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兇手?你開什么玩笑?!”雖然其他人都有些驚訝的遠離自己,湯哲卻沒有慌亂。
“事實上,我在計劃劇本的時候,為了方便大家推理,也特意安排了一些不經(jīng)意的線索。最重要的一條,就是這位扮演小兒子的葉子君?!焙谛〈ㄕf完向坐在一旁的男孩點頭微笑,“事實上這次的推理游戲也是這孩子提議我進行的,不過卻也算是給我出了一個大難題。”
黑小川說到這兒,小葉子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說起來倒也沒什么,讓我先說兩句題外話吧。其實這孩子的性格也有些矛盾,明明比較內(nèi)向,不太敢和陌生人接觸,可其實內(nèi)心又希望自己能有存在感,所以我才會在劇本中專門為他設計了一個特別的角色,一個有些宅的小兒子,平時都是一個人打游戲,雖然他現(xiàn)實中也是有些宅,喜歡一個人打游戲就是了。好像扯遠了,重要的是剛好在案發(fā)當天,他其實一直在客廳附近,所以掌握了關(guān)鍵的證據(jù)?!?p> 說到這兒,黑小川對著葉子微微點了點頭,示意他大膽的把看到的東西說出來。
“嗯……”顯然,被稱作葉子的男孩十分靦腆。
“沒關(guān)系,說出你看到的事情就可以了。”黑小川拍了拍葉子的肩膀?!罢嬉l(fā)生什么的話,刑警先生也會保護我們的?!比~子遲疑著抬頭看了看車煌,終于下定決心開了口。
“我雖然一整天都在客廳打游戲,但老師還給我安排了另外一個特別任務,就是始終留意著樓梯?!m說是案件,不過飛天遁地這種事總歸還是不太現(xiàn)實吧。所以樓梯就是出入2樓唯一的通道。雖然這樣有些賴皮,但目擊證人的口供比監(jiān)控錄像更有意思,對吧!’黑小川老師當時就是這么和我說的?!焙谛〈c了點頭,證明自己確實說了這樣的話。
“那么接下來就告訴大家,理論上案發(fā)時間范圍內(nèi)可以出現(xiàn)在二樓的都有誰?”
“12點出頭回來的張燁,1點回來的趙悅,還有從午飯后就一直沒有下過樓的湯哲?!?p> 葉子一邊說,黑小川一邊把三個人的名字寫在了白板上。
“張燁已經(jīng)死了。”黑小川說著在名字上打了一個大大的叉。
“趙悅的嫌疑剛剛也排除了?!闭f著又打了一個叉。
“湯哲,你說人是誰殺的呢?”黑小川用筆敲著湯哲的名字。
這一瞬間,車煌很想馬上站起來抓住犯人,可他又突然想起黑小川在一開始悄悄對他說的話‘今晚不論發(fā)生什么,整個過程,還希望您能配合,在兇手徹底放棄抵抗,乖乖認罪之前,不要輕舉妄動。因為我也沒有什么明確的證據(jù),只能逼他自己承認?!俅文拖滦宰觼?。
“你怎么知道沒有其他人出現(xiàn)呢?這樓又不高,萬一有人從窗戶進屋犯案。”其他人突然議論紛紛,似乎開始考慮湯哲所說的可能性。
“嘖嘖嘖,作為掙扎,這水準還真低啊……”黑小川一邊咂舌一邊搖著手指,“爬窗戶,你以為是拍電視還是寫小說啊,先不說犯人是如何爬到二樓,并且沒有在外墻留下任何痕跡?!?p> 說到這兒,黑小川特意轉(zhuǎn)向眾人,“對,沒錯,這一點我仔細調(diào)查過了,外墻沒有留下任何痕跡?!闭f完再次面對湯哲,“最重要的是,我想大家沒有忘記,犯罪現(xiàn)場是一個密室。既然是密室,那被封鎖的自然就不只是門,還有窗戶。而且我特意檢查過,窗戶沒有做過任何機關(guān)手段的痕跡,所以,無法實現(xiàn)從窗外把窗戶鎖上的方法,從窗戶進出的說法也就無法成立。所以在我看來,殺人的只能是你?!?p> “好啊,說我殺人,證據(jù)呢?兇器呢?而且就像你說的,現(xiàn)場是個密室,既然如此,我又怎么能犯案呢?”
