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商淵
廣袤無垠,地闊無邊的仙域突然分崩離析,諾大的仙域被分解成三大陸,六小界。
仙域被分解成九界域后,萬物百廢待興,靈氣頗為混雜,所有的修士紛紛隱世不出,宗門大派爭相閉門。
然而,九界域經(jīng)過數(shù)百年的發(fā)展,逐漸恢復(fù)到當(dāng)初仙域的狀態(tài),天地靈氣不再是渾濁讓人難以吸收,靈草靈藥如雨后春筍,爭相破土而出,隱世不出的修士也重新露面于世間,宗門大派開始招收弟子。
雖說九界域已經(jīng)恢復(fù)正常秩序乃至超越了當(dāng)年的仙域,但還是有些地方依舊荒蕪破敗,人跡罕至。
比如這六小界中的天陽界。
天陽界,大炎國與大元國的邊境分界線是處大荒漠。
一道流星拖曳著赤紅色的尾巴劃過天際,在萬丈高空上留下一道橫亙千里的印記。
轟!
這顆流星落在一處大荒漠上,將荒漠砸出了個巨坑,坑中心躺著一個二十左右的年輕男子。
年輕男子緊閉雙眼,一身白衣,三千黑發(fā)直落在背上,此時的他狼狽不堪,虛弱無比。
良久,他睫毛抖動,緊閉的雙眼微微睜開,轉(zhuǎn)瞬又被懸在蒼穹的烈日給刺得閉上眼睛。
過了好一會他才適應(yīng)這烈日驕陽,他躺在地上,半瞇著眼睛看著天空,接著又扭頭打量四周。
“我商淵……竟然沒死?”這名青年男子名叫商淵,他眼中滿是迷茫疑惑之色。
商淵可是記得他受到天道針對,被九霄神雷不斷轟擊身體、神魂,按道理來說自己應(yīng)該是身死道消、神魂破滅來著的,可今怎么活了?
“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能活著就好……”商淵喃喃自語。
他撐起身子,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先是查探了下修為。
果然,辛苦修煉了幾百上千年的修為蕩然無存,星魂也徹底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再內(nèi)視了下身體,如他所想,是他原本強悍的肉身,經(jīng)過九霄神雷的洗刷,似乎變得比以往更加強大了。
商淵走出巨坑,手遮住毒辣的太陽,眺向遠(yuǎn)方。他不知道這里是哪,所以只能抬腳漫無目的地走著。
日落月升,斗轉(zhuǎn)星移。
他日夜不眠地足足走了五天五夜還是沒走出這片沙漠,這里白天的天氣異常高溫,晚上卻是溫度驟降甚至還下霜。
冰火兩重天的沙漠讓他很不舒服。
商淵一屁股坐在地上,嘟囔道:“不走了,修為被廢,空有肉身,橫渡虛空又累,睡一覺再說?!?p> 話說完,便直接倒地就睡,不帶含糊的。
…………
無邊無際的荒漠上,有一輛由兩只形似駿馬的獨角妖獸拉著的馬車,車廂兩側(cè)是二十名統(tǒng)一服裝的騎馬護衛(wèi)。
由兩頭獨角妖獸拉著的馬車旁邊是一名騎著獨角妖獸的灰衣老者,他眼簾微垂,似睡又醒,實則無時不刻的警惕四周。
這時,那豪華馬車的簾布被掀開,一顆小腦袋探頭探腦地伸出來,她面容清麗,俏皮可愛,一雙水汪汪的大眼一眨一眨的。
她看向灰衣老者,俏臉好奇,嬉笑道:“壽伯,元國三皇子是個怎么樣的人???長得帥不帥?”
被稱做壽伯的灰衣老者聞言,寵溺地看著馬車上滿臉好奇的女孩,暗嘆一聲,老臉卻是露出一幕和藹可親的樣子,笑道:“聽說年紀(jì)才十八歲就已經(jīng)溝通星辰凝結(jié)星魂了,而且長相更是在元國中數(shù)一數(shù)二的美男子?!?p> 那女孩聞言水汪汪的大眼滿是星星,一臉崇拜之色,驚喜道:“我未來夫君這么厲害???”
