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比演技,誰不會?
幾人剛好從假山后走出來,看到這情形,有些呆了。
為首的正是張晨與張雅兒的父親,當(dāng)朝宰相張松。
他身后跟著南宮凌風(fēng)與裴琰之還有幾位官員。
方才幾人的話他們沒聽個完全,眼下只見張雅兒眼中帶淚,一副受了欺負的模樣。
張松極為護短,不由皺了皺眉。
“這是怎么回事?”
張雅兒見到自家父親,不管不顧一頭栽進了張松懷里,抽抽噎噎道。
“父親,方才雅兒與哥哥在這兒偶遇南宮姑娘與寧世子三人,南宮姑娘瞧上了雅兒的帕子想要,雅兒拿得慢了些,便叫南宮姑娘生了氣?!?p> “南宮姑娘心氣不平,挑唆寧世子與兩位公子幫她出氣。”
“寧世子與兩位公子一時被南宮姑娘說動了心,來不及辨別是非便將出言羞辱雅兒,還打了哥哥一頓?!?p> “都怪雅兒不好,不該將帕子拿出來的,可是雅兒并不知道這樣尋常的帕子都能得南宮姑娘的親眼,都是雅兒的錯。”
這話實在是厲害,活活將蘇洛洛說成一個沒見識又惡毒的人,更是將自己摘得干凈又無辜。
旁邊的人聞言,看向南宮家兩父女的眼神多了幾分鄙夷。
果然是窮鄉(xiāng)僻壤出來的,沒見過好東西,自己沒有居然明搶?
張松聽說自家兒女被羞辱,又見自家女兒這般傷心。
轉(zhuǎn)頭看向南宮凌風(fēng)與裴琰之的目光多了幾分不快。
“若是不會教子,大可送到我府上代為管教。”
“免得以后再出這樣的事,惹得其他人不快?!?p> 現(xiàn)在張松可是皇上跟前的紅人,得罪他便等于是得罪皇上。
裴琰之咬了咬牙,不問其他。
一把抓過裴錚,直接給了裴錚一拳。
“逆子,老子是不是讓你不要怒禍?你居然敢在皇上行宮打人,是老子平時管教你管教少了?”
裴錚方才“挨了”張晨一拳,這會兒暈頭轉(zhuǎn)向還沒回神就又挨了一拳,整個臉都腫了。
他不由怒了,大聲道。
“老子沒有!”
“是,不關(guān)裴公子的事,都是雅兒與哥哥的錯……”
張雅兒在一旁哭的十分委屈,對比裴錚這態(tài)度,高下立見。
裴琰之見張松一副不滿意的樣子,只能咬牙,再次揮手。
南宮凌風(fēng)一臉無奈的看著自家女兒,顯然是打不下手。
他頓了頓,嚴(yán)厲道。
“玥兒,你怎么這么不懂事?你想要什么大可以與爹說,何必做這樣沒骨氣的事?”
張雅兒聞言,不由得意勾了勾唇,和她斗?不看看有沒有那資格。
蘇洛洛一直低著頭,方才旁邊鬧成一團的時候都沒抬頭。
這會兒聽著自家爹問話才抬起頭,話還沒說,淚便滑落。
“爹,我是窮鄉(xiāng)僻壤來的,也是沒有娘?!?p> “但這,就是我活該被人羞辱的理由嗎?”
南宮凌風(fēng)被這話給問住了,一時間有些不解,到底是誰羞辱了誰?
蘇洛洛抹了把面上的淚,眼眶通紅,語氣哽咽。
“方才我在這兒偶遇了寧世子與兩位公子,本是簡單的打個招呼?!?p> “卻被路過的張家公子與小姐一番取笑,他們說我是從窮鄉(xiāng)僻壤出來的下賤東西,雖然頂著個在宗親的名號,卻比街邊乞丐都不如。”
“說我用下作手段勾搭寧世子與兩位公子,有娘生沒娘教,惡心了他們?!?p> “他們這般敗壞我的名聲,我都念著爹的教導(dǎo)多次忍讓?!?p> “可是張家公子與小姐卻不依不饒,一直羞辱,我有心避開卻不知為何惹怒了他們,他們二話不說便對我拳打腳踢。”
“寧世子與兩位公子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所以才上前來拉架?!?p> “張公子有氣,便對裴公子發(fā)泄,將裴公子揍得狠?!?p> “看看裴公子的臉,都沒個人樣了?!?p> 蘇洛洛越說越傷心,可卻沒有大哭,只是眼淚不停的往下掉。
她身體本就瘦弱,在寒風(fēng)里瑟瑟發(fā)抖,越發(fā)叫人覺得可憐。
“打了人還不算,張小姐說我們別想告狀?!?p> “她說,只要她開口,就算她說的是黑的,丞相大人也會幫她說成白的?!?p> “可憐見的,我們渾身帶傷卻無法為自己辯駁?!?p> “爹,你常教我是非公道自在人心,可如今,公道在何處?”
“難道在爹心中,我當(dāng)真就是那為了一塊帕子就會與人爭辯的人?而寧世子與兩位世子,又真愚蠢到被我兩句攛掇就能動手打人?”
