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客,這里走…”
李苦在前面小心的引領(lǐng)著徐扶風,走到一個裝飾豪華的包廂門前,輕輕的將包廂門打開,單手虛引做請的姿勢。
“嗯”
徐扶風沒有客氣,這包廂位置旁邊恰恰好是那三只妖怪所在包廂旁邊。
李苦看徐扶風并沒有不快的神色,松了一口氣,有的貴客不喜歡奢靡,他只能感受到客人身份高低,并不能高手客人心里想什么。
徐扶風走進包廂,包廂里空間極大,正好是酒樓景致最好的窗口里邊,居然還有個大木頭做的小池子,里邊養(yǎng)著幾條漂亮的錦鯉和一些規(guī)劃好的荷葉水草。
木頭水池里邊,一扇薄紗屏風相隔,里面早已準備好的歌姬透過屏風看到徐扶風的到來,清了清嗓,開始彈起琵琶,唱起小曲。
期間不斷有菜被李苦親自傳上來,這一個個的菜品不斷上來,讓徐扶風也明白了這小二的能力。
“貴客,您的八品脆骨魚,這脆骨魚乃是我客來客往酒樓的主打菜,是菏澤縣萬年山內(nèi)天池中天地生養(yǎng)的脆骨魚……”
李苦一邊上菜一邊介紹菜品,把徐扶風伺候的極好,一點沒有受到徐扶風衣著的影響,熱情依舊。
就在李苦介紹脆骨魚的時候,話說到了一半,被徐扶風舉手制止。
“小哥天賦異稟,可是能從人身上感悟一些什么出來?”
李苦手上的活一頓,他的神奇之處也有許多人問起,但是所有人都認為是他會察言觀色。
但是如今這位看起來跟自己差不多大的人,居然一口說出他自己的秘密,李苦心里咯噔一下,但是還好自己有所準備。
手中的活繼續(xù),李苦笑道:“貴客哪里話?小的也只是會察言觀色一二,小的是洗衣娘和雜役的孩子,沒點察言觀色的本事怕是早就被主人家掃地出門了…”
“察言觀色?好托詞……”
徐扶風聽后自言自語,手中動作沒慢,大口大口的吃著菜,但是這句話卻將李苦驚著了。
“貴客,小的可是有那些不對?”
徐扶風沒有正面回答,只是低聲問道:“這菏澤縣可有那些不對?”
李苦聽到徐扶風的話,額頭突然冒出一些冷汗,他知道菏澤縣出了問題會有厲害的人來查看,但是這也就放在言國內(nèi)亂之前,但是沒想到已經(jīng)亂成這個樣子的言國居然還有能力派人來查探菏澤縣。
這次看的貴人棘手了…
有點失措的李苦,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但是依然強顏歡笑道:“客…官哪里話?我…我…我菏澤縣哪里來的…不對?”
“呵呵,你這個樣子就不對…”
徐扶風搖了搖頭,笑瞇瞇用右手的筷子空中虛點了幾下驚慌失措的李苦。
“貴客,可有路引?”
李苦吞了口唾沫,低下身子,小心的挪到徐扶風身旁,轉(zhuǎn)過頭小心看了眼隔壁的位置,用極小的聲音問道。
“給”
徐扶風將王縣令給的路引直接扔給李苦,沒再吃菜,而是饒有興趣的看著李苦的行為。
“哎呀!貴客不該來!”
李苦低聲嘆了口氣,那怕是極小的聲音也能聽出里面的警告之意。
“哦?為何不該來?”
徐扶風感受著隔壁的妖氣逐漸濃厚,笑容更甚,在靈識里,這不是正規(guī)修煉天地精氣的妖怪產(chǎn)生的妖氣,是吸收了百姓怨氣的妖氣,也正因如此,這種妖怪最好對付。
“這菏澤縣有…”
李苦說到這里,突然感覺到了什么,一滴汗珠從下巴滴下,突然畫風一轉(zhuǎn)。
“有個殺官的兇犯呀!這兇犯武功甚好,縣城里的好幾個八品官都被殺了,大人還是趕緊回去的好!”
