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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顏盜劍客心

第十一章 冷清的酒館

紅顏盜劍客心 煎豚 3191 2019-12-16 06:59:30

  “你的好處一點都不少?!彼颜礉M血的舊簿子用胳膊夾住,笑嘻嘻地接過某樣?xùn)|西,塞進袖子里擺弄了起來,“不送。”

  深夜。

  溫澄瀟放下笛子,一仰頭倒在了酒館頂樓的瓦片上。今晚月光如水,繁星鋪滿夜幕。他拿開面具,沉沉合上了眼皮。

  何枚舉在溫澄瀟后面,雙膝上橫放著一柄長劍,此時他閉眼打坐修煉,一邊用今天下午收割酒館二樓、三樓中殘留的紅花意象物質(zhì)里暗含的殺氣蘊養(yǎng)魔劍,一邊潛心參悟著幽冥劍訣。

  簡依依乖巧十分地陪著簡義,后者面色嚴肅地?zé)粡堄忠粡堏ゅX。那紫衣少女也陪著。掌柜的墳?zāi)咕桶苍诰起^前面的白梅樹下。

  此時,那一千兩百三十一朵白梅花,已經(jīng)盡數(shù)飛走。

  樹下被掌柜的設(shè)了聚靈陣法,現(xiàn)在舊花帶著禁令遠去,新花立時放滿枝頭,花香濃郁,月光下潔白勝雪,一直延伸到三樓的高度。

  為了保護白梅樹和墳?zāi)沟陌踩?,簡義用大手段給它們設(shè)下了重重護陣,主要是為了防止有人玷污老友的墳?zāi)?,或者在梅花樹上刻字。在素質(zhì)皇朝里,其實你可以折幾枝梅花,但是你一定要講禮貌。

  簡義終于燒完錢紙,便拉著簡依依和紫衣少女一同拜了幾拜,然后才萬分沉重地站起身來。

  “你其實還可以回去,回到主子身邊?!焙喠x難為地看了看名叫“梅紛飛”的紫衣少女,其實她真的就叫梅紛飛,簡義聽說的時候,直接就驚呆了。

  這真的是莫大的緣分。

  “前輩,我還是想留在這里,經(jīng)營酒館?!泵芳婏w說完,從簡義的手里接過掌柜常戴的藍皮寬沿帽子,毫不猶豫地戴在了自己頭上。她緊接著跪下去,對著上一任掌柜再叩首三回。

  讓梅紛飛接任酒館的經(jīng)營權(quán),其實是溫澄瀟的意思。以詐尸的騙術(shù)救下這名少女后,溫澄瀟在黃昏時了解了她的身份來歷和所有動機。

  在濱城有一個錢家,有一個曾家,兩年前這兩家在濱城鼎足而立,現(xiàn)在曾家已經(jīng)落敗,錢家唯我獨尊。

  那么梅紛飛,是曾家小小姐的忠誠丫鬟之一。明天,就是錢家大老板強娶曾家水嫩小小姐做大房老婆的日子,好像是他打贏了曾家,現(xiàn)在把小小姐當(dāng)做戰(zhàn)利品贏回去了一樣。

  然后小小姐肯定是不喜歡那個比“癩蛤蟆”還丑的大老板的,她真正喜歡的,其實是青梅竹馬的“今早猝死的老頭”的孫子。

  說來也是幸好,這段真愛的戀情還沒有被發(fā)現(xiàn),否則老頭的孫子免不了要被錢家大老板給打死。

  那么小小姐喜歡老頭的孫子,人家家里又窮得不像話,那孫子又特別自強,不肯接受扶貧資金,那小小姐只好讓梅紛飛,去他爺爺?shù)谋鈸?dān)里多買點東西捧場了。

  誰知道今早老頭不明不白的就去了。因為出來給自己喜歡的少年的爺爺捧場這種事,如果讓別人認出是自己家的丫鬟,很容易會被發(fā)現(xiàn)出馬腳,所以梅紛飛是經(jīng)過偽裝才出來的。

  再所以,今早在酒館外面被打死的那個紫衣少女,除了曾家小小姐,沒人知道她是誰。

  也就是說,如果梅紛飛不去見小小姐,那么小小姐就以為她死了的,畢竟老頭邊死了個少女,我還不知道是自己家的?

