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那人再次離開,且其余武夫也都紛紛進入盜洞后,侯永在心底琢磨一陣,還是決定將自己的疑慮告訴耗子。
地下某種程度上可以算他們的地盤了,盡量與他們打好交道,獲取信任是最好的。
耗子聽了后,輕聲說:“潘兄弟也發(fā)現(xiàn)了么?我還想提醒你注意點呢,這么看來,里頭似乎確實有點古怪,小心為上?!?p> 侯永應一聲,默默的運轉部分內息,聚攏于眼鼻耳之上。
想了想,侯永又問:“我們有辦法看見鬼魅嗎?”
“后天三重及以下的,無形無影無質,肉眼難見。”耗子搖頭:“我養(yǎng)的這只靈鼠,卻是天賦異稟,方能看見,我們尋常人,瞧不著的。據(jù)說后天七重以上的高手,勾連天地,可以感知到,但那就不是咱們可以觸及的層次了。
另外,后天四重及以上的鬼魅,倒能瞧見點影子,不過另一方面,它們對氣血抗性也強了許多,甚至可以奪人陽氣用以修煉。
據(jù)說陰陽調和之日,便是它們突破七重,獲得進階先天資格之時,非常難以對付,如果碰到了,跑都跑不掉。
好在三重境及以下的鬼魅,對我們毫無威脅,根本無從靠近,就是無形無影也沒關系,一道剛陽掌風,便可將一殿鬼魅盡數(shù)泯滅?!?p> “明白了?!焙钣李h首,并補充問道:“可既然你說里頭沒有鬼魅,那剛剛那漢子的表現(xiàn),又作何解?見你和‘大哥’的模樣,似乎并不意外?!?p> “確實,”耗子說:“以往也遇見過此類情況。‘褚亭君’畢竟是尊先天高手,朝廷封君,死后也應當有高人作法,于地宮中布下大陣。
此類陣法有大有小,有強有弱,但歸根結底,功能都差不多,無非是拘束住地宮內的游魂,令這些游魂無法離去,更無法轉世,只能永生永世的留存于地宮之內,為墓主看住地宮。
是以就算我們倔了條地洞通至此地,游魂照樣無法離去,除非毀了陣法之基,它們才可重獲自由。
同樣的,在陣法影響之下,兵器庫中的刀劍槍戟,其上煞氣凝而不散,長此以往便可能培育出‘煞魂’。畢竟這些兵器,往往并非凡鐵,而是從戰(zhàn)場上置換下來的,無一例外,統(tǒng)統(tǒng)都見過血,煞氣極重。”
頓了頓,看著最后一名武夫進入地穴,耗子咽口唾沫,才接著說:“這些‘煞魂’與鬼魅不同,它們同樣無形無影不說,還能亂人心志,于不知不覺間便受其操控,難纏無比。
而且,游離的煞魂,除了后天七重以上,足以引動天地之力的高手外,根本無法對付,縱使毀了這些刀劍槍戟也沒有意義,我們的內息對其同樣毫無影響。
但好在,除了亂人心志之外,沒有任何其他影響,而且,一旦煞魂進入人體,便不再無法對付了?!?p> 侯永心念一動:“所以,你們想讓這些武者吸引煞魂附體,好將其盡數(shù)泯滅?”
“嗯。”耗子頷首,又解釋道:“你且放心,對他們不會有任何影響,稍后大哥便會將他們體內的煞魂泯滅,屆時他們當可恢復神智。”
侯永了然,閉上了嘴,想來具體的方法,只有真正成為他們的自己人才能知道。
至于泯滅了入體的煞魂后是否真的對他們全無影響,侯永也持懷疑態(tài)度,不過同樣沒多問,自己能因為實力較強而被他們看中,有意拉攏吸納,從而避免被當做釣魚的餌,已經(jīng)很幸運了。
現(xiàn)在這種環(huán)境下,當圣母可是要付出代價的,他雖自信有把握輕易弄死這幫家伙,但他下地的目的又不是跟人打架,沒必要跟他們翻臉。
但他很快又有了新的問題,琢磨片刻,便直接再問:“那要如何保證煞魂已經(jīng)全部進了他們體內了呢?”
“這個簡單。”耗子笑道:“煞魂想要形成也并不容易,集整個兵器庫的煞氣,加以陣法催動,縱使封侯的地宮頂多也只能培育出十來只罷了。
褚亭君不過是封君,兵器庫內,頂多只有三五煞魂,但進去的漢子足有四十七人……”
“若有煞魂隱藏起來,不附體在他們身上,怎么辦?”
“不可能的,煞魂本身沒有意識,受大陣驅動,只要見到生人便必然會附體其上,此時被附體之人除了氣質顯得陰冷、兇煞外,其實并無別的影響。
只有等半個時辰后,煞魂才會忽然發(fā)作,將被附體之人變?yōu)樽o陵的傀儡,把進入地宮之人統(tǒng)統(tǒng)格殺。
另外,一旦煞魂發(fā)作,被控之人實力將會增強許多,以咱們的能耐恐怕難以對付。
好在這方面的經(jīng)驗咱們足,早就有所準備,放心吧!”
侯永這才點頭。
又等了一小會兒,疤臉大哥忽的咧嘴笑了笑,轉過頭來:“潘兄弟,時間差不多了,你也跟著咱們一塊進去吧。”
“聽大哥吩咐!”侯永立刻抱拳回道。
疤臉大哥滿意笑笑,當先鉆入盜洞中,緊跟著便是耗子,侯永落在耗子后頭,再往后則是另外倆三重境的好手。
半蹲著往前走了五丈左右,侯永便察覺到一股肅殺之氣撲面而來。
再輕輕往前一躍,便到得兵器庫,接著火把上微弱的光線,侯永迅速掃了一圈,便見此殿面積稍小,不過三丈寬十五丈深,其內擺滿了一列列兵器,墻上還掛著不少弓弩與箭矢,最深處則擺了幾個大箱子。
與此同時,疤臉大哥也從懷中取出個兩指粗的小葫蘆,輕輕打開葫蘆上的篩子,倒了數(shù)滴晶瑩的碧藍液體在掌心。
侯永立刻將注意力投到他身上。
便見他深吸口氣,跟著臉上忽的閃過縷縷紅色,身上蒸汽緩緩升騰,似在全力催動內息。
下一瞬,便見他掌心玉液忽的散開,化作氤氳的薄霧,跟著他手心一翻,大喝一聲,便將霧氣盡數(shù)打出,頃刻間籠罩整座武器庫。
那些武夫面面廝覷,尚且不知情況,卻忽見其中四人臉色驟變,耳鼻眼口七竅中皆涌出縷縷黑煙,緊跟著,這些黑煙觸碰到霧氣,便迅速翻滾起來,最終盡數(shù)泯滅,消散。
疤臉大哥面露微笑,將小葫蘆塞子蓋上,放入懷中。
但尚未來得及開口說話,便見殿內的各式兵器忽的振動起來。
他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臉色驟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