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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風(fēng)猶記

第二十八章 你怕是瘋了吧?

暖風(fēng)猶記 燁楓揚 5540 2019-12-18 10:33:48

  剛出院的姚織夏,還沒來得及好好休整自己,便被迫要迎接一輪又一輪的看望和回歸慶祝。

  船主劉老板對姚織夏發(fā)生的意外一直抱有愧疚,于是他便提著大包小裹登門拜訪,對此,姚織夏不僅是感謝,更多的是慶幸,還好劉老板沒有發(fā)生什么意外,自己也平安回來了,不然重情重義的劉老板指不定要內(nèi)疚一輩子。

  超市返工的第一天,姚織夏又在柳飄飄的攛掇下,接受了同事們的歡迎儀式,這讓從小到大沒怎么受過重視的姚織夏,著實有些不適應(yīng)。

  生活回歸正軌,一切如昨,可劫后重生的姚織夏卻總覺得自己心底的某個角落遺失了些什么。

  自那日偷偷去看昏迷不醒的薛凜后,她便再也不敢讓自己放肆地去想他,可每當(dāng)她在超市里看到高瘦的背影,身體還是會不聽使喚地迅速躲在貨架后面,又在看清對方的長相時,罵自己不切實際的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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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病初愈的薛凜剛到家,雖拒絕了龔炎提出的見面邀請,卻不得不陪著笑臉接待了前來看望他的大華董事長林嘉尚和林晴羽。

  林晴羽還是一如既往地優(yōu)雅得體,只是薛凜實在提不起興致和她聊什么,探望也就在體面和點到為止的情況下草草結(jié)束了。

  好不容易熬過按頭營業(yè)的第一天,第二天午后,薛凜躺在院子里的長椅上曬太陽。

  不知道是因為陽光太過強烈,還是自己身體沒有完全恢復(fù),他總覺得煩躁不安,心也靜不下來。

  今兒一早,戚航一如往常,站在門口目送薛懷遠(yuǎn)去上班,待她轉(zhuǎn)身往客廳走時,薛凜恰在此時懶洋洋地伸著懶腰下樓梯。

  戚航看著薛凜突然想起什么,便叫住他,讓他在客廳等一下她。

  薛凜瞇著惺忪的睡眼點點頭,一倒身,癱在沙發(fā)上,打算再睡一會兒。

  沒過一會兒,感覺到有人用手輕輕地拍了怕他的肩膀,他才“嗯”了一下,慵懶地在沙發(fā)上扭著身子。

  一抬頭,一個精致的白色首飾盒出現(xiàn)在自己眼前,薛凜不知何意,疑惑地抬眼看向戚航。

  戚航笑了笑沒說話,只是以眼神示意他自己打開看,薛凜明顯感覺到戚航此時的笑帶著一絲微妙的神秘感。

  他遲疑地打開盒子,卻被映入眼簾的物件驚得說不出話來。

  是那枚戒指,和他一直戴在耳朵上的耳鉆,此時它們正安靜地躺在黑色的絨布上。

  明明是兩個質(zhì)地堅硬的冰冷物件,卻在此時化作一縷繞指柔,瞬間奇襲了薛凜尚未準(zhǔn)備好的心緒,攻破了他原本平靜的城池。

  “這……”薛凜嗓子有些啞,他微蹙著眉,手情不自禁地?fù)嵘嫌叶?p>  “醫(yī)生急救時摘下來的,交給了我,再還給你時,想著總該體面些,就配了個盒子,不知道……合不合你心意?!?p>  戚航原本就知道這枚像長在薛凜耳朵上的耳鉆是他最寶貴之物,細(xì)心的她多年前就曾問過薛懷遠(yuǎn)關(guān)于這個耳鉆的故事。

  原本她以為這只是男孩子在青春期對懵懂情愫的紀(jì)念,卻不曾想,這是薛凜在出國前,從陳暖遺物中特意挑選出來其中一枚帶走的,為了隨身而帶,他絲毫不顧及其他同學(xué)的眼光,逃課去街邊的美容小店穿了耳洞。

  發(fā)現(xiàn)兒子腫著耳朵回家,不知緣由的薛懷遠(yuǎn)大發(fā)雷霆了一場,可第二天,當(dāng)他看到薛凜那化著膿的耳垂上閃耀著的耳鉆時,便不再言語。

