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表象
清歡最想做的就是回家，就像一個終于鼓起勇氣探出頭看世界的小蝸牛，剛一露頭就被外界暴風(fēng)雨擊打的沒了勇氣。不敢再邁出一點(diǎn)點(diǎn)。
中午木槿來叫午膳，清歡沒有應(yīng)聲。到了晚上，清歡已經(jīng)睡著了，木槿看著緊閉的房門一陣嘆息。
寒臻站在桌前，奮筆疾書，待落下最后一筆，直接把筆擲到筆洗中，惹得水花四濺，墨點(diǎn)染黑了這張狂草。
寒臻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或許說是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無疑這千年里全部的情緒都給了阿歡，生命中除了吃飯睡覺處理必要的事情其余的時間都在思念阿歡，甚至這漫漫長生都在為了尋找阿歡。
可是自己和流光認(rèn)定的阿歡以這樣的情形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說實(shí)話讓寒臻很是無措。她是阿歡，可是她沒有了阿歡的記憶，沒有了對自己的記憶，沒有了對所有人的記憶，她只是清歡；她不是阿歡，但她刻意被隱藏的身世，被蜀山盯上的原因，給自己說永遠(yuǎn)在身邊的安定，她就是阿歡吧。自己在害怕什么？
寒臻想，自己或許在害怕滿心的付出，漸漸愛上清歡吧，這是和阿歡截然不同的姑娘啊，自己但凡有一點(diǎn)愛意是不是就是對阿歡的背叛？可是把她當(dāng)做阿歡的替身去寵愛，那就會出現(xiàn)今日的矛盾。
寒臻想了很多，唯獨(dú)想不通怎樣去面對清歡，或許時間快點(diǎn)走，清歡變成阿歡就是最好的結(jié)局吧，只是阿歡會不會原諒自己，會不會還對自己充滿誤會。一想起來，寒臻就覺得還是趁現(xiàn)在讓清歡離不開自己，愛上自己，是不是到時候阿歡醒過來，自己能挽回的容易一點(diǎn)，這真是個難題。
“既然清歡最有可能是阿歡的重生，那么自己就使勁寵，只要是阿歡，變成什么樣自己都接受就是了?！?p> 寒臻抬眼望著彌漫的山間霧氣，起起伏伏，朦朦朧朧，突然陽光閃現(xiàn)，樹木山石都露出了自己的本來面目。寒臻也豁然開朗，想明白了。
只是寒臻唯獨(dú)沒有想過，如果清歡不是阿歡怎么辦。
“母親，剛剛知秋來報(bào)，說是無憂閣那位，和寒先生鬧別扭了，午膳晚膳都沒用，房門都沒出來呢?！?p> 柳如雪拉著柳母在房間里，悄悄說。
“如兒，母親說了，咱們沒有站穩(wěn)腳跟之前不要打草驚蛇，知秋的消息哪里來的？有沒有被人察覺？還有知秋，這才幾天，可靠嗎？”
柳母的問題一個接一個的跑出來，砸的柳如雪目瞪口呆，本以為母親會夸贊自己，完全不明白母親為什么反而會數(shù)落自己。
“母親，知秋是個傻丫頭，我就隨口一說想去無憂閣找清歡姑娘那里坐坐，又怕犯了什么忌諱，她就拍著胸脯要去打聽，可是，可是母親，我已經(jīng)暗中告誡她不要聲張的?！?p> 柳母看著急于辯白的女兒，心頭一軟，只好細(xì)細(xì)分說開來。
“如兒，知秋覺得你善良柔弱，加之我們剛來，你又給她寄人籬下的惶恐不安的感覺，她才憐憫你，給你打聽消息。只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她幫你做的越多，知道的就越多，這樣沒有心機(jī)的丫頭，壞事起來也是最快。
“母親，我......”
