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無端一股冷血沖進心頭,三魂七魄都凍僵了。
回過神來,也不管其他站著的跪著的了,沖到樹前舉手斬斷繩索,把寒潭放了下來。
寒潭受了重傷,加上吊了幾天,早已昏迷,摔在地上,也沒聲響。
末無端顫抖著手去摸寒潭心口靈氣,直到感到一絲靈力仍在他體內(nèi)流轉(zhuǎn),尚未消散,才吐出一口氣覺得自己也活過來了。
蒼極真人見正主出來了,知道所有的回旋余地都系在末無端身上,忙來向她請罪,直言寒潭任由處置,望她海涵。
末無端打量著眼前這位唯唯諾諾的上仙,又看著那排跪著的熟悉的臉,不知所措,半天,才從眾人結(jié)結(jié)巴巴的回答里知曉了個大概。
她去拉那些小仙和童子們起來,可神尊不開口,誰又敢起。末無端只覺半身血液都涌到腦子里,外面出了這么大的事,離卻風清云淡只字未提,若是她再晚幾天出門,恐怕寒潭已經(jīng)活活吊死。
末無端把他們拉不起來,也不拉了,直沖了回去,一腳踹開大門,一路狂奔到書房。
對于她而言,那日之事就是孩童打架,雖然丟臉,但打完就是打完了,為什么離要插手,弄成這個局面。
她沒想過要寒潭的性命,也沒打算連坐整個須彌殿,如今這樣,她只感到難受、難堪,更難以面對那些受了牽連的仙人童子們。
沖到離跟前,末無端攥緊了雙手,本以為有千言萬語,要和離鬧個天昏地暗,真見了,卻張不口,指著離“你”了好幾聲,最后嚎啕大哭著把整個書房里書也好琴也罷,能砸的全砸個稀巴爛。
離也不攔著她,等著她把東西砸完了,才開口問她怎么回事。
末無端哭得氣緊,跳著腳吼道:“誰要你管了!誰要你管!我的事你別插手!要是寒潭有個三長兩短,我下半輩子還怎么安心!”
離伸手想去幫她拭淚,她一把甩開,轉(zhuǎn)身跑了出去。
末無端一邊哭一邊往云峰上走,最后停在了云峰尖一個山洞前,洞口刻著“何遠”二字。
這個山洞是無涯境中禁地,洞中有一明鏡幻潭,傳說能照出諸般生靈心念和過往。末無端曾經(jīng)來過,明鏡幻潭很美,但她什么也沒照出來。
末無端走進洞中,洞內(nèi)花草茂盛,皆幽幽發(fā)出淡淡的七彩光芒,越往里走,光芒越盛,在最里面的,就是明鏡幻潭。
微風一吹,明鏡幻潭也會泛起漣漪,但奇妙的是之上卻能立住人,踩在水面上和踩在陸地上無異。
潭心一堆土丘,上面長著一棵火紅的炎柳,枝條垂進了潭中。
靠著柳樹坐下,末無端抱著膝愣愣發(fā)呆,不知道下一步怎么辦。
對離發(fā)完火,其實她就已經(jīng)后悔了,離做那些事皆因為愛護她,她現(xiàn)在所擁有的一切,包括性命都是離給的,她有什么資格沖離發(fā)脾氣?