蘇洛洛一番有理有據(jù)的辯駁說得在場的人都不吭聲,方才一邊倒的相信張家小姐的話,這會兒也有些質(zhì)疑了。
蘇洛洛話鋒一轉(zhuǎn),看向張晨繼續(xù)道。
“我是不知道張公子為何要這樣對我,難道就因為我剛到匯京的時候撞見過張公子帶人欺辱寧世子?”
這話一出,張晨臉色都變了,他急忙辯解。
“爹,我不是,我沒有……”
他平日里帶人欺負寧墨,都是私底下做的,有些事只要不拿出來到處說,自然就沒人追究。
若是拿到明面上說,爹為了顧全張家的顏面,也不會輕易饒了他。
蘇洛洛不等張晨解釋,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我看到張公子欺辱寧世子也不會與旁人說,張公子又何必借此發(fā)難?”
“爹啊!我身上有傷,真的好疼?!?p> “更疼的是,爹不分青紅皂白居然就要問女兒的罪,女兒就如今身上心上一并疼,疼死了。”
蘇洛洛一臉委屈的捂著胸口,抖得跟寒風(fēng)中的落葉一樣。
不同于張雅兒哭得那般明目張膽,她哭得及其隱忍,反而叫人更心疼一些。
和她飆演技?來呀,battle??!
張雅兒被蘇洛洛這一打岔,忘了要繼續(xù)哭。
“不,爹,哥哥與雅兒并未動手打他們,他們?nèi)硕?,雅兒又不通武藝,怎么可能打得過他們?”
張雅兒回過神,咬牙切齒的瞪著蘇洛洛,方才哭得太厲害了,這會兒擠不出眼淚了。
“分明就是她仗著人多,打了哥哥還想顛倒黑白?!?p> 蘇洛洛拉了拉南宮凌風(fēng)的衣袖,眨巴著淚光閃閃的雙眼。
“爹,我疼,好疼!”
一旁的鳳清凌也很快回過神來,皺起眉頭捂著肩膀。
“張公子方才下手著實不輕?!?p> 裴錚這會兒也覺出味兒來,捂著自己的臉站起身。
“可不是嗎?方才揍老……我的時候可下的狠手,看我這臉就跟發(fā)面饅頭一樣?!?p> “要說顛倒黑白,誰都比不過張公子與張小姐呢!我這身上有傷便是證據(jù),張公子與張小姐身上有傷嗎?”
“誰還不是爹娘的心頭肉呢?被這樣欺負了誰家爹娘不心疼?”
說這話的時候裴錚看了一眼他爹,裴琰之面上有些不自在,收回想要再給一拳的手。
摸了摸裴錚的臉,一臉關(guān)切。
“兔崽子,你怎么不早點說?疼嗎?”
裴錚勾了勾唇,“我倒是想說??!可爹你不是沒給我機會嗎?要不是南宮漓玥這會兒說清楚,我怕是早就被爹打死在這兒了?!?p> “可憐啊,爹一心只為別人出頭,也不管人家罵我們這些世家都是些破落戶,只想占便宜。”
今兒個跟著皇上一道來行宮的除了幾個大臣,都是周國的世家,如今聽到裴錚的話,看向張松的眼神便都變了。
皇上都想拉攏他們,到了張松這兒就成了想占便宜的破落戶了?
張晨回過神,急切的想解釋。
“沒有,我沒說……”
張晨急了,起身推了裴錚一把。
“你,你們都胡說,爹,明明是他們想揍我……”
裴琰之這會兒也有了幾分氣性,語氣十分不好。
“揍你?我們方才可都看的真切,你都將我兒子摁在地上了,還說他揍你?”
他雖然行事低調(diào),但不代表怕他們張家,就是告到皇上跟前去,他也不怕。
張松皺眉,也知道事情肯定不簡單,但沒人替他們說話,也沒人站在他們這邊。
“閉嘴!”
他抬眼,看到寧墨一直站在邊上沒說話,不由緩了幾分神色。
“我知道寧世子不說謊,方才寧世子也在這兒,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寧世子可否一一說與我聽?”
“寧世子不要怕,只管說。不管有什么事,我都會替寧世子擔(dān)著,保證寧世子以后都不會被欺辱。”
這話已經(jīng)暗示的很明白了,如今寧墨在匯京無依無靠,若是寧墨說出他想聽的話,他自然會以丞相的身份庇護寧墨。
眾人都盯著寧墨,只等寧墨一句話。
寧墨冷冷抬頭,在萬眾矚目下,捂住了胸口。
“他打了我一拳,疼!”
“還把她推到地上,拳打腳踢。”
寧墨做了個將蘇洛洛推倒用腳踹的樣子,他的動作有些生硬。
但奈何他長著一副看著不會說謊的臉,所以說出的話旁人都信了。
張晨再也忍不住了,大聲吼道。
“你胡說,我沒有,我就是罵了她幾句……”
寧墨被推了個趔趄,沒有繼續(xù)說下去。
這般情形在旁人看來,可就是被欺負的不敢吭聲的模樣。
張松覺得及其丟臉,一把拉著張晨與張雅便走。
“夠了,你們兩真是丟我的臉,給我回去面壁思過,明天一早便送你們回去?!?p> 南宮凌風(fēng)一抬腳,攔下了張松的去路。
“方才丞相以為自家孩子受了欺辱,著急想替他們討回公道,同樣都是做爹的,我這個爹也想替我家玥兒討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