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容胤被太后的一番話問得一陣沉默,那些話其實也正中他的痛處,所以一時竟不知該如何作答。
太后似乎意識到什么,便扶著侍女的手站起身子,口中急道:“快、快差人去尋,可莫要出事了……”
見眾人都不動彈,太后情緒更加激動,“你們還愣著做什么?!還不趕快去給哀家尋人!”
眾人目光相接,心內(nèi)惶恐,皆不知該如何,明明好好的一場壽宴,怎么會變成了這樣……
眼見著場面就要失控,孝禎帝終冷冷開口:“太后累了,扶太后回去,今日便到這里吧!”
長孫皇后立刻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然后移到太后身側(cè),伸手扶著太后起身,淺笑著道:“母后,您累了,臣妾先扶您回去休息吧?!?p> 太后卻擺手道:“不,哀家不累,今日是哀家的壽辰,哀家高興……”
見太后不肯,長孫皇后便附在太后耳邊,似誘哄一般地低語道:“臣妾知道母后最愛熱鬧了,只是現(xiàn)下到了該吃藥的時辰了,等吃完了藥,臣妾再陪您回來可好?”
“是,是了,哀家是該吃藥了……”太后神思有些恍惚,口中喃喃自語,扶著長孫皇后的手起身而去。
太后和長孫皇后離開后,溫琬已是如坐針氈,眾人對她指指點點也就罷了,孝禎帝的目光更是從來沒有離開過她。
她一回來就鬧成這樣,陛下定是要責罰于她……
她緊握著手,心里本能地開始懼怕。
習慣了眼下的安生日子,她真的不想再去過那些顛沛流離、永無天日的生活了。
“今日之事皆由你而起!”沉默了許久,孝禎帝盯著溫琬冷冷出聲。
溫琬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額頭抵著冰冷的地磚,“溫琬罪該萬死!還請陛下責罰!”
景平心內(nèi)不忍,便想要上前替溫琬求情,卻被一旁的蘇昭儀用目光制止住。
“母妃……”
蘇昭儀神色如常,目光落在主座邊上的孝禎帝身上,壓著聲音道:“你若這時候亂了分寸,便當真是著了人家的道了!”
“可是溫琬她……”
蘇昭儀心內(nèi)一陣嘆氣,厲聲道:“住口,退下!”
孝禎帝望著跪在地上的溫琬,瘦小的身影只有小小一團,正如三年前跪伏在他面前的溫媛,想到溫媛,他忽然覺得一陣陣恍惚,眼底像被針刺般疼痛,溫媛去的這幾年……他好像一下子就老了。
最終他沉著聲音道:“送……長平縣主回去吧。”
就這樣放她走了?溫琬一瞬以為是她聽錯了。
直到走出了嘉慶殿,溫琬緊握的手才緩緩松開,如釋重負的她,像是從虎口中僥幸逃脫的羔羊,她覺得腳步都跟著輕快了。
不遠處的云雀正在等候溫琬,見溫琬出來了,便幾步迎了上來,問著:“姑娘怎么出來得這樣早?”
溫琬并不說話,只拉著她快步離開,直到走出了老遠,才緩緩放慢了腳步,云雀心內(nèi)疑惑,便問:“姑娘這是怎么了?可是在里面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