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蔬菜的生長周期實在短,祝光晞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一波豐收的繁忙,完全沒有喜悅可言。而且由于蓋亞的存在使得這些作物的生長周期再進一步的縮短,帶來的各種連鎖影響實在讓她頭疼。
原本空蕩蕩的地下室逐漸被這些蔬菜填滿,所幸保存效果還算不錯,估計能茍到上繳。
重新種下的生菜已經(jīng)開始冒出嫩芽,有蓋亞在真的不用害怕種不活植物,現(xiàn)在祝光晞除了每天給這些生菜澆水就是蹲在一旁看著那些開始成熟的水稻。
最繁忙的收割時段因為凜夜的存在,她實在過得算是輕松,充其量就是個閑逛打雜的。不過這幾天伊月來了之后凜夜就幾乎不干活了,改為監(jiān)督她逐一完成各項任務,極其斯巴達式地鍛煉她的體力。
緊急的重要的部分基本都是凜夜完成了,剩下的就只有剛冒芽的生菜還有未成熟的水稻,祝光晞對此也不敢有怨言,再怎么想當咸魚也不敢當著最大功臣的面抱怨。
說到伊月,祝光晞也不知道他每天在搗鼓點什么,每天總能看見他在花園里不知道干什么,祝光晞趕著去地里干活也沒有多問他什么。直到這一天祝光晞在花園里看到從地里冒出來的新芽,她不得不停下腳步看著花園里整整齊齊的翠綠嫩芽。
花園里本來沒有花壇,因為這些嫩芽的存在,花園被劃分出一塊一塊整齊的區(qū)域,就像是精心栽培形成的花壇,從圍欄到屋子的入口形成了一條通道。
伊月也在花園里,就蹲在一旁看著這些嫩芽,潔白的衣擺沾上了泥土他也似無所覺。一塵不染的謫仙染上了人間的煙塵,大概所說的就是這樣的景象吧,素顏安靜待著的他就是一遠離塵囂的年輕貴公子,完全看不出來他性格如此騷。
就算是好奇那些新冒出來的嫩芽,祝光晞還是不太敢跟伊月搭話,這幾天確實被伊月追著要她負責任追到怕了,她實在不敢惹。她只是摸了尾巴,就被以玷污了他清白的名義追著要求負責,哪有這樣的事!凜夜幫她擋下麻煩后回過頭來也罵她,她哪知道獸人的尾巴這么麻煩的哦,之前摸凜夜也沒告訴她!
現(xiàn)在她是知道了摸獸人的尾巴跟耳朵是跟求婚求愛同義的,可惜也晚了,被特別重視清白的月狐賴上了,她后悔啊[哭得超大聲.jpg]
“怎么,終于想起要對我負責了?”伊月的話中有著深閨怨婦的幽怨,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察覺到了看著花壇的祝光晞,妖媚的眼眸中滿是怨懟。
也不知道是真心還是假意,伊月如今給祝光晞一種真假不定的感覺,他說話與眼神看似真實,可是他身體并非如此。他指腹輕托起一片嫩葉,拇指溫柔撫摸,輕捻,宛如對待重要的愛人,他對祝光晞所說話就像是隨口說說的,并沒有真心在。
“這些都是什么啊?”祝光晞逃避了那個問題,哪能就摸摸尾巴就要負責的啊。
“種在花園里的不是只有花了嘛~明知故問~”他輕笑著,媚態(tài)盡顯,刻意的語調(diào)嬌媚得人骨頭酥麻。
祝光晞抖了個哆嗦,習慣了伊月的正常語氣就很難接受最開始那種設定,那種刻意的嗲真的很欠打?!澳苷Uf話就好好地正常說話行不?”
伊月倒是不再說話了,他站直身體離開了原本所站著的那片地方,徑直走到靠近屋子門口的那兩片花田里。都是嫩芽也實在看不出是什么東西,祝光晞還沒高級到能看芽識種的地步。伊月蹲下查看這些花芽的長勢,動作比剛才還要溫柔,眼神也溫柔得仿佛那就是他的全部。
“這些是花也是草,是藥也是毒?!币猎陆K于正常地回答了祝光晞的問題,就是內(nèi)容有點不太妙。
是藥三分毒這點祝光晞能理解,就是怕帝國來的人不理解,把她當作種植危險毒藥的危險分子那不就超級糟糕的?