  這是他和陳暖當(dāng)年去民政局領(lǐng)結(jié)婚證的前一天,他一個人坐了好久的公交車到市中心的首飾店悉心挑選的結(jié)婚禮物。

  那時候的兩個人過著連一塊錢都要掰開花的日子,即使在事業(yè)上有著創(chuàng)新敢闖的精神,可薛懷遠(yuǎn)在骨子里仍是個傳統(tǒng)的男人。

  雖然陳暖嘴上一直說他給她最好的禮物就是兩個人在一起吃苦,但是他還是覺得,儀式感,無論花費金錢多少,都是必不可少的,所以,那對耳鉆最后由他親手戴在了陳暖的耳垂上。

  “謝謝您,戚姨,我還以為,它們?nèi)歼z失了。”

  撫摸著首飾盒里的物件,薛凜的心被揪在了一起,可此時的痛楚卻被無名的溫柔包裹著。

  以為自己早就無血無淚的他,此時卻好像沐浴在潔白的柔波里,先后走進(jìn)他生命中的三個女人,就這樣,讓他從禁錮他多年的夢魘中逃了出來。

  一陣突如其來的電話鈴聲打斷了他紛亂的思緒。

  他拿起手機一看,又是龔炎那個家伙,便不耐煩地歪過頭。

  “陰魂不散。”

  可鈴聲就是不肯善罷甘休,一直在他耳邊嗡嗡嗡,他嘆了口氣,咬著牙按下通話鍵。“嗯?!?p>  “薛凜!你干嘛呢?”

  “養(yǎng)病呢!”

  “養(yǎng)個屁的?。∧阋粋€大男人,那點傷算啥呀!”

  “有屁快放!”

  “出來吃飯??!哥請你!”

  “你有完沒完!我不去!”

  “好歹你失蹤的時候,我天天都到搜救中心去蹲點,你就這么回報我??!”

  “我錯了哥,我就該在掉進(jìn)海里的時候自己趕緊游回來,不該勞您費心的。”

  “你別跟我貧!今晚6點,閬閣,不來我就去你家親自請你出門。”龔炎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薛凜無語地把手機扔在躺椅邊的草地上,伸出兩只手在臉上搓了又搓,他閉上眼,眼前卻突然出現(xiàn)了一些不知所云的旖旎畫面,像是記憶,又像是幻覺。

  他嚇得立刻睜開眼,嘴里念念有詞:“清凈,清凈,你又不是發(fā)情的公狗,薛凜你能不能有點出息!”

  突然,“公狗”二字點醒了他。

  “蓬蓬!丁滿!那倆倒霉蛋還在島上!”意識到這個事實,薛凜立馬翻身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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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6點,薛凜準(zhǔn)時出現(xiàn)在他和龔炎的老地方,依然是那位氣質(zhì)上佳的前臺小姐為其領(lǐng)路。

  走進(jìn)包房大門,薛凜意外地看到平時滴酒不沾的龔炎正舉著酒杯往嘴里灌。

  “搞什么?玩失戀啊你?”

  薛凜臉上一個大大的疑惑,上次看到龔炎主動灌酒還是上大學(xué)時被日本妹子甩了,他搭了好幾個小時的飛機,跑來找自己哭訴的時候。

  龔炎沒有回應(yīng),他拿起酒瓶“咚咚咚”地倒酒,又把桌上的iPad甩給薛凜,“點你的菜!”

  薛凜接過iPad,察覺到一絲詭異,他裝作什么事都沒發(fā)生的樣子,狀似隨意地看著屏幕里的菜式,時不時偷偷抬眼,透過iPad的邊緣觀察對面的人。

  “看什么看!沒見過人喝酒!”

  “啪”的一聲,龔炎把酒杯按在桌上。

  薛凜低下頭去,手指隨意翻著電子菜單,不屑地說:“哼,沒見過一杯倒的愣充酒鬼!”

  薛凜說完便按下服務(wù)鈴,等在門外的侍者立即恭敬地走進(jìn)來。

  “你好,給我們來壺茶,要解酒效果特別好的那種!”薛凜說完,白了一眼臉已經(jīng)紅撲撲的龔炎。

  “好的,先生,請稍等?!笔陶哒f完便輕聲關(guān)好門走了出去。

  仿佛被薛凜的話刺激到了一般,龔炎抓起酒杯就要給自己添酒,卻被眼疾手快的薛凜握住了手。

  薛凜向桌前一傾,嘴角咧出一個玩味的笑容,“說吧!哪家的姑娘?”

  “哪有什么姑娘!”龔炎歪了歪頭,沒好氣地想收回手。

  “難道是哥們?”薛凜瞪大了眼睛。

  “你他么的能不能別問了!”

  龔炎平時一向沉穩(wěn)優(yōu)雅,此刻的爆發(fā)把薛凜嚇了一跳,他悻悻地松了手,撓了撓自己后腦的頭發(fā)。

  “這么多年哥們了,怎么從來也不知道你有斷袖之癖……”薛凜一邊撓頭發(fā),一邊低聲嘟囔。

  “薛凜!”龔炎將酒瓶子重重地砸在桌子上。

  “腦子是個好東西!我看你在島上不是感染了,是腦子被吃了吧!”