“如兒，你是最聰慧不過的，最近怎么如此沉不住氣？你要知道越是急躁越是容易出錯，你要靜下心來想想，想明白了，就還是母親聰敏乖巧的好女兒。”
“如兒好生歇著，母親歇息去了?！?p> 柳母說完，施施然的開門出去了，就如普通關(guān)心女兒的母親一樣，很平常的探視。
“時間尚早，夫人怎的不再坐一會兒？”
知秋端著茶水走近了問道，剛剛柳姑娘還讓自己沏茶去了，要不是姑娘這個時候讓知春姐姐去問清風(fēng)膏，一定是知春姐姐來沏茶的。
“如兒有些累了，我讓她先歇下了。真是麻煩知秋姑娘了。”
柳母滿臉堆笑，溫和的和知秋說著話。知秋心里想真是難得的溫和人，姑娘美麗又溫柔，對自己又好，就連好不容易分到的糯米桂花糕都給了自己吃，要知道這個糕點(diǎn)無憂閣的洛姑娘最是喜歡，平時是吃不到的。
“唉，但愿知春姐姐拿了清風(fēng)膏來，柳姑娘用了，也就好了，這山里樹多難免有瘴氣，想來定是夫人和姑娘進(jìn)山的時候不曾注意，吸了瘴氣了?！?p> “那就麻煩知秋姑娘守著如兒了，有事我再過來?！?p> “夫人放心的去吧，知秋定會好好看著姑娘的。”
知春在拐角的小徑上，等著柳母走了，自己才轉(zhuǎn)出來。
“知春姐姐你終于回來了？姑娘剛歇下了?！?p> “陳嬤嬤那里沒有新的，只得等玉簪姐姐去鐘先生那里取，耽擱了些時間。”
“怪不得呢，知春姐姐，姑娘睡了，好無聊奧?！?p> “那咱們玩花繩吧？”
知春雙眼放光，一看就是好玩好動的丫頭。
柳如雪想著交代知秋的話，看著咬著耳朵走遠(yuǎn)的二人，嘴角露出了滿意的笑。
“大哥，為什么留我一個人在這里？”
“想不想阿歡回來？”
“想。”
“這就對了，這么多人蠢蠢欲動，我們想要搶回阿歡，少不得要艱難些，我一個人出去，目標(biāo)下，勝算大一些，你留下來，如果有什么事你還可以馳援?！?p> 白羽對自己的弟弟這么些年了還是耐心十足，也是難得了。白羽謀略手段都不差，在現(xiàn)世也是能如魚得水的，可是弟弟他魯莽熱血，身居高位又養(yǎng)了一身的富貴嬌氣，在現(xiàn)世中最能露出馬腳，于辦事不利。再有就是自己已經(jīng)籌謀千年，這一次，誰都不能想讓，包括自己的弟弟。
“好，我聽大哥的，大哥你一定要把阿歡帶回啊?！?p> “好，大哥一定會帶回阿歡?！?p> “對了阿弟，我離開后，你就隨烏格回寨子里，我已經(jīng)叮囑他給你換一個身份，找回阿歡來我自有打算，我不在的時候這里就暫時封鎖?！?p> “離開？那大哥咱們的部下怎么辦？”
“我已經(jīng)交代周良，一切有他?！?p> “大哥，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
“你呀，整天忙得不見人，我怎么告訴你。”
黑羽覺得大哥隱瞞自己好多，很是不高興，耷拉著腦袋，自己雖然不愛坐在桌前看書理事，可是自己也不是大哥認(rèn)為的愛玩鬧的人，自己打理黑巫的時候也是井井有條。
“好了，別不高興了，大哥這是白操心了，還不是想讓你借機(jī)抽身出來，當(dāng)個普通人等著接阿歡，要是阿歡知道你是個千年老妖怪不喜歡你了，你可別求我?！?p> “?。“パ?，我怎么沒想到？”
白羽還真是黑羽的克星，無論怎樣的黑羽，在白羽面前就是小綿羊，別說，稍微一哄，說什么他都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