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明倫殿,張儀向韓、陳二人拱禮告別。陳崎這才向韓天慕吐露了王西顧之事,在得知義父俞江卷入的是羽天翼圖紙交易之事后,韓天慕立馬感覺全身僵硬,他深知,要從列義廷把俞江撈出來,比登天還難,更難的是,他在青鳥營的第一樁任務,就是要阻止這樁交易。
韓天慕提出讓陳崎帶他去看看王西顧的尸身,可兩人剛出了殿門,就看見石階之下,跪著一個粉衣女子,韓天慕迎上去一看,那人竟是他在俞家的嫂子、當朝安宴公主簫碧蕓。
看到殿內(nèi)之人走出了殿外,意味著齊王議事已經(jīng)完成。簫碧蕓大喊到:“舅舅,妾的丈夫戍關(guān)多年,常渝地遠,兩地分隔,始不能相見。昨日那列義廷的走狗,又把父帥帶走了,即便是父帥有什么罪過……希望舅舅您……法外開恩!”簫碧蕓跪在地上義正言辭地說到。
韓天慕見狀,快步跑到了簫碧蕓身旁,“大嫂!”簫碧蕓回到:“慕兒,你可算回來了,快想辦法救救義父?!?p> 俞家對韓天慕有再造之恩,俞江視他為己出,俞遠更是視他為手足,兩人一同在軍營中長大,一同上沙場,點兵吹號,孤城破敵,共進共退,生死與共。
“大嫂,你快起來,慕兒回來了,一定會把義父救出來?!表n天慕扶著簫碧蕓。
“舅舅!俞家可是忠君衛(wèi)國,護國之心日月可鑒,俞遠仍在南地戍邊,是您親封的南境王旗統(tǒng)領(lǐng),從未有過不二之心,你可不能聽了那些小人的讒言啊……”簫碧蕓說著說著,淚水就從眼睛中奪眶而出。
這幾年里和俞遠分隔兩地,內(nèi)心的苦楚和孤獨,都在此刻的哽咽聲中,化成風中那兩行渾濁的寒淚。
“大嫂,咱家不會有事的,齊王已經(jīng)答應臣弟了,不會對義父動刑的,臣弟相信齊王不會冤枉遺義父這樣的忠臣?!表n天慕雙眸中閃著堅定的光芒,讓簫碧蕓冰冷的內(nèi)心在此刻感受到了一絲慰藉。
簫碧蕓的母親簫啟菁是齊王的妹妹,在簫家排行第三,為了分化家族力量,西厥武神帝將簫啟菁留在了西厥,而讓她的女兒下嫁給大齊王旗統(tǒng)領(lǐng)俞遠。遠走他鄉(xiāng)的簫碧蕓,除了齊王,俞家成了她唯一的依靠。
簫碧蕓眼淚依舊在流著,哽咽著,似有一肚子的話,卻無從說起。
“大嫂,外面風大天冷,您公主體貴,還是先回俞府,臣弟稍晚過來,跟大嫂商議營救義父的方法?!表n天慕說到。
“慕兒,我真的好想見俞遠……我一個人已經(jīng)撐不下去了,你能不能讓他回來!”簫碧蕓在風中,就像一個隨風飄蕩的蘆葦,看不到方向和未來。
“臣弟和遠哥親如手足,遠哥不在,誰敢欺負大嫂,臣弟第一個不放過他!”韓天慕說?!俺嫉芙裉炀腿プ凡閳D紙的下落,齊王說了,只要拿到圖紙,義父就能放出來。”
簫碧蕓聽到此處,心里倒也寬慰起來。慢慢拭干了臉上的淚水,韓天慕把她緩緩扶了起來,緊接著被侍女抬上了步攆。
“慕兒,行事記得一定要穩(wěn)當,尤其是對上列義廷的人,千萬不要被抓了把柄?!焙嵄淌|臨走前說到。
“大嫂放心,慕兒一定早日把義父救出來。”韓天慕說到。
步攆往宮門方向移去,陳崎走了上來,深深嘆了一口起,“也難怪公主心急啊,這進了列義廷的人,都是兇多吉少?!?p> 韓天慕看著簫碧蕓的步攆慢慢消失地宮墻中,心里漸漸泛起了更多的不安,那種不安是一種無法得到回應的恐慌與孤寂——他現(xiàn)在所行的每一步,所遇到的每個人,在將來都可能會因為他,而陷入萬丈深淵。
此刻,他陷入了兩難:圖紙如果拿到,是上呈齊王救義父?還是交給寒川延緩大齊攻慶的進程?他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陳中驍,現(xiàn)在王西顧的尸身在何處?”韓天慕問到。
“已經(jīng)移送到了列義廷。”陳崎說到,“竊以為尸身沒有太大意義了,從傷口來看,是問天藏劍無疑。刑部的仵作昨晚連夜查驗,并無有價值的線索?!?p> “只是……”陳崎有些猶豫。
“只是什么?”
由于王西顧的暗樁身份,雖然韓天慕與自己同處一條船,但畢竟半年未見,陳崎在透露王西顧信息時,仍不太果敢。
“下官帶都統(tǒng)去王西顧家中吧,或許會有線索?!标惼檎f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