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掃他一眼,又看一眼蘇如意,后者面龐含笑,微微頷首,她也淡然道,“無妨,也是順便?!?p> 蘇如意突然插言道,“不過,在下有些奇怪,鄭小姐為何在書恒花船之內?”
聞言,青青臉色稍有尷尬,躊躇半晌,才開口道,“早知徐公子風采風流,青青不才,也想與徐公子結交。”
徐蘇兩人聽到這番話,有些詫異,旋即臉顯苦笑,原本略帶的審視之意也消了不少,想必是這兩人這種人見得多了。
這徐太守顯示出超強手腕后,他的愛子徐書恒就成了香餑餑,時時有人意圖曲線救國,與他結交,雖然有蘇如意捷足先登,已和他成了密友,但是并不妨礙他人成為第二個不是?
注意到兩人對自己的防備之意稍有松懈,青青也暗松一口氣,張口欲言,徐書恒卻已開口道,“如若是旁人,我再不肯理睬的,但是鄭小姐卻是不同,我很愿意和你結交,再過幾日,就是我生辰,鄭小姐來我家吧,見見家母?!?p> 聽到他這樣講,青青正想著怎么再探探兩人口風,有此良機,自然點頭答應,一邊蘇如意一直在端詳她神情,眼中帶些沉思之意。
因為出了馬公子這檔子事兒,徐蘇兩人也再無興致,吩咐船夫,將花船行駛到岸邊,準備送青青下船。
送青青上岸前,徐書恒再次向她表達了感激之意,并確認了再會的日期,才站在原地,看她沿著踏板,上了江岸。
花船在江面上緩緩離去,青青站在岸邊,揮手向站在船尾的兩人致意。
站了片刻,等花船成了一個小點,青青才輕嘆一口氣,轉過身體,去尋找莊伯。
路上行人已變得稀少,道旁樹木上掛著燈籠,這是望月樓的安排,給晚歸的客人行個方便,青青在青石板路上踽踽獨行,偶爾有喝醉酒的嫖客踉蹌著走過,還能聽到琵琶聲叮咚作響。
莊伯早已等的焦急,站在望月樓門口四處張望,看到青青過來,他急步迎上前去,上下打量她一番,看她無事,才松口氣,帶幾分埋怨開口道,“大小姐,怎么去了這么久,這等污穢地方,不好久待的?!?p> 青青搖頭,此處地點魚龍混雜,不好多言,對莊伯簡單一句,“回家再講。”
兩人就匆匆趕回了鄭宅。
在鄭宅書房,青青向莊伯簡要說明了今天發(fā)生的事情,莊伯一臉莊容聽了,沉吟半晌,徐徐開口道,“倒是看錯這蘇如意了,不過,大小姐也說的是,他出手相助這徐公子,目的恐怕并不單純,我再找人調查看看,找一找蛛絲馬跡?!?p> 說著,他頓一頓,繼續(xù)道,“大小姐去徐府,我老莊頭要多派幾個部曲跟著,不然我不放心?!?p> 聽了莊伯這樣講,青青沒表示反對,徐太守是朝廷中人,自己的父親被害卻又和朝廷有關聯(lián),加之這徐太守從徐書恒一事就可以看出,是個心狠手辣之輩,見到自己,極有可能有所動作,不可不防。
接下來幾日,青青忙著鄭氏家族之事,莊伯連續(xù)派出去幾撥人手,繼續(xù)調查這蘇如意。
池昭陽曾幾次派人過來,邀請她過府一敘,她因為工作繁忙,婉言謝絕了。
不想就在她打算拜訪徐府前一日,這池昭陽居然自己找上門來,在鄭宅苦等,這一日她偏偏極為忙碌,回來時,已是晚餐時分,等她進了堂屋,母親于藍正臉帶喜色,坐在正廳堂屋,和池昭陽閑談。
“青青,池公子等你許久了?!?p> 看到她邁步進來,于藍欠身招呼她,一雙明眸中帶幾分責怪,又開口道,“人家?guī)状窝埬悖銥楹尾蝗?,這樣怠慢人家。”
“鄭伯母,不妨事,青青忙,我來看她,是一樣的?!?p> 池昭陽站起身,臉龐上帶著盈盈笑意,看一眼乖乖挨母親呵斥的青青,為她開脫道。
于藍看他眼帶維護之意,她眼中顯出幾分喜悅,摻雜著幾分得意,掃一眼女兒,看后者無動于衷,眼中掠過一絲失望,旋即想到什么,站起身,向池昭陽招呼道,“池公子,留下來吃晚餐吧,青青,招呼人家,我去廚房看看?!?p> 說著,就掃青青一眼,使個眼色,暗示她好好表現,就轉身走了出去。
室內人等在主母示意下,都悄悄退了出去,只留下侍女金鳳站在屋角聽從招呼。
青青看池昭陽端坐著,身邊茶杯是半空,躊躇半晌,也不叫金鳳,自己取了茶壺,走過去給他倒水。
池昭陽看她一臉淡然過來,也不客氣,由著她給自己茶杯續(xù)了水,就伸手去取。
青青收手不及,手背和對方的輕輕一觸,感覺到對方手背的溫涼溫度,臉上微微赧然,池昭陽卻如同毫無覺察,若無其事端著水杯喝了一口。
但是他耳根子卻悄悄紅了,看他故做端正模樣,青青原本有些尷尬,卻發(fā)現對方似乎更不自在,不由得心下一松。
青青又取一只茶杯,續(xù)了水,回到自己位置坐著,看著池昭陽開口道,“池公子來我家有何事?”
聽她言辭間如對大賓,十分客氣,無形中卻多了幾分疏遠之意,池昭陽眼中掠過一絲失落,旋即回答道,“青青,我確實有事找你。”
“喔?”
“我家新來一位幕僚,名叫張何。”
“……”
“此人會吹笛子,極擅長樂器,而且和山越人交情極好?!?p> 說到這里,池昭陽停了停,看向青青,后者微微一怔,這種人本地并不少見,池昭陽說這些,是什么意思?
“他曾經送燕兒一只銀簪子,你可知道?”
話到此處,青青恍然大悟,旋即臉顯怒色,開口道,“我說怎么找,都找不到他,原來在你那里,他為什么不見燕兒?”
“如今,他是孤身一人,窮無立錐之地,怎么見燕兒?”
“?”
“張何家中,遭了大難。”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燕兒苦苦等他許久,為了他,日日夜夜傷心哭泣,為他擔心,你可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