壽伯苦笑一聲,我的公主大小姐啊,就算他再怎么優(yōu)秀,他們也看不上我們啊!
壽伯笑中帶苦,道:“是啊,那三皇子有經(jīng)天緯地之才,聽說支持他的人都可以與元國太子抗衡了?!?p> 女孩吧唧了下嘴,欣喜道:“父皇還是沒忘把本宮了嘛!”
是啊,您今年才十七歲,陛下只在您出生的那年抱過你以外就沒再理你了,哪怕每年家宴您在場,陛下也沒正眼看過您。
如今大炎國國力不振難以匹敵元國,陛下才把你想起,卻是將你送去元國和親。
壽伯心疼道:“婧炎小公主,您趕緊回馬車,快天黑了,別凍著?!?p> 他是婧炎生母嫁給大炎當(dāng)朝皇帝帶過去的太監(jiān),嚴(yán)格來說他只忠于婧炎母女,可婧炎公主生母在婧炎公主五歲的時候便郁郁而終,所以如今他只忠于婧炎公主一人。
壽伯很想此刻帶著婧炎公主遠(yuǎn)走高飛,遠(yuǎn)離這個是非之地。
這十幾年來,他早就將婧炎公主當(dāng)做自己孫女看待了,雖然自己是奴仆服侍她,但是不妨礙他有這種心態(tài)。
他環(huán)視了下旁邊二十個護衛(wèi),這二十個護衛(wèi)名義上是保護婧炎公主,實際上是監(jiān)視她,以防她逃跑。
以他的實力只夠?qū)Ω段鍌€,剩下的十五個雖然實力低于他,但聯(lián)合起來卻能牽制住自己。
領(lǐng)隊為首的中年男子感知到壽伯的視線和婧炎公主二人的對話,不由得勒住馬,微微轉(zhuǎn)頭,面無表情道:“婧炎公主,只要穿過這片沙漠就到大元國管轄處雙葉城了,不要心急,馬上快天黑了,請您回馬車內(nèi)休息。”
“還有,壽伯注意你的行為,婧炎公主可是萬金之軀,可是你這等閹人能夠直視的?”
語氣冰冷,帶著一絲絲憐憫,但更多的是嘲諷與威脅。
這威脅自然是警告壽伯,讓其不要輕舉妄動,他可是帶著大炎國皇帝命令來的。
壽伯冷哼一聲,不做反駁,畢竟說什么也沒用。
婧炎公主倒是急眼了,生氣道:“你什么意思?。繅鄄墒潜緦m的親人,誰允許你這么說的?”
壽伯一聽大驚失色,內(nèi)心卻十分感動,但他還是滾鞍下馬,立馬跪在婧炎公主前,神情惶恐,磕頭道:“公主,小人只是閹人,擔(dān)當(dāng)不起啊,這話莫要再說了!”
婧炎公主小嘴撇了撇,不悅道:“本宮知道啦,壽伯你別再動不動就跪下?!?p> 中年男子冷笑一聲,看在婧炎公主此時的境況,他也懶得借題發(fā)揮,只是悠悠道:“婧炎公主,再走多百里距離就扎營休息,預(yù)計明天能到大炎國境內(nèi)?!?p> 他對婧炎公主態(tài)度這么差也不是沒原因,婧炎公主生母是大晉國的公主,而他父親大哥從軍就是戰(zhàn)死在與晉國的戰(zhàn)爭中。
壽伯勸道:“公主,您先回馬車內(nèi)休息吧,馬上天黑了,莫把身子凍著,不然到時候恐元國三皇子不喜?!?p> 心頭郁悶的婧炎公主聽聞此言,轉(zhuǎn)憂為喜,甜甜地道:“嗯!”
她本就是天真無邪,單純得很,自然對待這還未謀面的夫君十分向往。
就在這時,中年男子一拉韁繩,將胯下的馬拉停,舉手示意后面的人,道:“停下,有情況?!?p> 正準(zhǔn)備回車廂內(nèi)的婧炎公主停頓了下,轉(zhuǎn)過身子看過去。
是一道身穿白衣,神情疲憊,雙眼緊閉躺在沙漠上的青年。
落日的余暉灑在青年身上,泛起一縷縷金黃色光芒與四周的沙粒交相輝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