話音一落,隔壁的妖氣一收,徐扶風卻是將這三個妖怪的修為摸了個透,一個太清上鏡兩個太清下鏡。
“呵呵,實不相瞞,我乃是隔壁青陽縣縣令王慶,聽聞這菏澤縣出現(xiàn)了食人之人,特此前來查看,小哥可否與王某講些實情?”
徐扶風腦袋一轉(zhuǎn),突然假冒王縣令的身份,對著李苦問道,他的話音一落,隔壁的妖氣頓時再次濃厚。
李苦此刻暗自叫苦,怪不得一身的貴氣啊!這是個與菏澤縣令平級的官??!
前段時間,過來查探縣城,被縣令派的幾個化人的小妖殺退的高手,聽說就是青陽縣的捕頭,那捕頭居然能夠以凡人之身在小妖的圍剿下逃脫,據(jù)說是依托了幾道厲害的符箓。
這青陽縣令只是一個讀書人,看樣子還挺年輕的,手無縛雞之力,那里能與這些妖怪打斗?
李苦第一時間就驚恐的對著徐扶風猛搖頭,示意要他不要繼續(xù)問,口中卻說著一些不想干的話。
“聽我說??!聽說菏澤縣令李大有,身為言國縣令卻投靠一個野鬼附體的土匪頭子,一時間菏澤縣到處都有遲暮的老人家撒手人寰,許多青壯都是一天比一天虛弱?!?p> 李苦說到這里,似乎感同身受的抖了一下,他運氣好,因為住的地方是貧民窟,沒有被鬼魂吸了陽氣。
“然后呢?”
徐扶風問道。
“然后,許多大戶人家開始去祖墳墳頭祭祖,可是一祭祖,那些墳墓到了第二天就崩塌,里邊的棺材聽說都被人給砸破了,聽說就是李大有給砸的!”
李苦似乎心有所感,小心的轉(zhuǎn)過身來看了眼身后的墻壁,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松了口氣。
徐扶風也看到了李苦的樣子,心中有了數(shù),這個小二天賦在感悟之上,能夠通過感悟來驅(qū)邪避兇,也能感受人身上的貴氣。
這要是好好培養(yǎng),是個修煉的好苗子,只是該不該帶去云霄閣,徐扶風心里卻有了踟躕。
“小哥,請繼續(xù)?!毙旆鲲L手中出現(xiàn)一錠十兩重的銀子塞在李苦的手中。
“多謝貴客!”李苦接過徐扶風塞過來的銀子,心中因為接待到麻煩的不快,消失了不少,十兩銀子可不少了,這一大桌子菜總共也就三四兩的價格,這可是整個菏澤縣最貴的宴席了。
李苦不露聲色的將十兩銀子收在懷里,他之所以一直就在酒樓可不僅僅是為了給酒樓創(chuàng)收的,每次遇到貴人,貴人的打賞可都是他自己的囊中物。
加上今天的十兩銀子,自己已經(jīng)足足存了快兩百兩銀子了,足夠自己去買本好一點的內(nèi)家武術(shù)秘籍了。
他自信自己的資質(zhì)一定能通過修煉武術(shù)秘籍,讓自己和父母過上好日子的。
有了銀子,李苦也壯了壯膽子,心里也打定主意,過了今天就帶著父母離開菏澤縣。
“貴客有所不知,其實這傳聞并不可信,造成這種事的并不是人為,而是李大有投靠的惡鬼所為,這惡鬼也不知是修了哪門子的法術(shù),居然操控著這些豪門大族的子弟自挖祖墳,一個個的眼睛珠子翻白眼,這可是我親眼看到的!”
“還有這等事?”
