聲?”
看著葉朝一臉正色的說著,她搖頭算是當(dāng)作回答。
葉朝搖搖頭,將那聲嘰喳定義為自己失血過多后產(chǎn)生的幻覺,可就是在這時,他腦海中又響了一聲“嘰喳”。
幻覺絕對不可能在很短的時間內(nèi)出現(xiàn)兩次,出現(xiàn)兩次那一定有異常。
他看向了那顆在不知名干草上躺著的藍色雞蛋,腦海中頓時又響起了嘰喳聲,而在這聲嘰喳過后,他有了一個想法,自己可以穿過那片藍色光幕。
當(dāng)這個想法產(chǎn)生后,緊接著便產(chǎn)生了極大的想要去試一試的沖動,所以,他起身向著那片藍色光幕走去。
紅衣女子發(fā)覺異常,轉(zhuǎn)頭看向他時發(fā)現(xiàn)了他的行動如同中了門中媚功一般,知道不對,急忙沖上前去阻攔。
可是為時已晚,葉朝的身體很輕松的穿越過了藍幕,她焦急,欲要跟著進去,但卻如之前一般被光幕阻擋在了外面。
一邊,葉朝在進入光幕之中后,徑直走向了藍色雞蛋面前,隨后將自己的手放在了雞蛋之上。
一聲微弱不可聞的蛋殼碎裂之聲響起,那藍色光幕像是受到了某種ciji,開始拼命綻放著藍色的又充滿著至純的寒力的光華向著葉朝手下的雞蛋涌去。
時間恍若停止,紅衣女子停在了石室的外面,葉朝停在了石室里面,兩人再沒有一絲的動作,哪怕是因為呼吸導(dǎo)致的胸膛起伏。
有的只是無盡的藍色流向那顆雞蛋。
又是不知過了多久,藍幕消散,石室空間內(nèi)再也沒有一絲藍色的至純寒力流動。
只見一只藍色的麻雀從葉朝手下竄出,它看到葉朝的臉后,開始激動地跳了跳,飛在了那充滿著無數(shù)細小藍色冰晶的肩膀上,用著自己那毛茸茸的腦袋親昵地蹭著葉朝的臉。
可盡管它親昵地蹭著,葉朝卻沒有反應(yīng),它看了看外面的紅衣女子,似是想到了什么,急忙地“嘰喳”了一聲。
葉朝回過神來,第一感覺就是冷,第二感覺是真他娘的冷,第三感覺就是冷死小爺我了,然后便看到了跑向自己的紅色身影,出于本能的張開了雙臂。
“嘰喳,嘰喳”
……
“所以,我像是著了魔一般走進了這個光幕,然后又將手放在了藍色雞蛋之上,然后我們就失去了知覺,再然后,就出現(xiàn)了這么一個東西?”葉朝指著拼命想要往自己懷中鉆的藍色麻雀對著紅衣女子說道。
“嗯,不過我不知道葉無恥你為什么能夠穿過那片光幕,還有,看這小東西這么有靈性,它到底是什么物種?莫非就是青鸞幼崽?”
葉朝回想自己在祖師祠堂與萬劍一學(xué)藝之時看過的《神魔志異》靈獸篇,搖了搖頭,道:“青鸞在幼年的時候怎么會像麻雀,這一定不可能?!?p> 說完,他一把握住了小麻雀放在了自己與紅衣女子之間的面前,而那小麻雀被兩個大了自己不知多少倍的人類看著,似乎有些害羞,將雙翅舒展開捂住了自己那顆毛茸茸的腦袋。
“葉無恥,我覺得你可以對它溫柔一些,畢竟它這么可愛?!?p> “麻雀可不像金絲鳥那般嬌弱,沒事的?!?p> ……
……
北原之上凝聚了一層不知幾萬里的陰云,在那之下,寒風(fēng)卷動著似乎是無窮無盡的霜雪摧殘著地面上一切有形的事物。
一根在高地上生長了不知多少年雪松被連根卷起,一只頭上長有四角的麋鹿哀嚎著飛向了天際,那平時征服了高空的雪雕在空中像是一只斷了線的風(fēng)箏四處搖曳著,那號稱是雪原王者的雪狼群匍匐在許多山洞崖壁之下瑟瑟發(fā)抖。
在一山洞中,盡管有呼嘯的寒風(fēng)灌入,但依舊有一束火焰在勇敢的燃燒著,旁邊,一只藍色的麻雀在嘰嘰喳喳地叫著,一位男子很認真的烤著肉食,一位女子看著火堆旁燒開的雪水發(fā)著呆。
“這場風(fēng)雪過后,你會去哪里?”
“我應(yīng)該會回山門,當(dāng)初老是想著要下山游歷尋找煉制法寶的材料,卻忘記了向老頭詢問煉制法寶的方法了?!?p> “我其實是合歡派的?!?p> “我知道?!?p> 或許是因為知道兩人不久之后就要分開,又或許是因為葉朝的回答過于平靜,再或許因為傳承了不知多少千年的讓人討厭的正魔之別,紅衣女子抬頭怒視著他,道:“我是合歡派的妖女,你的反應(yīng)只有這些嗎?難道你不應(yīng)該用你們青云門的道法除去我這個妖女嗎?”
人啊,在想到了沒有結(jié)果的結(jié)果,又去想那不可能違逆的讓沒有結(jié)果的結(jié)果的道理,總是會憤怒什么怨恨什么。
這是無奈,可是,人類社會中又存在著太多的無奈,而那無奈又必須要放棄許多不可能放棄的東西才能解決,人們只能適應(yīng)無奈。
“在我們那個世界,所有人在看待這里的正魔區(qū)別時,都會覺得很傻,即使我來到了這里,現(xiàn)在就感到了這很傻的區(qū)別所帶來的無奈,卻依舊覺得很傻,所以,你是魔教的妖女那能怎么樣?”
“難道要如我這樣的天才弟子像門內(nèi)那些熱血弟子一聽到魔一聽到妖字就亂砍一通嗎?”
對于葉朝的話金瓶兒并不能完全聽懂,但是她卻聽懂了一點,葉朝不會介意自己是合歡派首徒的身份,所以她又開心的笑了起來,即使知道自己與他之間不會存在著什么可能,但是,有希望,那么無奈便不再是單純的無奈了。
她摘下了自己腰間一直佩戴著的卻從來沒有響過的鈴鐺遞給了他,道:“我們以后會有見面的機會的,到那個時候,你要還我一個能響的鈴鐺,還有,不能忘記我?!?p> 時間太多情大都是因為在某一刻的怦然心動,而這怦然心動卻往往能鐫刻在人心田,直至魂歸九幽方可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