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然將手背在身后:“你打算拿什么來換呢?”
“給我!”顧正朔壓著性子,仿佛在說,機會我只給一次。
沈然仿佛聽出了顧正朔的畫外音,老老實實將手中的照片還給了顧正朔:“沒意思?!?p> 顧正朔接過那張照片,原來是下午在迪士尼坐極速光輪時的照片。上面的南音因為害怕緊閉著雙眼,埋著頭只拍到一張側(cè)臉。她雖然看上去很害怕,嘴角卻掛著倔強。照片上的顧正朔頭發(fā)被風吹得凌亂,側(cè)頭看向南音,雖然有些微微失焦,卻依然能看出來兩人的姣好的容貌。
“你說你這是何必呢?”沈然抱著雙臂靠在門框上看著顧正朔。
顧正朔起身收起照片,轉(zhuǎn)身去了洗手間吹頭發(fā)。
沈然嘆了口氣,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總之他是越來越琢磨不透這個顧少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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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家榮坐在書房的臺燈下,手里握著梅沈昂復(fù)驗過的親子鑒定,南音的確是他的親生女兒,他不應(yīng)該懷疑她的。
他聽見外面的動靜,推開門:“小音,你回來啦?”
“爸,”南音停下腳步,“您還沒睡呢?”
“小音,今天白天的事……”南家榮不知道怎么開口,不管怎么說,他都是她的爸爸,是她的長輩,著實難拉下這個面子來道歉。
“李秘書已經(jīng)得到他應(yīng)該受的懲罰了。”南音笑了笑,她知道南家榮想說什么,故意說了這么一句。
南家榮聽見南音這樣說,心中默默松了一口氣。
“爸,您累了一天了,早些休息吧?!蹦弦粽f。
“好好,你也早些休息?!蹦霞覙s點頭,又接著問了一句,“那……你明天還去公司嗎?”
“不了,我想放松一下?!蹦弦粽f。
南家榮又點點頭:“也好,多約約同學們出去玩,要是錢不夠,可以跟我說?!?p> “好,”南音往前走了一步,又回頭說道,“明天我起來做早飯,爸您想吃什么?”
南家榮有些慌亂:“你做的我都喜歡?!?p> 南音笑了笑:“那,晚安嘍?!?p> “哎。”南家榮忙不迭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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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三十之前睡不夠,三十之后睡不著,這句話放到南家榮身上來說真是再合適不過了。昨晚和南音說完話之后,回屋就躺到了床上,不過才十點鐘,后來硬是在床上翻來覆去到一兩點鐘才迷迷糊糊睡著,這不過才六點,他又醒了。
夏天總是天亮得特別早,這會兒天已經(jīng)大白,他本來還想再瞇一會兒,奈何怎么也睡不著,索性起身。
剛下樓就看見陳豫婷拉著行李箱出現(xiàn)在樓下:“婷兒?你怎么回來了?”
“家榮……”陳豫婷看見南家榮把手上的行李箱一扔就朝他懷里鉆,“人家想你了嘛,你難道不想我嗎?”
南家榮摟著陳豫婷,在她額間親了一口:“我當然想你啊,想得都睡不著覺,這不,早早的就醒了。”
這時,廚房傳來動靜,陳豫婷從南家榮的懷里抬起頭朝廚房看了一眼:“梅姨暑假還起這么早做早飯嗎?”
“哦,那應(yīng)該是小音?!蹦霞覙s笑得有些尷尬,差點忘了這個事,剛才他和陳豫婷這段肉麻的對話也不知道被她聽到了沒有。
陳豫婷倒是沒有覺得尷尬,反而心里有些小得意,她就是要讓南音知道,她和南家榮是有多么的恩愛。
廚房里的南音早就將兩人的對話聽的一清二楚,只是她對這些并沒有什么感覺。
“啊……”陳豫婷作嬌羞裝,稍稍放低了聲音,“家榮,我們還是上去說話吧,怪難為情的。”
南家榮摟著陳豫婷上樓:“你看看你眼下的淤青,飛累了吧,這兩天好好倒倒時差……”
兩人的動靜越來越遠,直至消失,南音這才嘆了口氣。
南音做好早飯之后,在餐桌上擺好盤,又打包了一些,也沒顧上吃上一口就急著出門。
梅姨這才起來,正撞見要出門的南音:“小音?這么早就要出門嗎?”
南音對梅姨笑了笑:“是的呢,我得出去一躺,午飯和晚飯都不用等我了。對了,早飯我也已經(jīng)做好了,就在桌上,你趁熱吃一點吧。還有,陳豫婷回來了?!?p> “啊?!泵芬虥]有太多驚訝。
“那我出去啦?!蹦弦舫芬虛]揮手。
梅姨站在客廳,看著南音個背影直到完全消失,這才慢慢地走到餐桌邊,看著滿桌子豐盛的早飯發(fā)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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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都爛了,煮太爛啦!怎么吃嘛!”
南音大老遠的就聽見了單道年的大嗓門兒。
“愛吃不吃!”
這個冰冷中帶著點傲嬌的聲音自然就是她二師父杜仲的。
“二位師父,早啊?!蹦弦敉崎_廚房的門,看著他們兩個小老頭,“你們在干嘛呢?”
杜仲趕緊蓋上鍋蓋:“小音來了啊,走走走,去客廳坐?!?p> “嘛呢嘛呢,也不問問小音吃過早飯了沒?”單道年大有些看戲不嫌事大的意思,他笑嘻嘻的看向南音,“小音啊,你吃早飯了沒?”
“還沒呢?!蹦弦衾侠蠈崒嵉幕卮鸬馈?p> “正好,來來來,一起吃一點兒,嘗嘗你二師父的手藝?!眴蔚滥暾f道二師父的時候,特地盯著杜仲,加重了‘二’這個字。
“好哇,我還沒吃過師父燒的飯呢?!蹦弦粜Φ溃安恢缼煾缸隽耸裁春贸缘哪?。”
“沒什么沒什么,都是些老人家吃的東西,”杜仲尷尬的用身體擋住了那口鍋,看見南音走過來,趕緊把她往外推,“走走走,師父請你下館子去。”
南音笑嘻嘻的任由杜仲推著走,單道年回頭看了眼那口鍋里被燒成一鍋漿糊的面條,十分慶幸南音的到來,這才讓他免于這鍋黑暗料理的荼毒。
“師父說的下館子可當真?”南音笑道。
“那自然!”出了廚房的門,杜仲終于松了一口氣。
“那可不可以先存著?我今天來就是給師父們送早飯來了,我自己做的,二位師父嘗嘗?”南音指了指院子里石桌上的袋子。
“好說好說,存著存著,”杜仲慌亂的轉(zhuǎn)身,生怕南音進了廚房,“你們先坐,我這就去拿餐具?!?p> 南音等單道年坐下了之后才問道:“大師父,我怎么感覺二師父今天怪怪的?”
單道年的眼睛緊緊盯著桌上的早飯:“他啊,他本來就是個怪老頭!”
杜仲的聲音從他身后響起:“你說誰是怪老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