“月狐的族人種植藥草都挺擅長的,也只有這種優(yōu)點了,沒有族長的我們根本不值一提。”伊月輕輕撫摸著那片嫩葉,笑容苦澀:“族長就是降臨在世間的神,所以死后什么都無法留下,化作一縷青煙消散在天地之間?!?p> “作為對族長的懷念,族人們都會種下一種花,就是有各代族長的存在,月神閣才會是一個寶地?!币猎抡f得很慢,那是讓他不愿忘記的回憶:“我從小就呆在少主身邊,他曾經(jīng)跟我說過如果他命數(shù)盡了,他希望為他種下的是曼珠沙華。我能為他做的,也只有種下這片曼珠沙華了。”
要素實在過多,祝光晞就差黑人問號臉了,雖然很不合時宜,但種子哪來的?不過……
“曼珠沙華這種花,不太搭呢。”祝光晞努力地組織著語言。伊月安靜時給人的感覺應該就是月狐整體的氛圍,這樣推斷族長應該也是高潔清雅的人,那應該是白色系的百合、蓮花這類清純的花,曼珠沙華太烈了。
顏色鮮艷,如血般觸目驚心的毒花,它還有彼岸花之名。祝光晞曾經(jīng)查過這種花,因為這種花有著一直妖艷的美感,同時有著凄美的傳說,它的花語根據(jù)地區(qū)不同會有所不同,她記不清楚,只記得這是讓人感到悲傷的不詳?shù)幕ā?p> “在你的認知里這也是不詳?shù)氖茉{咒的花吧,祈愿之子?”伊月蹲姿改為站姿,明知故問地看著祝光晞。
從伊月來到之后斷斷續(xù)續(xù)地也有人跟他說過這里的情況,祝光晞對此并不奇怪,只是奇怪他的態(tài)度。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不像是她所認識的伊月,說到這些事的伊月就像是換了一個人。
“曼珠沙華確實是不詳?shù)幕?,引渡魂魄渡入黃泉,死人越多的地方就越是妖艷美麗。即使是這樣,少主依然很喜歡這種花,所有人都不知道理由?!?p> “祈愿之子,少主曾經(jīng)說過你就是世界的悲愿,只要你存在月狐一族就不會有任何問題?!币猎挛⑽@氣,當年他沒聽懂少主的話,少主也沒打算跟任何人解釋,現(xiàn)在他懂得了一半。他依舊無法理解為什么少主要冒險作出離開月神閣的舉動,他只是理解了如今的線索在哪里。
從蓋亞口中得知祈愿之子的存在,伊月就徹底冷靜了下來,仔細回憶了過往他才驟然發(fā)現(xiàn)所有的一切少主都提前給他提示了,他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留在這里調(diào)查清楚整件事到底如何,而撒下的這些曼珠沙華的種子就是他一個精神的寄托。
“不,我不是。”別想把我往救世英雄的劇本上推!祝光晞如此在心中怒吼著,她不想!
“不管你是不是,少主說的就是對的。”伊月不會在這個問題上與祝光晞爭辯,少主說的就一定沒問題!
“隨便來個人說是祈愿之子你就信了?”獸人族應該都跟夜狐差不多吧,就不怕被人瞎說給騙了啊,雖然她確實是。
“月狐有關于祈愿之子的記載,每次有祈愿之子降臨族長都會知道,只是每一次月狐都不會參與進紛爭中?!币猎聢孕女敃r少主說的話就是沒有錯的,況且族里還有厚厚一堆史冊專門記錄有關祈愿之子的詳情。
跟這種狂熱信徒講理是講不通的,信仰對象說的話是絕對正確的,祝光晞只能選擇閉嘴,然后轉(zhuǎn)換話題:“那你這些種子哪里來的?”
“喲~你終于關心奴家了,死鬼~”
不行,好想吐,祝光晞甚至都沒看到伊月的動作,在聽到第一個音節(jié)開始就絕望地閉上了眼睛。本來消化良好的消化系統(tǒng)仿佛被投入了毒藥,現(xiàn)在五臟六腑都在翻滾旋轉(zhuǎn)著,不吐出來渾身難受,伊月這個人果真有毒。
“真是失禮,這種皺成一團的表情是惡心誰,當時我在曼特帝國這樣還是頭牌!”伊月皺眉,十分不悅地交疊著雙手看著眼前的祝光晞。想他美貌依舊,風華不減,怎么就能有人抗拒成這般模樣!
“這是我自己隨身帶的各種藥草的種子,用特殊方法藏起來了才躲過了搜身。反正有木之最高位妖精在此,不管如何種植也不管種植什么都肯定能活,何樂而不為呢?!?p> 祝光晞聽著已經(jīng)沒有心情去管這個特殊方法是什么,重點都落在了后面。道理好像沒錯,這樣來說不就是能發(fā)家致富?不是各種小說都會寫的救命藥草都是暴利的啊,現(xiàn)在還白撿一個園藝師,好像利用藥草發(fā)家致富可以有?
“對了……”祝光晞重點的部分還沒說出來,伊月就笑得嫵媚地打斷了她的話:“想讓我?guī)湍惴N藥草賣錢,先對我負責?!?p> “不該摸的地方你全摸過了,真當我是風塵之地的陪睡小倌,玩玩就扔?”伊月的聲音越到后面就越是柔媚動人,他一步一步地靠近祝光晞,儀態(tài)萬千,用傾城的風姿迷得祝光晞挪不動步伐。從善如流地把祝光晞?chuàng)胱约旱膽阎?,抬起祝光晞的下巴,那動作極盡挑逗。
“我可是干凈得很,即使在那種地方都只是陪酒陪笑,從不賣身?!比彳浀拇桨耆粲腥魺o地觸碰到祝光晞的耳垂,充血的耳朵竟比伊月那紅潤的雙唇還要紅得鮮艷?!耙皇悄悖乙琅f干凈純潔。”
“玷污了我,就別想能逃!”說完伊月就狠狠地在祝光晞的耳廓上咬了一口,那種程度肯定被咬出了血。
從耳廓上傳來的痛感,祝光晞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被野獸咬掉了耳朵,痛得她哇哇大叫的。等伊月放開她,她就立刻逃命似地拔腿就跑,可是摸摸耳朵,除了唾液就再也沒有別的液體,甚至她覺得自己流的那些血都是幻覺。
本來就委屈,在田里看到凜夜的時候又被教育了一番,也不知道為什么凜夜今天火氣特別大,她雖然慫,但委屈到極限的時候求生欲就會降到最低。她竟然不怕死地打斷了凜夜的教育,哭訴自己的委屈。
結(jié)果也很明顯,凜夜眼神冰涼地在她耳朵同樣的位置狠狠地咬上了一口,她甚至覺得凜夜那是要把她耳朵咬掉,咬得比伊月還狠。為什么突然就跟她的耳朵過不去呢?。?p> 氣到自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