“?。 睖艿膯栴}顯然讓黑小川十分驚訝,可既然篤定面前的男人就是犯人,又怎么會沒考慮過這些呢?黑小川的臉上露出嘲諷的笑容,“我還以為你不會問這種問題呢。畢竟你已經(jīng)知道這些問題的答案了。不過也對哦,在座的各位可能不太清楚哈,那還是讓我來替你解答吧?!?p> “先說兇器,這可真是你給我出的一大難題,我可真的是想了好久也沒有結(jié)果。畢竟整個二樓都沒有找到類似的鈍器,也沒有發(fā)現(xiàn)把兇器帶出的跡象?!焙谛〈ㄊ譃殡y的撓了撓頭,“直到我獨自搜查二樓的時候,無意間看到了二樓的冰箱?!?p> “冰箱?”雖然語氣依然鎮(zhèn)定,但一滴冷汗悄悄從湯哲頭上冒出。
“可能大家沒太注意,二樓有一個隱藏的小儲物間,而里面有一個冰箱。為什么會在那兒恐怕還得問別墅主人?!?p> “那又怎樣,你該不會是想說冰箱才是兇器吧?還是說我把兇器藏在了冰箱里?”
“其實也可以這么說……我當時就是想兇器會不會被藏起來了,于是打開了冰箱,果然發(fā)現(xiàn)了兇器,因為兇器就是……”這一刻,黑小川的聲音冷得象冰一樣,“冰塊。”
“你的意思是我用冰襲擊了張燁?這就是推理小說作家的想象力么?冰塊怎么作為兇器?就算可以,又怎么可能沒留下任何痕跡?!?p> 顯然,湯哲的掙扎都在黑小川預料之中,面對這些反駁,黑小川竟然打了個哈欠,“因為你并不是直接用的冰塊,而是像這樣,”說著,黑小川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個塑料袋,“大家可能不太明白吧,讓我來還原一下兇器的制作過程,你在二樓的冰箱里發(fā)現(xiàn)了制作刨冰用的冰磚,然后你用了幾層塑料袋把冰磚裝了起來,擠出空氣后擰了幾圈,這樣就很方便掄起來了,就像錘子一樣。尤其是向下?lián)舸虻脑?,很方便?!焙谛〈ㄟ€特意在空中無實物表演了一下。所有人的表情都十分驚訝,除了湯哲。
“這樣的兇器很方便,不論是用起來還是銷毀,先不說冰可以化成水。實際接觸被害人的也只是塑料袋而已,而塑料袋,處理方法可太多了,除了燒掉會產(chǎn)生煙和異味,容易被人發(fā)現(xiàn)以外,你可以把它加熱縮小后扔到外面,或者通過下水道沖走。哪怕只是洗干凈,我想警方也不會專門給塑料袋做血液測試吧。至于現(xiàn)場留下的痕跡,只要把空調(diào)溫度調(diào)高就好了,如果真的有殘渣,也會融化蒸發(fā),而且高溫也會對尸體造成影響?!闭f完,黑小川打了個響指。
“用塑料袋裝的冰塊么,果然是作家的想象力,既然故事都講到這兒,為何不再給大家講講這個案子最大的難題?比如如何創(chuàng)造出一間密室。”顯然湯哲還在負隅頑抗。
“關(guān)于密室這玩意兒啊,確實挺有意思的,不過很遺憾,這是現(xiàn)實,不是小說中的情節(jié)。所以比起什么復雜的機關(guān)和手法,我想你一定是用鑰匙把門鎖上的。當然,為了驗證這個推論,我也謹慎的檢查過所有可能實行的手法會留下的痕跡。結(jié)果一無所獲,所以真正的問題在于,你究竟是用哪一把鑰匙制造出了這間密室?”
黑小川這句話一出口,著實嚇了湯哲一跳,因為雖然沒有任何真憑實據(jù),但黑小川確實以正確的方向,將湯哲步步緊逼,湯哲自己也明白,留給自己的退路不多了。
雖然其他人都沒有留意到,可黑小川卻捕捉到了湯哲動搖的一瞬,因為這就是他一直在等待的。
“大家一起來想想吧,第一把鑰匙在死者身上,顯然,你用的不會是這把。就像我說的,這是現(xiàn)實,我不太相信你可以創(chuàng)造出什么把鑰匙放回死者身上的機關(guān),更不用說我還真的仔細檢查了現(xiàn)場所有我認為可以布置機關(guān)的地方,很遺憾,并沒有任何痕跡。同樣的,并不是第一發(fā)現(xiàn)者的你,也沒機會趁亂把鑰匙放回死者身上。第二把備用鑰匙一直在門口,從錄像可以確定鑰匙沒有離開過,也不太可能。那么究竟是存在第三把鑰匙呢?還是有一把萬能鑰匙?又或者是你提前調(diào)查準備好的備用鑰匙?這三個可能性,大概和你不是兇手的可能性一樣低?!?p> “說到底還是無法證明嘛?!睖芩坪跛闪艘豢跉?。
“嘖嘖嘖。”黑小川再次搖起手指,“所謂事實無絕對,不可能這三個字,也有絕對不可能,和‘不太可能’哦…既然有兩種情況都屬于近乎絕對的不可能,不如再考慮一下不太可能的第二把鑰匙吧,這可真是讓我想破了頭啊。幸好還是我技高一籌,破解了你的小把戲?!?p> 黑小川帶著了勝利者的笑容,掏出了通往真相的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