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我跟哥哥比賽誰種的花多，我倆都很想贏，所以把花種得亂七八糟，后來害得媽媽要再種一次，耽誤了好長時間呢……那好像就是個春天吧?！卑资|說著，手里捏住了一團泥巴。
“全是謊話！”
白景辰忽然冰出聲，看向別處的眸子忽閃了幾下。
捏在手里的泥巴全部散落，白蕓略顯緊張地打量面前依舊沒有表情的白景辰，遠處的周靈和文杰也嚇得停下手里的動作，直勾勾地看向這兩人。
拍拍手上的泥土，白景辰站起身，微微仰起頭朝著白蕓出聲的方向。
“自從失明以后，一家四口的記憶我已經全忘了，特別是關于你跟媽的記憶，我已經全不記得……你，還有爸媽都總是騙我，反正我也看不見，你們隨便拿個什么給我，告訴我對，就是這個，我也無法分辨……所以，看不到的事，我統統不相信！”
白景辰臉上浮現出輕蔑的笑，帶著幾分孤獨和絕望。
“這個世界總有你看得到的東西……”白蕓不管手上還沾著泥巴，煩躁地抓抓頭。
“拿來?。∧隳脕斫o我這雙眼睛看?。 卑拙俺皆幃惖匦ζ饋?，大聲喊著。
“走吧……我?guī)闳タ?。”白蕓拍拍手，盯著白景辰那張復雜的臉。
南山山下，自由農貿市場。
快到山腳的道路兩邊，全是一家挨著一家的各種小商店。
白景辰把手搭在白蕓的胳膊上，跟著她往前走著。
“我們下山干什么？”白景辰蹙眉說到。
“散步啊，散步……這里有家鹵肉店，看起挺好吃的樣子，這家書店還在啊，里邊那個老板超級兇呢……啊，冰激凌店，小時候我們游完泳總是去那家吃呢……還有一家店不見了，在哪兒來著？叫幸福水果什么的……”白蕓看到一家關門寫著搬遷的水果店故意說著。
“在路的左邊……”白景辰幽幽說到。
“對啊，真的在左邊，我看到貼在卷簾門的字了，原來他們搬走了……你不都記得嘛?！卑资|回頭看向定在原處的白景辰。
“我要回去了……”白景辰說著就敲擊盲杖調轉方向。
“景辰，我們去坐公交車吧！”白蕓站在他身后喊到，白景辰停下腳步。
南山山頂，白氏墅園。
林娜拿著幾本盲文書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四處張望。
“辰哥呢，出門了嗎？是去念黎茶室了吧。”林娜放下書看著端著茶坐到對面的秦姨。
“跟他妹妹出去散步了?！鼻匾涛⑿χf了杯茶給林娜。
“還是有妹妹好，以前不是在書房看書，就是去念黎茶室喝茶，現在居然去散步，真是太好了。”秦姨笑著替林娜又倒一杯茶。
“剛開始我還挺擔心的，現在看到他們兄妹相處得這么好，我想白老爺知道了，也會很開心，也會想見見蕓小姐吧?！绷帜韧贿h處神龕里的白家老爺遺像。
“對啊……”秦姨也望了眼照片說到。
“不好意思，打擾一下，秦姨，有水管嗎？我想給花澆澆水?！蔽慕苷f著跟周靈走進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