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婉兒來到醫(yī)院停車場,環(huán)視了一圈便發(fā)現(xiàn)了車煌刻意停在隱蔽角落的車。
“前輩您到底發(fā)現(xiàn)什么了?”一坐上車,婉兒就迫不及待的追問。
即使坐在車里,車煌還是謹慎的確認四周情況后,才緩緩開口。
“三年前,警局發(fā)生了一起火災。起火地點是警局里的一間辦公室,兩名警員遇難,其中一人當場喪生,另外一人嚴重燒傷?!?p> “誒?”婉兒也有些驚訝,雖然那時候自己還沒有讀警校,但是如果發(fā)生了這樣的事,至少應該看到過報道才對。
“重點是,事情完全在警局內(nèi)部被封鎖了,大家都當這件事沒有發(fā)生過一樣,而周遭的居民基本也都被要求不能提及相關(guān)話題?!?p> “確實……”聽了車煌的話,婉兒點了點頭,但話卻好像說了一半。
“如果想到了就說出來吧,不用有所顧忌。”通過第一天的接觸,車煌覺得婉兒的分析水平還是不錯的,也許以后真能成為一名出色的刑警吧。
“剛才前輩說現(xiàn)場一死一傷,火災死人雖然很正常,但只是小范圍的起火卻死人了,未免有些奇怪。”婉兒偷偷的瞥了下車煌的眼色。
“嗯,繼續(xù)……”車煌點了點頭。
看到自己的分析被認同,婉兒也有了信心,“其次,面對火災這種突如其來的情況,甚至有警員傷亡,消息卻封鎖的十分及時,就好像一開始就知道要出事一樣?!?p> “啊,不對……”婉兒又突然改了口,“我不是在說是警隊內(nèi)部的人做的。”
婉兒就好像一個做錯了事的小孩子一樣低下了頭。
“不,你分析的不無道理。”車煌不自主的嘆了口氣。婉兒說的話其實正是車煌心中所想,卻又沒有勇氣開口的事,不論是警員的傷亡,還是消息封鎖的程度,一切都太可疑了。
“這件事的背后一定有更深的隱情,所以我今天才約你來這兒?!?p> “M醫(yī)院,當時事件的死傷都是被送到這里,我昨晚臨時托人調(diào)查了一下,奇怪的是,兩個人都沒有留下任何記錄。不過,我倒是發(fā)現(xiàn)一件其他的事。具體是什么,我還是帶你親眼看看比較好。”
車煌帶著婉兒去的不是別的地方,而是醫(yī)院的住院部。
當時傷亡的兩人都是剛來不久的年輕警員,死去的警員叫陸以哲,傷的叫岳亮。聽說岳亮是想要去救人卻沒想到火勢突然變大,才被燒傷。不過之后岳亮就不做警察了,也找不到他的下落,除了一個地方。
推開病房的門,是一間單人病房,病房里躺著一位婦人,身上連著各種監(jiān)護用的儀器??磥響撌翘幱诨杳誀顟B(tài)。
“這位張女士,昏迷了七年,三年前轉(zhuǎn)來這所醫(yī)院的,丈夫多年前就去世了,她唯一的親人就是她的兒子。三年前,是這個時間是不是很熟悉?而且這位張女士唯一的兒子,恰好是事件的傷者,岳亮。她轉(zhuǎn)來這所醫(yī)院的日子,剛好是她兒子康復辭職之后。”
“你看。”車煌指著窗臺上擺著的花籃,“花還沒有打蔫,應該是這兩天送來的,雖然沒人留意到具體是誰送來的,恐怕是她兒子吧?!?p> “可是好奇怪啊?”婉兒靠近窗邊的花。
“這花哪里奇怪么?”車煌一頭霧水。
“前輩看不出來也很正常,花本身倒是沒有什么,但是前輩應該聽說過每種花都有自己的花語吧。這花叫勿忘我,可不是一般用來送給別人的花。而且兒子為什么要給昏迷的母親送勿忘我呢?很奇怪吧?!?p> 如果是不懂花的車煌自己來調(diào)查,可能真的沒辦法發(fā)現(xiàn)花的問題,可是,這花又代表什么呢?
