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身份01
要不說醫(yī)者仁心呢,自從我承襲了諸葛璥喬的醫(yī)術(shù),心腸軟了不少。諸葛亮說不殺生,我便不殺生。要是放以前,我可是工作室殺雞宰鴨一把好手!連孫昊都常說我一點(diǎn)兒沒有漢圈兒其他妹子的柔情似水,除了在舞臺上……
如今蔡文姬又是讓我悲憫不已。
蔡文姬見了我是啜泣不止,面色憔悴地講述著往事:
那時候,她還是懵懂青澀的少女,一雙眼睛明艷清澈……;曹操雖寄居蔡府,卻早已是滿身英雄才氣……;他們吟詩作對些許年華,默契無雙……
他曾說,她一顰一笑都像詩里的美人兒;而她,早已對他芳心暗許……可不想,曹操一去,再無音訊……再知他消息,已是董家前來提親之時……來人且說“曹司空”引線……
一時氣急,心中郁結(jié),疾病纏身……文姬雖韶華已逝,詩韻猶存……可再吟出的詩句……早沒有當(dāng)年那般的靈動鮮活……
“我不信……若不是孟德哥哥親口讓我嫁與他人……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嫁的……”她說。
當(dāng)我聽完,心里忍不住暗罵曹操這個大渣男……撩完妹子就跑路……跑了就跑了……竟然還折回來給人找下家……無恥之極!
取了蔡文姬給我的信物,我換好男裝便沒再逗留,策馬而去,追逐著漸遠(yuǎn)的車馬……
要不說我這原主天資聰慧,諸葛璥喬從小在深山,沒怎么接觸馬匹,自從下山以來,都沒騎幾公里就能嫻熟地運(yùn)用馬術(shù)。
很快地,夜幕降臨,我快馬加鞭就追上了曹操的隊伍。
我沒敢靠太近,待那隊伍在河邊駐扎時就拴好馬,悄悄竄進(jìn)了幾米高的蘆葦叢。
我勾著身子,輕輕拋動每一根蘆葦,生怕風(fēng)吹草動惹來注意,待尋個了隱蔽的好位置,就如石像般蹲在草叢里面,瞪大了眼睛觀望河岸對面來往忙活的人。
那是一大群的男人隊伍,三兩個負(fù)責(zé)升起篝火,七八個分別駐扎著三個營地,還有幾個立在曹操和小孩兒身旁,恭維地扇著風(fēng)……
夜色漸濃,蘆葦叢中蚊蟲亂飛,四處叮咬……攪得我心慌意亂……加之湖邊更深露重……心里不禁打了個寒顫卻不敢有大動作……
再看看人家對面的篝火,三五成群圍坐在一起,大口肉吃著,大口酒喝著,有說有笑……
岸上赤色的火焰風(fēng)中晃動……仿佛向四周傳遞了不少熱氣……蚊蟲也都怕火光而不敢靠近……
強(qiáng)烈對比之下,我覺得心里越發(fā)不平衡,對面的光刺眼得更厲害……
忽地竄出個“東西”嚇了我一跳,我沒顧得上去看清是什么東西,忙回頭看看岸上那頭……幸好對面喝酒樂呵著沒發(fā)現(xiàn)我……
我才緩了一口氣回頭看……是個男人!
那男人穿著深色衣服,但是視線昏暗辨不出灰色棕色,不過依照款式風(fēng)格我一眼就看出是東漢的文官服……就是李必穿的那一套!