  “哎呀!龔炎,你咋還罵上人了呢!這都21世紀(jì)了,民風(fēng)淳樸而開放,咱倆又是受過高等教育的新青年了,你怕啥!你放心!兄弟挺你!??!干爸干媽那,我來幫你扛!”薛凜激動地拍了怕自己的胸脯。

  “扛你個鬼!老子怎么可能為了一個傻丫頭在這喝悶酒!一定是幻覺!是錯覺!是應(yīng)激反應(yīng)!”龔炎氣急敗壞地自言自語。

  “奧!被我逮到了吧!傻丫頭?哪個傻丫頭!”薛凜伸出食指,在龔炎面前畫圈圈,眼睛則邪惡地瞇成了一條縫。

  龔炎懊惱地別過頭,他知道,一旦說漏了嘴,就沒得清凈。

  “嘿!你不說是不是?哎呀,我回來這幾天還沒登門去看我干爸干媽呢!明兒個我就去,把最近的情況交代交代,把我的所見所聞都匯報匯報……”

  “你敢把我的事抖出去,我饒不了你小子!”龔炎一聽薛凜這話立馬急了。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yán)?!毖C雙臂交叉在胸前,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你這個魔鬼!”

  “趁我現(xiàn)在還是天使,趕緊招,你還沒見過我變成魔鬼的樣子呢!”

  “也沒什么事……”

  “看來是有事?!?p>  “就是認(rèn)識了個朋友?!?p>  “女朋友?”

  “女性朋友?!?p>  “哦,尚未表白的女朋友?!?p>  “表什么白,我又不喜歡她?!?p>  “嘖嘖嘖,因為不喜歡她,所以在這喝悶酒,你真棒!”薛凜點點頭,豎起嘲諷的大拇指。

  “又不是為了她喝的……”龔炎心虛地反駁。

  “死鴨子……”薛凜對龔炎的嘴硬強撐頗感鄙夷。

  “你他么也叫我鴨子!”龔炎一聽“鴨子”二字又被勾起了那晚的回憶,神經(jīng)難免有些敏感。

  “也?龔炎,這里面有事??!你倆不會發(fā)生了什么少兒不宜的事吧?”

  “沒有!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你和姚織夏生死未卜,我和她天天精神上受折磨,哪有心思做別的!你這小子得賠償我精神損失!”

  薛凜一聽“姚織夏”這三個字,心臟瞬間跳漏了一拍,原本被他藏得好好的情緒只需一秒,便被釜底抽薪,攪得他心神不寧。

  “那傻丫頭認(rèn)識姚織夏?”薛凜嚴(yán)肅地皺著眉。

  “傻丫頭是你能叫的嗎!”龔炎顯然放錯了重點。

  “我說,你和她還有聯(lián)系嗎?她知道姚織夏在哪?”

  “自從上次在醫(yī)院分別,就沒再去找她了,每天一想到她就在樓下近在咫尺的超市工作,我卻沒有任何理由去見她,就心煩的很……”

  “她在超市工作?那姚織夏呢?她們是同事?”薛凜抓著龔炎的胳膊,急切地想要打探出更多關(guān)于她的消息。

  “她之前跟我說過,姚織夏也在超市工作,她倆住一起?!?p>  薛凜沒有再問下去,只是眼神空洞地思索著什么,抓著龔炎的手也慢慢松開了。

  龔炎自己都心煩意亂得沒救,更沒心思去在意薛凜了。

  突然響起的敲門聲打破了此刻沉默的氣氛,侍者端著一個大菜盤走了進(jìn)來。

  “清蒸石斑魚,請慢用。”

  龔炎舉起筷子正要夾,卻突然感到很詫異,“你不是從不吃魚嗎?怎么今天點了魚?”

  “突然想嘗嘗鮮,就點嘍?!毖C隨意地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

  龔炎并未多想,伸出筷子就朝魚肚子那里夾去,卻被另一雙筷子架在了空中,龔炎不解地抬起頭。

  “你吃得不對,得從尾巴開始吃?!?p>  “誰說的!不都說魚肚子肉最嫩嗎?”

  “但是順序不能錯,喏,你嘗嘗尾巴上的肉,活的,好吃的很!”薛凜說著就夾了一塊尾巴上的魚肉放到龔炎碟子里。

  龔炎半信半疑地看著薛凜,總覺得這小子在蒙自己,卻又說不上來他這樣做的原因,只好乖乖地把魚肉夾進(jìn)嘴里。

  “怎么樣?是不是不錯?”

