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藍神情關切,然后開口道,“你也到了年紀,應該找婆家了。”
原本聽于藍出言關心她的身子,燕兒正打算出口否認,不想對方接著話題轉到她的婚事,猝不及防,燕兒的秀臉漲得通紅,一時之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看著好友迥異平常,一向?qū)@種事極為遲鈍的青青,靈感閃現(xiàn),這小妮子,莫非是在外面,遇上了心儀之人?
她越想越感覺自己的推斷正確,看著母親有些詫異,端詳著燕兒神情忸怩,卻出口為好友解圍,“母親,你看你,燕兒都不好意思了,讓她吃飯吧,不然菜都涼了?!?p> 這提醒了于藍,急忙夾菜給燕兒,催促她多吃,還念叨道,“多吃,養(yǎng)好身體,將來出嫁,早早生個小寶寶?!?p> 轉來轉去,于藍又提及燕兒婚事,看燕兒越發(fā)有些害羞,青青含笑搖頭,心中卻為好友開竅而感覺無比欣慰。
因為燕兒的到來,于藍顯然心情好了許多,連飯也比平常多吃了半碗,一時飯畢,于藍去午睡,青青和燕兒手牽手來到于藍隔壁,兩個女孩躺在床上,說著悄悄話。
燕兒身著一件單衣,如墨的長發(fā)披散在雙肩,越發(fā)顯得一張臉白暫如玉,近乎透明。
她怔怔的,平躺在寬大的木床之上,對著床頂帳幔發(fā)呆,一邊青青側身躺著端詳她,臉上是一個戲謔的笑容,“燕兒,你是不是這次外出,遇上哪家的小郎君了?”
聽到好友的詢問,燕兒咬咬下唇,含羞帶嗔瞪了青青一眼,卻沒有開口反駁,少頃,悠悠長吁了一口氣,才嘆息道,“可惜,不知道他的名字?!?p> 青青聞言,微微挑眉,心中略有詫異,上官家雖然世代經(jīng)商,但是家教卻是極嚴,原本看燕兒這副模樣,她猜想或許燕兒是和哪家經(jīng)商人家的小郎君有了感情,不想,燕兒所心儀的對象,居然她連名字都不知道。
燕兒從小養(yǎng)尊處優(yōu),被父親上官恒養(yǎng)在深閨之中,除了自家來往的商戶,怎么可能有機會去認識別家的小郎君?
想到此處,她臉上掠過一絲擔憂,正要開口詢問,燕兒卻似乎猜到她心中所想,幽幽開口道,“我跟著父親去進貨,正碰上當?shù)氐纳皆饺诉^二月二?!?p> 此言一出,青青臉上露出釋然之色,怪不得,二月二,山越人情侶相會之日,會有到婚齡的年輕男女到山上對歌,以此定情,還會一起在山野之地跳起當?shù)匚璧?,如羽舞、蘆竹舞、長袖舞。
這個時候,男女大防不那么講究,燕兒有了機會結識一個不知道來歷的小郎君,倒是有可能。
青青開口問她,“你們一起對歌了嗎?”
聞言,燕兒俏臉微紅,手撫發(fā)際,對青青耳語道,“他送我一枝銀簪子。”
“你們定情了嗎?”
“嗯,他說,會回家稟告母親,然后一定會找個時間,上門向父親提親。”
聞言,青青沉吟不語,燕兒經(jīng)歷單純,起初,她擔心燕兒會遇上一個情感騙子,但此時聽來,這人向燕兒提及婚事,還要爭取家人同意,倒像是個正經(jīng)人。
青青細細問她,兩人相識的經(jīng)過。
燕兒臉腮略帶緋紅,娓娓道來,“我和父親由朋友領著,去參加慶典,又因為那人是個好鼓手,而且吹得好笛子,當?shù)厣皆饺颂匾庋埶叭楫數(shù)氐奈钑d。我們就碰上了?!?p> “長相如何?”
“很俊,不在池公子之下。”
聽到這番話,青青和燕兒相視而笑,心知兩人都認為池家少主池昭陽才是清俊無雙,遇到俊秀男子,不約而同,以他為標準。
這番話激得原本就興致盎然的青青更加認真傾聽,燕兒臉露神往之色,繼續(xù)道,“我在那里,和好幾個男子對歌,他們都不是對手?!?p> 聽到此處,她微微點頭,燕兒從小能歌善舞,又幼時受母親馮淑嘉親傳,琴棋書畫,無所不會,無所不精,尤其是唱歌,因為天生天籟之音,嗓音清亮,她唱歌之時,能把鳥雀招來,跟著舞蹈。
“那個男子勝了你?”
“嗯,我們整整對歌一天,一直到傍晚之時?!?p> “然后,他約我,在半山腰小樹林相會?!?p> “你們……”
“沒有!”燕兒急急道,“他是個守禮男子,說是會上門提親,讓我回家等他?!?p> “可是……”
“他一直沒有來找你?”
“是。”
青青聽到此處,算是明白,燕兒為何如此憔悴,這些日子,恐怕是輾轉反側,心中焦慮,無法入睡吧?
“這位公子或許是家中出了什么事情?!?p> 她想了想,這樣安慰燕兒,后者聽了,也一臉同意的點頭,“我也這樣想?!?p> 不論如何,青青思慮片刻,將燕兒攬在懷中,柔聲安慰她,“耐心等等吧,或許他有事耽擱了,只要有緣,我想,你們必會再見?!?p> 燕兒柔順的依偎在好友懷中,少頃,才輕輕抽泣道,“我擔心他出了什么事,萬一不會再來呢?”
“不會,或許再過幾日,他就出現(xiàn)了,你不是精于繪畫嗎?繪下他的圖像給我,我?guī)湍阏艺遥绾???p> 聽到這番言語,燕兒才哽咽著,點點頭。
兩個女孩互相摟抱著,低低說些知心話,不久,燕兒似乎是累了,沉沉睡去,青青躺在床上,看著床頂帳幔,卻沒有睡意。
她還年輕,正是青春萌動之時,身邊閨蜜有了知心伴侶,開始為情感之事苦惱,而自己,那個知心人,又是在何方?
想了片刻,不得要領,青青甩甩頭,心中想著,鄭家有無數(shù)事務,等著她下決斷,等自己當上代理族長,更是沒有自己的時間,自己的婚事,就拖一拖罷。
接下來的日子,青青無比忙碌,過了一月之后,鄭池兩家部曲進行例行比武,她也因為溝渠開建在即,去主持溝渠開建儀式,而沒能到場看到整個比武過程。
等她因為心中記掛,只是在溝渠開建儀式上露個臉,就把差事交代給更想出頭的長老,佑伯,就匆匆趕回,卻發(fā)現(xiàn)自家部曲個個灰頭土臉,或坐或站喘著粗氣,看著池家部曲發(fā)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