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任昭非派出這兩人來抓住漓安時,漓安就知道她們兩就是任昭非的死士。
漓安將二人禁錮在地,雙手催動靈力拔出她們頭頂?shù)你y針,兩人抱頭痛苦倒地,不住地呻吟著。
其中一人倒地的瞬間還口吐鮮血,眼見著沒了呼吸。
“你們快看,漓安又殺人了”
聽著臺上的動靜,臺下的人再一次發(fā)出驚呼。
漓安將手中的銀針舉了起來,那發(fā)黑的銀針在陽光下泛著微光。
“任昭非,你就是這樣控制你的死士的嗎?”
人群中的任昭非冷眼看著臺上的漓安,他身邊的其他門派的人則露出狐疑之色。
“死士?沒記錯的話,皇上說過,各大家族是沒有權(quán)利培養(yǎng)死士的,除非是想造反!”說出這句話的正是剛剛一直沒有站位的西淺宮宮主溫淺淺。
“造反”二字落入人群中,瞬間炸開了鍋。
司凌沐飛身上臺,從另一個還活著的死士口中取出她含在舌下的毒藥,“皇上,你可還記得二十年前南風(fēng)家族被滅門一案,當(dāng)時義父抓住了其中一個黑衣人,她服毒自盡時的毒藥和東昭谷死士舌下的毒藥屬于同一種。”
司凌沐話中的意思再清楚不過。
任昭非周圍的人慢慢向四周退去,此刻北辰山莊眾人與東昭谷眾人都被孤立了出來。
大家都不知道為什么,本是漓安后山殺人一事,竟把二十年前毫無進(jìn)展的命案牽扯了出來。
“你說一樣就一樣嗎?”任昭非身后的東昭谷弟子反駁到。
“司凌沐所言不假,你們沒有聞到空氣中有曼陀羅花的香味嗎?這毒確實(shí)和二十年前刺客所中之毒一樣?!睖販\淺大聲說著,目光看向了司辰奕。
“你怎么知道?”任昭非背后之人嗆聲道。
“因?yàn)槎昵?,司莊主曾抬著兩具尸體向我興師問罪?!?p> 溫淺淺到現(xiàn)在都還記得,當(dāng)年司辰奕抓的死士服毒自殺,蕭風(fēng)煜疑似中毒而亡,司辰奕竟抬著兩具尸體上西淺宮討要說法。
她無法確定蕭風(fēng)煜是否是中毒而亡,但死士所中之毒雖然不常見,她卻識得,那正是曼陀羅花毒,曼陀羅花毒輕者可讓人興奮致幻,而這死士口中的毒丸是大量的毒花煉制而成,可讓人瞬間喪命。
“我也很想知道那以毒殺人者為何要栽贓于西淺宮。”
頓了頓,溫淺淺繼續(xù)說道,“今日看來,此人的栽贓之法更為精進(jìn)了?!睖販\淺有意無意地看著任昭非。
臺上的漓安覺得很不對勁,那任昭非一直未說話,似笑非笑地看著眾人,心中毫無懼意。
漓安心中猛地一驚,任昭非能如此肆無忌憚,那只有一個原因!
漓安轉(zhuǎn)頭就看到了司凌沐同她一樣帶著震驚和懷疑的眼神!
“任昭非!你還我家人的命來!”一個白色身影突然出現(xiàn)在院中,還未接近,就被任昭非一掌推開。
看到奔跑而來的紀(jì)青虞,漓安慌忙飛身而上接住那下墜的白色身影。
“梔子姑娘”漓安驚呼道,卻見懷中之人滿眼的仇恨和傷痛。
梔子用手撐著地站了起來,似乎是剛醒過來,午后的眼光刺痛了她的雙眼,眼淚大滴大滴地落下。
她憤恨地看著任昭非,看著一眾武林世家,緩緩轉(zhuǎn)身看著坐在上方的那一團(tuán)金色的滾圓。
漓安清楚地看到她的眼中迸發(fā)出更加強(qiáng)烈的恨意,那是一種恨不得將對方扒皮抽筋的恨!
梔子緊握手中的劍,喃喃道,“謝朝恩!你這卑鄙小人!我父王救了你,你卻恩將仇報,殺我父王,奪取皇位!”
一語驚呆眾人,這梔子姑娘竟是云耀國前朝國君之女,那她就是前朝的公主!
“梔子姑娘,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會成為東昭谷的死士?”紀(jì)青虞上前扶著全身顫抖的梔子。
“難道你們還不知道嗎?那東昭谷的死士本就是任昭非為謝朝恩所養(yǎng)!那任昭非本就是謝朝恩鏟除異己的走狗!”
梔子聲嘶力竭地吼了出來。
“二十年前,我才六歲,我父王一生仁政為民,心系百姓。父王救了謝朝恩,還讓他做了御前侍衛(wèi),可他卻伙同異教徒,毒殺宮中侍衛(wèi),血洗皇宮!”
“明明是前朝皇帝實(shí)施暴政,國君為民起義,怎的被你扭曲成這般模樣?”
但凡是上了年紀(jì),參與過那場起義的人都知道當(dāng)時的情形,他們紛紛應(yīng)聲道。
“前朝國君前期確實(shí)是一心為民,可后面不知為何,突然轉(zhuǎn)了性子,昏庸無常,暴虐無道。”
梔子轉(zhuǎn)身看著眾人,“虧你們還自稱江湖豪杰,連宮中早就被奸人霸占了都不知道,在謝朝恩帶你們推翻所謂的暴政的那一年,我父王已經(jīng)被他害死了整整兩年?。∧且磺卸际侵x朝恩和他的走狗演的一場戲!那是一場為他贏得人心的戲!”
梔子仰天長笑道,“你們想想,最早攻入皇宮,為你們打開城門的人是誰?”
“任昭非!”
“任昭非!”
人群中發(fā)出一陣唏噓。
“啪,啪,啪”上方傳來清脆的掌聲,“姑娘,你這故事說得真好,你既然稱自己是前朝公主,那你就是反賊了?!?p> 說著,謝朝恩看著司辰奕喝道,“好你個司辰奕,窩藏前朝余孽,縱容弟子殘殺武林人士!你們還不給我將北辰山莊一眾人等拿下!”
瞬間,臺下一片銀光閃爍,帶刀侍衛(wèi)紛紛亮出手中的大刀。
而那些武林世家面色糾結(jié),盡管他們大部分都相信了梔子所說的話,可是要他們承認(rèn)自己曾經(jīng)被利用做了謀害皇家之事,幾乎是不可能的。
況且,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此時非彼時,如今云耀國的君主是謝朝恩,而這個姑娘是前朝余孽,誰都不想被冠上反賊的污名。
“我編故事?謝朝恩,我就是活生生的證據(jù)!你們封了我的記憶,把我?guī)У綎|昭谷,讓我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想到在東昭谷經(jīng)歷的一切,醒來之后昏暗的石洞,沾滿鮮血的麻繩,和那些女孩之間的自相殘殺,以及那一個個死在她手上的鮮活的生命……
梔子抱頭痛哭起來,“是你們一手把我變成了沒有自我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