  所以除了知情人簡義和溫澄瀟,梅紛飛現(xiàn)在是“全世界性死亡”?;氐街髯由磉?,還是聽溫澄瀟的建議經(jīng)營酒館,是她可以做出的兩個選擇。

  梅紛飛選擇經(jīng)營酒館,同時和小小姐里應(yīng)外合,想著利用這個“全世界都知道是修士常來的酒館”,積攢人脈,以期能夠把被強娶到錢家的主子小小姐救出來。

  “我會參加明天的成親?!睖爻螢t帶上紅顏盜的面具,在酒館三樓上留下依稀殘影,驀地出現(xiàn)在酒館外空地上,上一任掌柜的墳?zāi)骨?。面具后低沉的聲音淡然清冷:“去搶婚。?p>  “???”梅紛飛捂著胸口激動了起來,她本來沒有希冀這個神秘的蓋世英雄會幫自己。因為除了以身相許之外一無所有,但是大英雄肯定不會在乎自己的姿色的,所以自己沒什么能支撐這場買賣。

  她現(xiàn)在不明白他為什么主動提出要去搶婚。但溫澄瀟馬上就解釋了:“我去搶婚并不因為你?!?p>  梅紛飛僵住了,臉一紅,強顏歡笑。

  “你如今只顧著把酒館經(jīng)營好就行,掌柜的留下了許多,足夠讓你變強,甚至變得很強,怎么做人,你也懂,至于搶婚的理由……”溫澄瀟說著,把面具轉(zhuǎn)向了悻悻然的簡義,頗有些嘲弄地笑道:

  “畢竟誰都不希望自己明明深愛著的人,卻被一個毫不相干的大豬蹄子給娶了去,甚至還不撫養(yǎng)孩子。我說的對不對?老師?”

  “你說什么都對?!焙喠x腰桿子一軟,對溫澄瀟的明嘲暗諷毫無招架之力。想了想,卻是提議:“我也去吧。”

  “錢家何足掛齒?”溫澄瀟仰望明月,孤高身影遺世獨立,瀟灑無雙,飄逸無雙,蓋世驚鴻,語言不屑。

  “怕只怕突生變故。”簡義眨了眨眼,有些緊張,卻是忽然正色道,“多找?guī)讉€人去,也多一分保障。”

  “那可太好了!”溫澄瀟點頭,同時揮了揮拳頭,朗笑道:“有了府主大人相助,這番把溫家殺到血流成河,一定不成問題!”

  簡義臉皮狂抽著,旋即面色赫然蒼白至極,溫澄瀟講話根本不留一丁點情面,他卻只能默默承受,其實這對于他犯下的錯,也都是小懲罰了。他只是受不了尖銳話語,猛然把他帶回到當(dāng)年回憶。

  溫澄瀟喘息著,嘲諷得越痛快,他卻只覺得更惡心,幾乎要作嘔。但他又忍不住幾乎每句話都嘲諷簡義,就是這樣矛盾。

  “那個……”梅紛飛拉著簡依依,都被嚇得后退了幾步,因為氣氛太詭異了,好像兩個一老一青年隨時要打起來似的,此時梅紛飛弱弱開口:

  “參加成親,需要請?zhí)?,但是請?zhí)裉炜峙乱呀?jīng)發(fā)完了?!?p>  “嗯。雖是搶婚,但只要在皇朝里就得講素質(zhì)。請?zhí)脑挕?p>  溫澄瀟沉思一會兒,正想去弄幾張請?zhí)?,但就在這時候,東邊忽然傳來幾聲朗笑,隨后御劍飛行的破空聲越發(fā)清晰,不消片刻,有人盛氣凌云地來到了。