  薛凜難得會有現(xiàn)在這樣認(rèn)真的神情,搞得龔炎也不知道該如何作答,只好閉著嘴一邊咀嚼一邊敷衍地點點頭。

  這明明沒什么特別的嘛?

  待一餐完畢,龔炎用餐巾紙擦了擦嘴角,開口道:“哎,不過說真的,后天周末,你要不要來我家吃頓飯,我媽我爸都在家,你出院之后咱們還沒聚過呢!”

  “后天去不了,我要出海,過兩天我一定主動登門拜訪我干爸干媽?!毖C拿起酒瓶向龔炎的杯子里添了些酒。

  “出海?薛凜,你荒島求生還沒玩夠???還要去送人頭啊?”龔炎驚得瞪大了眼睛。

  “沒有,我租了個直升機,我有些東西落在島上了,我想去拿回來?!毖C淡定地吃了口菜。

  “啥?大哥,你是意外流落荒島的,不是去度假的,你哪來的東西落在島上啊?”龔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你就別管了,好好想想怎么解了自己的相思之苦吧!”薛凜嘲笑道。

  “我告訴你啊,你愛怎么折騰怎么折騰,但是不許告訴我爸媽這件事?!饼徰咨伦鞗]把門的薛凜走漏了消息。

  “什么事?哪件事?你有事嗎?”薛凜揣著明白裝糊涂。

  “我……我……我什么事也沒有,我好得很,現(xiàn)在正是我事業(yè)的上升期,誰有心思談什么情啊愛啊的,小孩子的把戲?!饼徰撞蛔杂X地用手搔了搔鼻子。

  “就是啊,不好好工作,你就得回家被迫繼承家產(chǎn)嘍!好好干,龔總監(jiān)!”薛凜笑著附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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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飯過后,柳飄飄站在廚房的水池前清洗碗筷,姚織夏則坐在茶幾前的地毯上,一邊低頭看書,一邊認(rèn)真地記筆記。

  “織夏姐,還有兩個星期就考試了,你感覺有把握嗎?”

  柳飄飄看姚織夏這幾日每天都會學(xué)到很晚才睡,想必她是卯足了勁兒想要考下來翻譯資格證書。

  “能不能考下來難說,但是盡人事,聽天命,我努力過了,嘗試過了,不管結(jié)果如何,都會有個相應(yīng)的答案,沒什么可遺憾的。”姚織夏低著頭,手中握著的筆仍未停歇。

  “要是考下來了,你以后就可以做翻譯的兼職了,說不定,就不用再做理貨員了,怪辛苦的?!绷h飄抹了抹身前的圍裙,走進(jìn)客廳。

  “這個我就不奢求了,我只想完成一個上學(xué)時的遺憾,也想證明給自己看,我姚織夏就算是被命運按過頭,也會有再抬起來的那一刻。”

  姚織夏說完笑了笑,腦海中突然回蕩起了一個爽朗的笑聲,她立即意識到自己的老毛病又犯了,便狠狠咽了下唾沫,挺直了腰板,把手伸進(jìn)發(fā)間按了按頭頂,提醒自己重回專注。

  “織夏姐!你加油!我相信你一定行!哎!對了!搜救隊那邊怎么說的?”柳飄飄突然想起姚織夏自回家之后就一直念叨的那兩只在島上養(yǎng)的一貓一狗。

  “哎,別提了,搜救隊一聽我要把它們接回來,根本不愿意派人去找,他們說,當(dāng)時救我們的時候,為了趕走一直在我們身邊狂叫的蓬蓬,費了好大一番力氣,現(xiàn)在自然不愿意再管這事?!?p>  姚織夏回來后,一直很擔(dān)心那兩個小家伙的安危,但是奈何自己沒有能力去尋它們。

  “那個和你一起獲救的薛凜,家里不是挺有錢有勢的?你如果去找他幫忙,說不定他能幫你吧?畢竟也是共患過難的人呢!”

  “他不行!”姚織夏一直小心翼翼地讓自己不再想起這個名字,只是當(dāng)她聽到這個名字時,還是露了怯。

  “有什么不行的?他這么冷漠嗎?”柳飄飄盤著腿坐在了沙發(fā)上。

  “他一點也不冷漠!只是,只是,我們也不太熟,不過是一起落難了而已,他哪有理由要幫我這個忙?”

  姚織夏說這話,不僅是給柳飄飄聽的,更是給自己提個醒。

  “哦,好吧,我原本還以為你倆是朋友了呢!”

  “嗯,不說這事了,我學(xué)習(xí)了?!?p>  姚織夏的目光重新回到了書中的文字上,可那些原本排列有序的字母卻因她此時的走神變成了一堆亂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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