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模樣,雖然與自己記憶中母親不太相同,但是這枚玉鉤卻是家傳之物,當(dāng)年范軒父親親手交給母親,作為定情之物,后者更是因此從此不離身,極為愛惜。
當(dāng)范軒見到此物時,心中已是信了八分,此時看她神情,更是確信無疑,看母親伸出手掌,枯瘦的左手腕上,赫然一點黑痣,他當(dāng)下跪倒,哭喊道,“母親,狗兒可找到您了!”
老人聞言,也是捂嘴痛哭,范軒膝行過去,緊緊抱住她腰身。
等青青出來時,看到的正是這副情景,她抿唇一笑,淡然招呼道,“進(jìn)來說話罷?!?p> 聽到她的聲音,范軒抹一把淚水,轉(zhuǎn)過身體,撲通一聲,磕頭有響,他哽咽道,“多謝鄭校尉,此等大恩,范軒永世不忘?!?p> 青青卻只是淡淡一笑,“同為黑鷹鐵騎,不需要如此見外,老人家,外面涼,進(jìn)來說話。”
范軒聞言,當(dāng)即站起,手扶母親,隨青青進(jìn)屋。
房內(nèi)正廳早擺好一桌飯菜,此時桌上菜肴熱氣騰騰,滿屋飄香,饒是范家母子心情激蕩,并不感覺饑餓,也不由得吞咽一下口水,同時看向青青。
范軒早知青青擅長廚藝,曾為薛將軍之母療治胃口不振之癥,此番他真正見識到,感覺果然是名不虛傳。
想到他曾經(jīng)出言嘲諷,說青青面相陰柔,上位手段為人所不齒,一時之間,心中有些羞愧。
不管青青是何人,她肯出手,并且能夠找到自己多年努力,也找尋不見的母親,他也得領(lǐng)她這個情。
此時,李柱在外面安置好馬匹,推門進(jìn)來,青青出口招呼他坐下,四人團(tuán)團(tuán)圍坐,范軒聚精會神,聽青青簡要說了尋找他母親的過程,并且范母不時插言,告訴兒子自己受了青青多大恩惠。
看著神采煥發(fā)的范母,范軒躊躇半晌,舉杯向青青道,“鄭校尉,范軒之前,多有得罪,這番向您賠禮了?!?p> 說著青青也舉杯,兩人杯子一碰,范軒一干到底,將杯底一亮,接著開口道,“鄭校尉大恩,范軒無以為報,以后,也不多話,有事您只管吩咐,我范軒只要皺一皺眉頭,就不是好漢!”
一邊范母也道,“狗兒,你可以好好報答鄭校尉,不然,母親頭一個不樂意?!?p> 青青聽了,只是輕笑,舉杯道,“今番你們母子久別重逢,想必有許多話要說,今天先談你們,至于其他的事,以后再說。”
那邊李柱聽了,也是舉杯勸道,“范軒今天大喜之日,不談其他,讓我好好恭賀你。”
兩人一搭一唱,那范軒聽了,眼帶幾分了然,心下打定主意,也不再多說,只是和母親相談別來情況。
過了兩日,范軒找到機會,前去找青青。
那一日,青青正在營所之內(nèi),對著地形圖,陷入思索之中。
范軒進(jìn)來時,看她面龐清冷,身材雖然纖細(xì),卻是身姿挺拔,一看就是習(xí)武之人,帶幾分彪悍之氣,這段日子,青青一直操練眾黑鷹鐵騎,幾番對決下來,每個士兵都是被打得沒了脾氣。
雖然外面流言傳得沸沸揚揚,說青青依靠美色上位,但是黑鷹鐵騎內(nèi)部,可是親眼見證了她的狠辣之處,漸漸也有人開始私下嘀咕,“鄭校尉身手在全駐軍,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人家長得好怎么了?這樣就能說靠美色上位,我也是醉了?!?p> “就是,鄭校尉確實長相出眾,但是她身手更厲害,怎么沒人提及呢?”
“還有啊,她廚藝好,又會醫(yī)病,文武兼?zhèn)?,之前的秦明,空有一身勇力,不如她身兼?shù)技,咱們黑鷹鐵騎,一向被文官看輕,如今有鄭校尉坐鎮(zhèn),那些窮酸,又有哪個能和她的文采相比美?”
“就是就是。”
此時范軒站在她身畔,端詳她片刻,才躬身行禮道,“鄭校尉?!?p> 青青聞聲抬起臉龐,看著他不語。
自從青青找到范母,范軒對她的態(tài)度是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彎,不等她開口,就出言震懾自己的手下,不令他們?nèi)ド⒉紝λ焕闹{言,并且自己也是恭恭敬敬,對青青態(tài)度如同對待之前的秦明。
看他的轉(zhuǎn)變,青青自然心下明白,這番他前來的目的,也多少心中有數(shù)。
果然,那范軒主動道,“鄭校尉,您但凡有何吩咐,我范軒必會照做,絕不皺一皺眉頭?!?p> 青青聽了,淡然一笑,背手道,“我的確有事情要拜托你?!?p> 說著,她頓一頓,繼續(xù)道,“我不讓你外傳你母親找到的消息,就是為了此事?!?p> 聽她這番講,范軒抬臉,舉目望向她,帶幾分不解,抬手道,“請鄭校尉明示?!?p> “那韓旭要派人對付我,你可知曉?”
“有所耳聞?!?p> 范軒舉手為禮,臉上并不意外,回答道,“暗衛(wèi)和黑鷹鐵騎一向面和心不和,當(dāng)初秦縣尉在時,也和他們多有沖突。”
“嗯,這些流言,就是那韓旭派人傳出?!?p> “喔,標(biāo)下也有所懷疑,果然如此嗎?”
“如今我另有渠道,得知他們會利用黑鷹鐵騎中不服我管之人,對我不利,而韓旭派來接洽的人,或許,你也認(rèn)識?!?p> 此言一出,范軒一愣,看向青青,接著面露遲疑道,“確有幾人,我和他們私交尚可,不過,也僅限于是一起喝個酒,其他,也沒什么了?!?p> “這就足夠,如果那韓旭派人來,我希望你能應(yīng)下他,然后誘導(dǎo)對方留下證據(jù),之后,我再告訴你,應(yīng)該怎么辦。”
范軒聽了,當(dāng)即朗聲道,“標(biāo)下遵命!”
青青聽了,淡然一笑,揮手道,“去罷,我必不會讓你難做?!?p> 接下來幾日,范軒找機會,去邀請和他私交不錯的幾位暗衛(wèi)飲酒,并趁著酒酣耳熱之際,向他們透露自己對青青的不滿。
那幾位暗衛(wèi)聽了,都是臉露快意,借機大發(fā)牢騷。
“我們老大這些日子一直心中不快,那鄭青青風(fēng)頭太盛,奪了我們老大鋒芒,我們這些做屬下的,也是心中憤憤不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