我驚訝得尖叫聲都快堵到了喉嚨眼兒了……要不是我還有理智,差點(diǎn)兒就驚喜得尖叫出來……
更驚喜的是,那男人眉眼生得犀利,風(fēng)姿奇表,一身酒氣也難掩周身睿智。
“李……”
我正要化尖叫為低語,“李必”就似乎瞬間清醒般捂住我的嘴。
我瞪著他也沒多掙扎……我也不能暴露了……而且,這人和李必長的一模一樣……會不會也是跟我一樣穿越來的……他是不是特意來找我的……他是知道了回去的辦法嗎……
我的眼里幾乎是含著淚盯著他……驚喜、激動、感動、思念、委屈……好像都在心底翻騰了一遍……
我看著他一步步把我?guī)У搅硪惶幪J葦叢,避開了方才那群人。
“李必”確認(rèn)四下無人才漸漸放開我。我激動得趕緊握住他的手,強(qiáng)壓低聲音問:“李必……你終于來了……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來的這兒……我們……我們該怎么回去啊……”
那人的表情很微妙,不過從始至終都透露了一點(diǎn)……那便是疑惑……
我很快地發(fā)現(xiàn)那人不是李必,連忙推開他退出好幾步:“你是誰!在這兒干什么!冒充李必有何居心!”
那人沒回答,一副好氣又好笑地模樣看了看我,又?jǐn)[手搖頭。
我想應(yīng)該是我前后情緒變化太大,讓他覺得滑稽……也對……像我這種經(jīng)歷過穿越的人……難免情緒波動大……讓人難以理解……不過……我又不需要他理解!
我不禁瞥了瞥他,突然聯(lián)想起李必cos的人物……荀彧……莫不是眼前之人是歷史上記載的真的荀彧……而非李必?!
自男人方才捂住我開始……手勁一般……步子混濁……應(yīng)該不是習(xí)武之人……李必常年健身……肱二頭肌也是杠杠的,不會那么弱雞……加之那人穿的文官服……現(xiàn)今境況是曹操陣營……敢這么穿的話……應(yīng)該是就算引人注目了也不會掉腦袋的那種人才敢那么穿…那…很有可能……他是故意這么穿的……故意……文官……曹操……
不過若那人真是荀彧……建安十二年他不是早就該在曹操的陣營了嗎……難不成……因為我穿越改變了歷史順序……
不應(yīng)該啊……改變了歷史那后面可不亂了套?……三國里面的每個人物都是放在恰好的位置……才有了詭譎風(fēng)云的政治搏斗……動一棋都有可能出現(xiàn)不了三足鼎立的歷史劇面……不可能……一定是哪里出了問題……這里面是有什么玄機(jī)呢?
我死死盯著那人看了許久,終于等到他坦白身份。
“荀彧,袁紹座下謀士……”
“袁紹不是早死了?!”我急于拆穿他的謊話,心里憋了一口氣。
袁紹死于公元202年,也就是官渡之戰(zhàn)后的兩年……都過了五年了……你說你是袁紹座下的謀士……謀什么……謀黃泉路?
笑話……別以為我現(xiàn)在是小孩兒身體就想唬我……
他顯然是料到我會這么說,一點(diǎn)兒不心慌,反而是不緊不慢地飲了一口酒,意味深長地?fù)u頭:“袁紹是去了……可他把位傳給了次子袁尚啊……袁氏勢力依然存在……我荀彧一生衷心……終未落得個用武之地……”
我長呼一口氣……聽到袁紹嗝屁了至少證明歷史還是對的……不過荀彧這事兒……我總覺得哪里蹊蹺,但是一看那人頂著李必的皮相,我就莫名放松了些戒備……
一丈高的草叢里透著陰森壓抑的氣息,我小心翼翼地倒吸一口冷氣,見荀彧只管買醉,也便不作搭理,壯著膽子要過河去,沒想到荀彧竟然緊隨其后……
他低聲輕笑:“小兄弟倒是膽識過人哪!”我白了他一眼:別壞我事兒!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
荀彧好像看不出我的不悅,或者說是臉皮厚,繼續(xù)道:“袁尚與那曹操明爭暗斗的這場面,竟藏有其他人,實在是妙哉!”
我一聽這話,著實驚愣……方才確實發(fā)現(xiàn)蘆葦叢中閃過人影,輕功了得……原來是袁尚的人!
