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李正清一直沒有找到機會向弦子詢問。
目暮警官擔心綁匪會先行在港口布置,所以在接到報案那個晚上就安排人進了港口。
弦子算是優(yōu)待,第二天才安排。
優(yōu)待也到此為止,接下來一視同仁。所有人都在港口假裝工作了三天,觀察是否有嫌疑人等。
就連家近如弦子,晚上也沒有回家。
對于綁匪為什么第一時間打電話給秘書花井小姐的疑問,也就一直藏在李正清心里。
七月十八日,淺井成實帶著雪子出去購買樂器,李正清代班,在神社接待前來參拜的信徒。
李正清“假笑”技能等級加一。
七月十九日,周一。李正清滿懷心事的去了雪子。
不知道為什么,他再一次的六點多就起床去了學校,也許是希望可以和上次一樣見到那個喜歡看著窗外有點憂郁的女生。
可惜,他的愿望落空了,武居直子還在綁匪手里。
李正清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著靠著窗戶,那個空蕩的座位愣神。
實話說,李正清和武居直子的關(guān)系并沒有多好,李正清對她也沒有什么男女之間的想法,他們就是單純的同班同學關(guān)系。
李正清沒有經(jīng)歷過死亡帶來的悲傷與痛苦,這才是武居直子被綁架讓李正清這么觸動的原因。
在李正清眼中,生離死別看起來很遠。就算李正清活了兩世,他也沒感受過生離死別。
前世的李正清活了二十多年,親戚朋友都還在,他自己是第一個沒了的。
這一世的他,家人朋友也依舊健在。雖然因為柯南見過了很多次命案,對尸體并不陌生,但那些人,終究是路人。
馬路上發(fā)生車禍,多數(shù)人第一反應是震驚,繼而慶幸;也會為當事的陌生人祈禱,有愛心的會考慮遭遇車禍的人和他的家庭是否需要幫助。
對普通人,無論當時看到車禍心里有多復雜,心中閃過多少念頭,過一段時間這些都會消散。
李正清是個普通人,至少心態(tài)上是個普通人。所以即便見過很多次尸體,他也沒有任何觸動,也沒有想過如果那個是自己親密的人怎么辦。
有人會問,為什么一個活了三十多年的人還這么沒長大?
李正清的前世二十多年,也就剛剛從大學畢業(yè)走進職場,還沒有改掉學生思維經(jīng)歷社會打擊就來了這里。
在這里的十八年,他是和正常人一樣從小長大。他沒有像別的天才一路跳級十八歲就大學畢業(yè),走上人生巔峰。
反而他的學習之路還因為他自己的放縱斷過一次。
李正清十八年的經(jīng)歷決定了,他現(xiàn)在更多的就是一個普通的高中二年級生。
前世對現(xiàn)在的李正清有影響嗎?肯定有。大嗎?從某種程度上說也不大。
李正清從來就沒有進過社會,他不是社會人,他一直就是學生思維。
面對死亡,他很害怕;面對親朋好友死亡,他也很害怕。但事情過去,他也會把那些害怕那些感想拋之腦后。
典型的“好了傷疤忘了疼”,“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所以,李正清對武居直子被綁架這件事很上心,至少現(xiàn)在很上心。
可再上心,基本的知識他也不會忘了:抓賊破案這些事他沒有警察專業(yè)。
七月二十日,周二,晴。
李正清請了假,在家等消息。
綁匪要求的是下午一點,一手交錢一手交人。所以進展順利的話,一點半就會有結(jié)果。
事關(guān)李正清同學,有結(jié)果了弦子一定會通知他。
中午十二點,李正清心不在焉的吃了中飯,扒拉兩口后他就坐回客廳繼續(xù)等消息。
淺井成實見狀,在神社外面掛了“今日休息”的牌子,在客廳陪著李正清。
兩人都沒有說話,氣氛很凝重。
沒想到,兩人這一等,就等到了五點多。雪子都放學回來了,弦子還沒有消息。
期間小蘭打過一次電話,詢問武居直子的消息,可惜李正清也不清楚前線的情況。
隨著時間慢慢過去,李正清的心也越來越沉。這么久沒有消息,多半不是好事。
“沒事沒事,目暮警官從業(yè)幾十年,經(jīng)驗豐富,一定會救出武居同學的?!崩钫逯荒苓@樣,在心里安慰自己。
近六點,弦子回來了。
李正清看弦子的臉色,心里“咯噔”一下。弦子的臉色不太好看,李正清已經(jīng)有所猜測了。
“弦子,怎么樣了?武居同學救出來了嗎?”李正清問道。
盡管心里已經(jīng)有猜測,但猜畢竟只是猜,親耳聽到的,才是答案。
“對不起,正清君?!毕易泳瞎狼?,“我們,我們失敗了。武居同學她,她……可能已經(jīng),沒了?!?p> “什么?!”李正清被弦子說出的話,嚇得退了兩步。
可能是弦子說的太過震驚,李正清根本不認為是真的。所以很快,李正清就反應過來。
他上前扶起弦子,說道:“弦子,你先仔細說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人就沒了?!?p> 弦子起身,見李正清臉上沒有過激的反應,就講述起下午發(fā)生的事。
今天下午十二點五十分,武居先生的奔馳已經(jīng)停在綁匪提供的位置很久了。
附近的集裝箱,也都埋伏著目暮警官的手下。目暮警官通過無線電指揮,弦子也在這里面,所有人的視線,都有意無意的落在奔馳上面。
可能是視線都在奔馳上,一點的時候,一輛面包車從附近開出,目暮警官的手下根本沒發(fā)現(xiàn)它是從哪里來的。
據(jù)武居先生描述,透過封閉的嚴嚴實實的面包車的窗戶,綁匪讓他看到了被綁起來遮住眼睛的武居直子。
可惜,不知道警方哪個環(huán)節(jié)出了問題,讓綁匪察覺。在和武居先生通話的電話里,綁匪落下一句“該死,有警察,你報警了”就開車逃離。
目暮警官趕緊指揮手下開車追,武居先生看著遠去的面包車,手中提著的錢箱不由自主的掉落在地,一箱紙幣在汽車的帶動下飛舞。
可能整個東京都的警察都很辣雞,港口附近沒有任何封鎖線,面包車逃離。
在警察叔叔開車,一番追逐后,面包車可能感覺沒有逃離的機會,就直接一頭扎進了海里。
事后,警方掉來工具,把面包車撈了上來,面包車里沒有人。
在警方和附近漁民的聯(lián)合搜索下,也沒有發(fā)現(xiàn)綁匪和武居直子的尸體。
因為這段水域水流湍急,所以有人認為尸體是被沖走了。
很顯然,弦子是接受了這個說法。
聽完弦子的描述,李正清總感覺怪怪的,好像哪里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