徐扶風聽到這里,閉眼感受了一下,頓時自己凌霄境界的靈識將整個菏澤縣城籠罩,在不驚動城內(nèi)妖怪的情況下將荷澤縣城探了個遍,剛進城的時候他也粗略的用靈識觀測了一下城內(nèi)的異常,但是只發(fā)現(xiàn)了妖氣,沒有發(fā)現(xiàn)陰氣。
這次仔細探查,也沒有發(fā)現(xiàn)有陰氣的蹤跡,尤其是城南那一處陰氣最盛的仵作房內(nèi),居然也沒有任何鬼魂存在的跡象。
徐扶風皺了皺眉頭,這個情況跟青陽縣顯然有很大的不同。
看著李苦一眼,徐扶風突然問道:“多謝小哥告知,不知小哥還有什么補充的嗎?”
“沒了沒了,我就是個酒樓的小二,這也是因為無意間撞到的,才有這些消息,大人還想吃什么,小的這就去吩咐伙房給大人做去,小的告退…”
李苦一聽眼前這位年輕的縣令還要問,心里一緊,似乎有些不好的預感,趕緊找了個理由退出了包廂。
包廂內(nèi)沒了李苦的聲音,也只剩下遠處屏風內(nèi)自顧自彈奏琵琶的歌姬,依然在里頭柔聲清唱。
“菏澤縣有食人之人,但是菏澤縣卻是人妖共存,居然生出一副繁榮昌盛的景象,倒是有趣,不知閣下怎么看?”
徐扶風喝了口茶,打了個飽嗝,在李苦退出包廂時對著屏風里頭的歌姬突然問道。
只見屏風里頭猶自歌唱的歌姬纖細的身子突然顫抖起來,一只枯瘦的手將歌姬推開,豆蔻年華,渾身顫抖的歌姬拎著琵琶滿臉淚痕,恐懼爬滿了俏臉,美眸中滿是絕望。
“不怕,到我這里來?!?p> 徐扶風看了一眼滿是恐懼的歌姬,招了招手溫和的說道。
絕望的歌姬聽到徐扶風的話,渾身抖了抖,美眸中多了幾分生機,一滴滴豆大的淚珠從眸中流出,從剛剛的對話來看,距離她僅僅十幾步路氣度不凡的少年成了她唯一生存的希望。
生的希望讓她挪動了顫顫巍巍的金蓮,但是就在她挪動步子的時候,突然后背一涼,她絕望的閉上了眼睛,她知道這是她身后的食人妖怪要食她了,她終究也逃不過這一劫。
但是想象中的靈魂出竅沒有出現(xiàn),倒是原本坐在酒桌上的少年居然出現(xiàn)在她的身旁,一種從未有過的安全感頓時充斥著她的全身。
她鼓起勇氣轉(zhuǎn)過頭,卻見這少年右手做劍指,輕輕松松的頂住了一雙嚇人的枯瘦獸爪,這清秀的手指前似乎放出了什么東西一般,讓獸爪無法貼近半步。
這位清秀俊俏公子的手好漂亮??!
呸!李紅鶯,你這個下賤胚子,怎么能對恩公有這種想法!
那里能想到身邊佳人的想法,徐扶風此刻正跟一雙獸爪對峙著,靈識轉(zhuǎn)動之下,他居然沒有發(fā)現(xiàn)近在咫尺的妖怪。
與著妖怪對峙之中,徐扶風眉頭緊皺,這怕不是凌霄境界的妖怪,估計實力達到云霄境界了!
這種邊陲之地怎么會出現(xiàn)這種大妖!難怪自己的靈識探查不到!
徐扶風內(nèi)心焦急,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別看自己此刻抵擋著雙獸爪很輕松,但是隔壁的三只妖怪已經(jīng)在屋外悄悄等候,稍有不慎就是死局。
原以為自己已經(jīng)很厲害了,也足夠謹慎,沒想到居然也陰溝翻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