我雖然心里恍然大悟,可面上沒做反應(yīng),我知荀彧是在打探我的來路,故意不搭理他。
荀彧貌似有些不高興了,當(dāng)我察覺他的目光要下移到我手上時,我趕緊把戴了翠玉扳指的手背在身后……
那小孩兒的身份不明……翠玉扳指意味著什么我都不甚了解……萬不可讓讓人看了去……節(jié)外生枝……
我尷尬地笑了笑,說:“想必今日先生也是知道……對面之人那是當(dāng)今司空曹孟德……”我頓了頓,觀察荀彧的表情,他果真打了一個激靈,正言道:“在下荀彧,不知英雄……”
“英雄無謂姓名……如今曹操麾下謀士眾多,天下文官大多以為曹某事而追求……莫不是……荀先生也是為了曹操來的?”
我對名字避而不答,看這形勢,荀彧應(yīng)是來投靠曹操的……即便正史記載荀彧此時已是曹操謀士……可如今看來……轉(zhuǎn)移他的注意力,講他所感興趣的話題才是王道……
荀彧盯了我許久,沒再說話竟又灌了一壺酒。我挑了挑眉,但見那醉酒模樣,也便無心理睬。
忽地,對面河岸傳來些雜碎的聲音。我趕緊拉著荀彧退回到蘆葦叢中,卻發(fā)現(xiàn)腳下是一灘黑得讓人驚悚的湖水,還混著粘稠的泥。
正暗自譴責(zé)這些沒有環(huán)保意識的古人………對面就來了幾個人,是先前喝酒吃肉中的幾個。
只見一道尖銳的刀光刺得我下意識用蘆葦遮擋。
荀彧在身后拍了拍我的肩膀,待我再一睜眼,河畔對面便早已無人,死寂得讓人汗毛直立。
我回頭一臉疑惑地看了看荀彧,只見他做無辜般慫了慫肩。我無語……
方才只是條件反射沒看到對面的情況……這貨倒好……看到了還裝傻充愣……
忽地,鼻尖漸漸溢來一股濃稠的血腥味,連湖風(fēng)都未吹散,令人作嘔不止……
我心里突突直跳,向四周謹(jǐn)慎地探探。
無人。
這才過湖一瞧,竟只剩一具慘狀的死尸!
之所以說慘狀,是因為殺害手段極其殘忍,眼珠子被挖……只剩下光禿禿血淋淋的眼眶子……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完好的皮膚……像是被用了烙刑……右手臂被完全分離的……血淋淋地躺在很遠(yuǎn)的地方……
這是我第一次見這么血腥的場面…
“是誰這么心狠手辣……”我喉處翻涌上來一股濃稠的胃酸味,差點(diǎn)兒沒原地昏厥……
可荀彧冷靜多了,他反倒笑了笑:“成大事者……必定能做常人所不能做不敢做之事……”
成大事者!我一愣……
曹操……果真如今殘忍……一點(diǎn)兒沒有人性可言……
我掐了掐自己的手指,強(qiáng)制自己調(diào)整呼吸保持鎮(zhèn)靜……
這時突然又有人來了。
荀彧趕緊拉了我藏于湖邊的巨大巖石之后,他把食指放在嘴前,示意我不要說話……
我倆屏住呼吸躲在石頭后,尖著耳朵聽有幾人在談?wù)摗?p> “誰叫你碰了司空寶貝的玉,走了也別回來找我們?。⌒值茏吆冒 惴判暮昧恕姞I里面的奉銀……我們會如數(shù)送到你家中給你妻兒老小……”
那兩人不是方才拋尸的,聽這內(nèi)容來看應(yīng)是死者生前的好友……
不過……方才說“司空寶貝的玉”!
我和荀彧幾乎是同時皺了皺眉,我倆對視一眼,都神情復(fù)雜。
我本就隱隱覺得……曹操很可能和諸葛璥喬十年前丟的那塊玄玉有關(guān)系……而我的穿越……也跟那塊玉有著莫大的關(guān)聯(lián)……
“誰!”
突然一聲吼叫,我立即回神,突然身側(cè)被一撞,墜進(jìn)了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