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時間到了夜間亥時,青青和蔣隊長穿了夜行衣,運起輕功,飛檐走壁,來到徐府。
青青因為晝間來過,知道徐府大體方位,兩人很快奔到任正清所居樓閣。
兩人趴在樓閣房頂,輕輕扒開一個磚塊,向下望去。
此時,屋內蠟燭燈光搖曳,影影綽綽的,照耀著坐在床榻之上的任正清。
她身著一身男裝,打扮成府中男仆模樣,如墨長發(fā)用絲帶扎成一束,衣袖卷起,露出如霜賽雪的手腕,正在收拾行裝。
在她身邊,是徐書恒,一身短打扮,也是家下小廝模樣。
任家母子倆低聲商議幾句,正談話間,突然有人開門進來,正是一身黑衣的蘇如意,看到他進來,任家母子站起身迎接,任正清將手中的包袱交到他手中。
三人一起走到門口,任正清突然停住腳步,轉過身體,打量屋內陳設片刻,少頃,才自失一笑,淡淡道,“如果真的是那個孩子,我可以再也不必回來了?!?p> 徐書恒一臉自信,扶住母親纖弱的肩膀,開口道,“我很確定,是妹子,我們從此一家團圓,隱居到山里去?!?p> 聽兒子這樣講,任正清微微點頭,轉過身體,不再回頭,三人一起走了出去。
在樓閣之上,鄭蔣兩人對視一眼,在他們身后悄悄跟隨。
很快,三人來到徐府門口,早有呼應的家仆打開大門,任徐蘇三人出了門口。
鄭蔣兩人跟在后面,看他們如此輕易就出了徐府,眼中是一片疑惑之色。
青青站在徐府門口墻頭,沉吟片刻,吩咐蔣隊長跟著三人,自己在徐府停駐少頃。
待三人消失在街角,突然沉沒在黑漆漆夜色中的徐府燈光大亮,徐府門口有人探頭出來,看著三人消失的方向,臉上是一個輕蔑的笑,轉身關上大門,在徐府院落里,出現(xiàn)了一群人,在人群中央,正是一臉肅然的孫蓉蓉。
青青趴在徐府墻頭,注視著這和白天截然不同的徐府女主人。
早有家仆一臉恭敬小跑過來,向主母匯報,“夫人,那行人走遠了?!?p> “哼!派人跟著他們,不能讓他們失了行跡?!?p> “是!”
“回來!要小心,不要跟丟了,不然,你的腦袋不要想要了?!?p> 孫蓉蓉一臉肅殺,那家仆匍匐在地,身體明顯顫抖了一下,顫著聲音應了,就轉身跑步而去。
看著家仆遠去的方向,孫蓉蓉臉上露出一個冷笑,自言自語道,“我忍你多年,還不是為了我家老爺,要你的財,還要你的命?!?p> 言畢,她眼顯厲色,環(huán)視低頭的眾人,開口道,“記住,不許背叛老爺,不然,那任家母子的下場,就是榜樣,知道了沒?”
聲音冷冽,在場諸人無不身體輕顫,紛紛點頭答應。聽眾人如同風聲鶴唳,人人順從,那孫蓉蓉才略現(xiàn)滿意之色,轉過胖大的身體,向內宅走去。
趴在墻頭的青青看著這情景,心中明白,這任家母子危險了。
待眾人散盡,她才盡可能輕的跳下徐府墻頭,運起輕功,向徐蘇任三人行走的方向追趕而去。
徐蘇任三人在徐府不遠處雇了一輛馬車,此時他們正在上車,蔣隊長躲在角落處,他所到之處,給青青留下了事先商議好的標記,很快,青青尾隨而來。
鄭蔣兩人會合后,青青低聲告訴對方在徐府看到的事情,蔣隊長沉吟半晌,開口道,“先觀察一下,任家母子暫時應該不會有事?!?p> 青青聽了,也低聲表示同意,“我要看一下這蘇如意,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
兩人低聲交談幾句,就悄悄跟隨在徐蘇任三人的馬車之后,一直跟到本地城郊一處院落。
青青一直在注意,知道在他們身后,有人悄悄跟隨,以她極佳的耳力,知道來人武藝不低,想是那徐太守派的人尾隨在后。
前面徐蘇任三人早下了車,四處打量后,以為沒有人,就打開大門,進了院內。
這里是蘇家名下一處院落,一共二進,內有一個小小院子,進了屋內,有兩間耳房,另有正室,放置著一張圓桌,數(shù)把凳子。
在圓桌之上,放置一盞油燈,燈光昏暗,影影綽綽的,蘇任徐三人一進來,就不約而同瞇了雙眼,接著聽到左側耳房內,傳來低低的呻吟之聲。
任正清聽到這嬌柔婉轉的聲音,身體微微一顫,聲音依稀熟悉,她櫻唇微抿,邁步上前,卻又遲疑著不敢繼續(xù),身邊徐書恒早臉帶急切,上前一把掀開門簾。
在床榻之上,橫躺著一個苗條婀娜的身體,那身體的主人聽到有聲響,帶些驚嚇開口道,“誰?”
徐書恒早一把將母親的手拉住,硬拉她上前,兩人身后,蘇如意取了桌上油燈,給他們照亮。
在燈光的照耀下,露出那名女孩一張潔白如雪的臉龐。
她瓊鼻櫻唇,一雙大眼水靈靈的,五官和任正清極為相似,只是似乎身上有病,臉色帶些不健康的蒼白。
任正清早濕潤了眼眶,雙手伸出,輕撫對方的臉龐,口中喃喃自語道,“是我的女兒,是,是她。”
看這與她極為相像的五官,不用看她身上胎記,任正清已然明白,這是她的親生女兒無疑。
那女孩神情帶些膽怯,發(fā)現(xiàn)任正清淚水盈盈,開口道,“你是誰?”
身邊徐書恒早迫不及待開口應答道,“妹子,這是咱娘?!?p> 聞言,那女孩身子輕顫,抬起臉龐,看著任正清,試探著道,“娘?”
任正清聽這一聲呼喚,早崩潰了心神,邁步上前,一把將她攬在懷中,放聲嚎啕起來。
身邊徐書恒看母親悲痛欲絕,早嘴唇開始顫抖,輕輕拍打著母親肩背,以示安慰。
那蘇如意高舉油燈,臉上自始至終淡淡的,沒有什么表情。
外間,青青和蔣隊長聽到任正清的哭聲,饒是他們鎮(zhèn)定如斯,也不由得心下凄然。
過了許久,屋內任正清才哭聲漸止,緊緊攬住女兒,上下端詳她,問起別來情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