就在車煌思考的時候,婉兒還在繼續(xù)調(diào)查著。
“誒,這個是賬單吧。”婉兒拿起了床頭柜上的清單看了起來?!斑?,好貴啊…”
車煌拿過來粗略一看,這每天的賬單也不算便宜了,轉(zhuǎn)過來五年,更是一大筆錢,經(jīng)歷過火災又辭職的岳亮是怎么支付這么多錢的。
“唉……問題越來越多了啊。”結(jié)束了調(diào)查后兩人乘坐電梯返回車庫,車煌感嘆著。
電梯門剛一開,不等兩人下電梯,就走進來兩個穿著黑衣的男人,一左一右的把兩人夾在中間。
“安安靜靜的跟我們走?!逼渲幸粋€男人發(fā)了話。
車煌能感覺到隔著衣服有什么東西正指著自己。
“你們!”
“安安靜靜的就不會有人受傷。”男人又強調(diào)了一次,車煌幾乎可以確定傳來的是槍口的壓迫感。
看樣子這兩個人是認真的,車煌示意婉兒不要聲張,兩人靜觀其變吧。
兩個人直接被帶上了一輛車,隨后馬上被套上了頭。
大約半個小時后,汽車緩緩減速,隨后兩人就被帶下了車。
下車的時候車煌刻意的踩了一下腳下,發(fā)覺應該是土路,加上車程,應該已經(jīng)是出了市區(qū),該不會……
頭套摘下來的一瞬間,車煌快速的掌握了周圍的動向,直接撲向身旁的男人,誰也沒料想到這突然的襲擊,男人來不及反應就直接被車煌放倒。車煌順勢把男人的槍拔了出來,一邊牽制著眾人,一邊把婉兒護在身后。眼前至少四五名穿著西裝的男人。
“刑警不要這么緊張嘛?!?p> 尋聲看去,開口的是人群中帶著漁夫帽正在垂釣的老人。
綁架刑警可是重罪,敢這么做的恐怕只有一個人了,雖沒親眼見過,但從剛來沒多久的時候,自己就被前輩告誡過,江湖上有一位人稱‘老爺子’的前輩,是絕對不能得罪的存在,早在幾十年前就叱咤江湖,傳聞很多大案都和他有關(guān),但始終苦于找不到證據(jù)。之后雖說退隱江湖,也算是通吃黑白兩道,但凡在道上行走的,都要給幾分面子。
若要真是老爺子的話,想干掉自己豈不是易如反掌,這么想著,車煌突然高舉雙手,松開了槍。
“多有冒犯,還請老爺子贖罪?!?p> 起身的男人一把奪回自己的槍。
“你倒是挺有眼力的,既然如此,再猜猜我是為什么要派人請你們過來吧。”
“這……”車煌面露難色,按說自己是兵,對方是賊,有摩擦是太正常不過了,可最近也沒辦過什么案子,這……實在是想不出頭緒來。
見車煌沒反應,老爺子先開了口,“聽說刑警是從醫(yī)院被請過來的,不知道是身體哪里不舒服,還是去調(diào)查什么呢?”
單就這一句話,就讓車煌不由得冒出了冷汗。
自己的調(diào)查的事,本就有些蹊蹺,難不成這事,和老爺子也有關(guān)?真要如此說來,這黑小川又和老爺子有什么關(guān)系?
“這凡事啊,都要趁早。要是不舒服啊,就趁早診治,別誤了病情。這要是在調(diào)查,就趁早收手,避免多生事端。”
趁早收手這四個字從老爺子嘴里說出來,就像是命令一樣。
就在這時,老爺子身旁的一個同樣上了年紀的男人身上的電話響了起來,男人接過電話聽了兩句,隨后遞給老爺子。
“臭小子!現(xiàn)在知道打電話過來了?”
雖不知電話那頭是誰,但可以看出老爺子很生氣。
“……”
“這么說,你是想救他嘍?”
“……”
“行,有你小子的?!闭f完老爺子掛斷了電話,站起身來。“我們走。”
看樣子,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自己是躲過一劫。
老爺子臨走的時候不忘囑咐了身邊人兩句,之后車煌二人便被送回了醫(yī)院。車煌自己也沒弄懂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同樣的,他也沒注意到跟著自己經(jīng)歷了一切的婉兒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