可一想到一身血污的寒潭,她就覺得喘不過氣,寒潭并沒有什么大錯,不過幾句口角一場架,何至于受罰至此。
不知愣了多久,一聲“端兒”把她喚清醒過來,離站在潭外,溫溫柔柔地看著她。
末無端一見他,眼眶又止不住泛紅,趕緊轉(zhuǎn)過頭,嘴硬道:“我不想和你說話,你出去?!?p> 離也不惱她,聞言,輕輕退出去,在洞口坐下。
就這樣,誰也不吭聲,也不知道坐了多久,末無端肚子餓得咕咕叫。
忽然,洞外傳來離的聲音,“端兒,今夜又是滿月?!鳖D了頓,又說“抱你回來那天,也是這樣一輪圓月,似乎就在眼前,你卻已經(jīng)長大了。”
聽見這話,末無端心內(nèi)一熱,再也沒有了脾氣。
離自顧自繼續(xù)說:“我以為只要護著你,你就會開心,就不會難過。我向來不在乎他們的死活,原來你是在乎的?!?p> 末無端終于開口了,“我最在乎的當然是師尊,可是我也在乎他們,他們伴著我一起長大,看著我哭我笑我鬧,我每一天的回憶里他們都在。我現(xiàn)在仍舊不過是個凡人,做不到太上忘情毫不在意。我知道師尊寵我護我,可我并不想讓他們因此懼怕我疏離我,我也不愿意看到誰因為我受傷。”
洞外大神笑了,“那我答應你,不罰他們了。今后你讓我教訓誰,我才教訓誰,你不說話,我就站邊上看你挨打,可好?”
末無端噗呲笑出聲來,“你看我要被打死了,好歹救上一救啊?!?p> 聽見笑聲,知道她已經(jīng)不生氣了,離又進來,手上還提了一個食盒,坐到末無端身邊,把食盒遞給她。
末無端早就餓了,急忙打開蓋子,里面幾樣精致小點心,還有一瓶梅花甘露,在離面前也不需要什么形象,抓起來就吃,邊吃邊和離搭話。
“寒潭怎么樣了,好像受了很重的傷。”
“我已命蒼極將他帶回去好好醫(yī)治?!?p> “之后也不準再追究了?!?p> “嗯。”
“要把須彌殿重新修好?!?p> “好。”
“那個治傷的法術,你要教我?!?p> “你還要再受傷嗎?”
“教我!”
“好?!?p> “我從明天起要好好修行了?!?p> “好?!?p> 好好好……
吃飲喝足,末無端開始打瞌睡,手里的糕點都拿不穩(wěn)了,離將她輕輕抱在懷里,往家里走。
末無端迷迷糊糊想起一件事來,“師尊,我有個師兄,真的入魔了么?”
離的腳凝住了,“嗯”了一聲,才繼續(xù)往前走。
“師尊別難過,他不好,端兒會聽話的?!?p> “不怪他,是我的錯?!?p> ……
末無端困極了,沒聽到離后面說什么,只是重復著對離說,“他不在了我陪你?!?p> 第二日醒來,已經(jīng)天色大亮,末無端拿了一個水晶大壺,到庭院中一眼九星泉中裝了滿滿一壺天河水,就下第六方云天去探望寒潭去了。
到了才猛地反應過來,第六方云天哪里還有個鬼影,也才真正見識到他們說須彌殿毀了是毀成什么樣子。
后來在尊星殿后院一間小屋里找到仍下不了床的寒潭。
莔小怪
從今天起,我決定好好做人,好好寫文。首先,把更新時間固定下來,初步訂在每天上午10點以前。然后,我昨天發(fā)現(xiàn)了我的一個失誤,原來有很多設定,我沒交待過。 故事里雖然神仙老是連在一起說,但神和仙是有區(qū)別的。像離和現(xiàn)這種,就是神,被稱為先天神圣。他們生來就是神,是巨大的靈力聚合體。神的誕生一般要追溯到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以前,所以為什么無端會叫離老頭子,因為他真的很老啊。就跟人分強弱一樣,神也分強弱,但神的強弱不像人,去健個身就能改變,基本天生決定。世界凡有生命的,都是靈主靈力碎片所化,神,就是那些較大的碎片。神中最強的,是極少數(shù)的上古大神,他們是由靈主有意識創(chuàng)造的。仙不是天生的,人妖精鬼都可以修仙。人妖精鬼通過聚集世界上飄散的靈力來提升自我,實現(xiàn)質(zhì)的飛躍,成為仙。一般來說,仙的能力很難超越神。魔神是神,被叫作魔神,是因為他不符合其他神的處事原則,是神里的異類。他生來酷愛破壞殺戮,沒有針對性,一切都想毀滅,包括其他神,所以要被肅清。后來所說的魔、魔獸,都是被魔神死后靈力碎片所影響的靈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