  夜色下白霧陣陣,八個穿著華麗金袍子的年輕人各自收了劍,在眾人的不遠處停下。

  其中一個長得很機靈的青年走上前來,狡黠的目光從眾人身上一一掃過:

  只見老者氣息陰冷,好像是個不太好欺負的主,那滿臉算計的陰霾看著都瘆得慌,看來是個高手。

  帶著紋上了藍雪花花瓣面具的男子?帶著面具的都不好欺負,高手。

  紅衣少女,好美,這個要請,趁機抓回去給兄弟們?nèi)杖找挂狗奖惴奖?。狡黠青年?nèi)心早已把簡依依那個了一萬遍,。

  再看梅紛飛,不認識,雖有幾分姿色,但早就玩過許多,便是不那么感興趣了。

  最后掃了眼三樓上打坐修煉的何枚舉,狡黠青年從背后掏出四個金光燦爛的信封來,微微鞠躬遞出去,聲音恭敬,不失禮數(shù):

  “錢家明日成親,這是請?zhí)?,各位大人,恭候大駕?!?p>  “好說?!睖爻螢t接過,其實他早就知道狡黠青年心里已經(jīng)把簡依依那個一萬遍了,他只是覺得可笑,同時心里有了些大膽的想法。

  “因為今天下午酒館一直進不去,所以怠慢了。”狡黠青年解釋著,看了看白梅樹下的墳?zāi)?,以及墳上墓志銘,臉色不由驚變,再看了看戴著掌柜帽子的梅紛飛,突然明白了些什么。

  他明白的實在都不是些好東西。

  “酒館里的確出了些不好的事……”現(xiàn)任掌柜梅紛飛找了些借口搪塞了狡黠青年幾句,但其實根本沒必要。

  “可否進入酒館呢?送帖。”狡黠青年直起身子淡然一笑,也不等梅紛飛回應(yīng),對著其余七位錢家子弟招了招手,徑直便往空無一人的酒館走去。

  “唔?!鄙屏伎蓯鄣暮喴酪?,想要告訴他們酒館里沒有活人了,卻被溫澄瀟伸出食指擋住了嘴唇,“讓他們?nèi)グ??!?p>  簡義挑了挑眉,旋即搖了搖頭。

  于是八個錢家子弟很快踏過酒館門檻,等他們走進去環(huán)顧左右,才剛剛發(fā)現(xiàn)冷清到不對勁的時候,

  酒館門已經(jīng)轟然關(guān)上了。溫澄瀟微屈拇指和中指,微笑著把一道禁制彈到門上。酒館里緊接著傳來吶喊聲和擊打聲。

  同時,何枚舉從酒館三樓屋頂上站起,少年居高臨下,深深地看了簡依依一眼,隨后抹了抹幽冥劍鋒,轉(zhuǎn)身消失在了黑暗中。

  許久過去,酒館里突然慘叫聲連連,并伴隨有利刃切開布帛撕裂的聲音,馬上鮮血潑滿窗欞,腥味緩緩溢出門縫,后來是一片死寂。

  “嘰呀!”

  終于,伴隨著一陣尖銳刺耳的開門聲,酒館的陰暗中,全身一塵不染的何枚舉施施然走了出來。就連鞋子都沒沾點血。

  “老師,我也收徒弟了。”溫澄瀟馬上去迎接何枚舉。

  “好劍法,好劍法。就是覺著蠻熟悉的……”簡義想不明白。急促了腳步往前走。

  而梅紛飛感嘆人心險惡。簡依依想要牽住簡義的袖子,卻被他經(jīng)意不經(jīng)意也不知道地縮了縮手,依依沒抓到,愣住,哭了。

  但是何枚舉發(fā)現(xiàn)后,眼里馬上充斥怨恨。幸好溫澄瀟捧起少年的臉,不然被簡義看到了……

  難搞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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