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鋼琴聲的響起,舞臺上的燈光也跟著緩緩亮起,蘇木坐在舞臺中央手持一把二胡,詭異中帶著些許悲愴。隨著鋼琴聲轉為小調(diào),這種奇怪的感覺更為強烈,在場的所有人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不止現(xiàn)場,這種奇怪的感覺更是透過網(wǎng)線傳播給每一個正在觀看直播的觀眾。
原本蘇木想給新歌取名為《冥》,但是南音覺得這個歌名有些不討喜,所以改成了《一拜天地》,聽著歌名倒是挺喜慶,但是聽眾卻沒有在前奏中聽出任何喜慶的味道,反而覺得悲涼和恐懼。
對,那種奇怪的感覺就是悲涼而又恐懼。
魏思瑤撥動琵琶,蘇木的二胡聲也漸漸消失,他緩緩開口,最后只剩南音的鋼琴聲還在伴奏,拋去喧囂的編曲,這簡單的鋼琴伴奏反而將他的嗓子襯托得更為干凈了,干凈中又不失磁性。
“邊城號角聲聲起,
將軍心懷長安憶,
浴血奮戰(zhàn)勇殺敵,
唯恐長門誤佳期。
奈何惡人懷詭意,
欲占嬌娘結夫妻,
朱顏染塵夢中語,
白衣染成作嫁衣。”
蘇木娓娓道來,不像是在唱歌,反而像是在講著一個故事。
這時候魏思瑤的琵琶聲和鼓點一同響起,節(jié)奏也緊湊起來。
“將軍大捷快馬加鞭……”
這段嘻哈揉進了這首古風歌曲里,蘇木將南音教他的混合元素用到了極致,雖然已經(jīng)練習過很多遍了,但是南音還是有被蘇木震撼到。
“白霧隱隱,
歌聲凄凄,
馬蹄聲近霧自開?!?p> 蘇木唱到這里,忽然拿起嗓子一轉戲腔:“一拜天地。”
馮北松的嗩吶聲也在這時切入,明明是拜天地洞房花燭的喜事,卻由于嗩吶的加入,又多了幾分剛才那種詭異的感覺。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唯獨沒有最后的那句‘送入洞房’。
“白霧隱隱,
歌聲凄凄,
馬蹄聲近霧自開……”
所有伴奏都在蘇木唱出最后一個字的時候戛然而止,一切都恰到好處。
觀眾已經(jīng)感覺到了頭皮發(fā)麻背后發(fā)涼,身上都起了一層層的雞皮疙瘩,就連評委也不例外。
在決賽的時候?qū)懗鲞@種怪異的曲子,可謂是釜底抽薪,背水一戰(zhàn)。好在蘇木賭贏了,他最后奪得了冠軍。
“蘇木,晚點的慶功宴你一定要來啊?!币h叫住了蘇木,又看了看他身邊的同學,說道,“帶上你的同學一起?!?p> 等姚遠走了,魏思瑤才跳出來,一臉興奮的問道:“哎,蘇木,你是不是要成明星啦?”
蘇木將雙手插進褲兜,說道:“沒經(jīng)紀公司簽我的話,不算吧?!?p> “慶功宴我就不去了,我擔心回家晚了我媽會著急。”馮北松說道。
“你沒跟她說你今天上節(jié)目的事情嗎?”南音問道。
馮北松抿了抿嘴巴,說道:“沒有?!?p> “她還是沒同意嗎?”南音問。
“嗯。”馮北松點點頭,“只不過,沒有以前那么反對了。”
“我看姚老師剛才的眼神,好像是對你有些意思,你確定不去慶功宴嗎?這可是一個難得的機會?!蹦弦艋叵肫饎偛乓h看馮北松的眼神,那種惜才眼神她再熟悉不過了。
“不去了,反正我媽不會同意的?!瘪T北松有些失落。
蘇木說道:“我媽一開始也不同意?!?p> “我媽不一樣?!瘪T北松拍拍蘇木的肩膀,說道,“算了,你們?nèi)グ桑蚁然亓?。?p> 一行人到了慶功宴的酒店,姚遠第一個發(fā)現(xiàn)了他們:“你們來啦?!币h在蘇木身后望了一圈,“你那個吹嗩吶的同學呢?”
蘇木說道:“他家里有事,先回了?!?p> “這樣啊,”姚遠覺得有些可惜,但是得到了蘇木這么個寶藏男孩,那點可惜也就算不上什么了,“蘇木你跟我來一下。”他又對南音說道,“我?guī)K木去有些事,你們自便,這里的東西隨便吃?!?p> 南音笑著回答道:“嗯,好。”
南音和魏思瑤兩個學生在一堆工作人員里尤為顯眼,南音也不餓,她只是拿了一瓶礦泉水,然后陪著魏思瑤拿了些吃的就找了個角落坐了下來。
魏思瑤還真是個沒心沒肺的,只要看見好吃的就兩耳不聞窗外事了。南音看著魏思瑤大快朵頤的樣子寵溺的笑了笑,她是真心的羨慕這樣的她。
魏思瑤吃得差不多了才鼓著腮幫子問道:“對了,我怎么沒有看見剛才的那些參賽選手?。俊?p> “應該在另一邊吧,估計還有正經(jīng)事要談,這不單單是一個吃吃喝喝的慶功宴?!蹦弦魯Q了擰礦泉水的瓶蓋,卻沒能擰開,這讓她不禁想起前些天蘇木下意識的幫她擰瓶蓋的場景,她笑了笑,將水放在了一邊。
“這樣啊,”魏思瑤嘟著嘴,“我吃飽了,有點犯困了。”
“那我先叫司機送你回去吧?!蹦弦粽f。
“可是我想跟你一起回?!蔽核棘幇肴鲋鴭桑趾孟裢蝗幌肫鹆耸裁?,“對了,你的手沒事吧?”
南音看了看微微腫起的左手:“一點拉傷而已,不礙事的?!?p> “你回去好好考慮一下,畢竟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姚遠拍了拍蘇木的肩。
“好的,謝謝姚老師?!碧K木告別姚遠,找到了角落里的南音和魏思瑤,“困了嗎?”
“你終于回來啦,我已經(jīng)困成狗了?!蔽核棘幷f道。
“那回家吧?!碧K木注意到南音微微起皮的雙唇,他拿過一邊的礦泉水擰開了遞到南音面前,“吃飽了嗎?”
“嗯,謝謝?!蹦弦艚舆^礦泉水喝了一小口。
三人一出門就被早已經(jīng)等在酒店外的蘇葉攔住了去路:“你們好瀟灑呀,叫我好等?!?p> “你怎么在這兒?”蘇木問道。
“你還好意思說,散場那會兒在你后面叫我你都不理我?!碧K葉白了蘇木一眼。
“你不知道打電話啊?!碧K木說。
“你不知道進場要沒收手機的啊!”蘇葉說。
“好啦,上車再說吧?!?p> 南音到停車場找了一圈卻沒有看見自家的車,撥打了李司機的電話也沒人接。南音心底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消失,還聯(lián)系不上,這不是李司機的作風。
正在南音掏出手機準備用打車軟件打車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怎么了?需要幫忙嗎?小朋友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