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著初次見面,木梓沐拿著面具勾唇輕笑,那賣面具的小販忍不住問道,“公子您要買這個嗎?”
“嗯?”木梓沐回過神遞過去銀子,“就要這個了。”
從相識、相知到相戀他們也一起走過了近百年的光景,雖然見面的次數(shù)并非那么多,可他見過她醉酒的模樣,撒嬌的模樣,生氣的,開心的,她的喜怒哀樂全都在他的眼里,如果不是神位的束縛,他也許會隨她去更多的地方,不過,還好他沒錯過。
欒奚從他身后探出頭,“你想什么呢?那么出神?!?p> 木梓沐嚇了一跳,“你怎么出來了?”
“一個人無聊啊,曼曼回去了,那兩人卿卿我我的,我才不在那礙眼呢!”
“卿卿我我?”木梓沐的臉色瞬間就不好了。
欒奚白了他一眼,“逗你的,沒聊多久乜綰辰就有事離開了,湮兒幫藍鵲療傷呢!”
“算他有數(shù)。”
欒奚看到他手里的面具,“誒?這個和你以前帶的那個很像誒!”
“你還記得呢!”
“當然記得了?!睓柁煞旁谧约耗樕媳攘吮?,模樣甚是可愛。
…………
按照那白衣公子所說,陸諳雪和司赫順利找到了尤川,回到了慕容楠的住處,便開始著手為他清毒,慕容楠見他們活著回來直呼神奇,殷勤的又是熬湯又是噓寒問暖。
經(jīng)過幾天的奔波,入夜后陸諳雪和司赫睡的早了些,尤川剛清完毒人還沒醒,慕容楠卻格外清醒,躡手躡腳地靠近裝雪靈珠的荷包,剛把手伸過去就感覺到脖子有點涼。
“別回頭,出了血我可不管?!?p> 慕容楠收回手,“你沒睡?”
“托你的福,今晚睡不了了?!?p> 慕容楠從另一邊轉(zhuǎn)身,赫然看到司赫和陸諳雪都站在那里,“你們早就懷疑我了?”
“我都告訴你我是暮靈山的了,你也不想想?”
慕容楠懊悔不已,他是真沒想到陸諳雪有這本事,看她的資歷應(yīng)該初出茅廬才對。不過,就算被他們知道了也無妨,雪靈珠就在跟前,他們兩個的本事還不在話下。
輕松跳出兩人的包圍圈,慕容楠得意洋洋地撒腿就跑,可剛跑出門就退了回來,渾身都透著警惕。
白衣公子進了屋子看了一眼尤川,“他怎么樣了?”
“明天應(yīng)該就能醒?!?p> “那就再待一個晚上,明天他醒了我就送你們?nèi)バ青挸??!?p> 陸諳雪蹙眉,“你是什么人?”
慕容楠暗地里催動靈力想要利用藤蔓將他們困住,可是藤蔓爬到一半又退了回去,任憑他怎么調(diào)動半點反應(yīng)都沒有,把他急壞了,司赫見那公子的眼神明顯是要他過去。
把慕容楠綁好了司赫不知道怎么處理,“殺了嗎?”
“隨你吧,他這幾百年守在這里等雪靈珠,可沒來這里之前他手上的人命也不少,孽債太多,入不了輪回了,我不喜歡殺人,你隨意?!?p> 他都這么說了,司赫自然要隨自己的性子來,敢騙他去賣命那他可饒不了他,慕容楠大喊大叫地掙扎著,被他拽了出去,聲音漸漸遠了直到?jīng)]了。
“我的名字叫澤,陪著木梓湮的,你不必戒備我?!?p> “陪著木姑娘?什么意思?”
“就是當年她沉睡的時候木梓沐到處找人救命,顧及她的安危,是我在她邊上守了一千年。”
“沉睡?什么時候的事?”
澤撐著臉看著她,想了半天,“你回去問姜梵吧,他知道,也很會講故事?!?p> 陸諳雪細細打量他的模樣,和木梓沐有的一拼,一樣妖孽,只是不同的是他這身上慵懶中透著凜然正氣。司赫回來了,抖了抖衣服,“外面下雪了,不會是冰封期又開始了吧?”
“那我們怎么走?”
“你們睡去唄,說了我?guī)銈冏?,冰封期無所謂。”
…………
木梓湮研究著琉璃盞,忽然問道,“你的傷都好多久了,還忍著呢?”
站在桌子上的藍鵲聽了抬頭看看她,撲騰一下化成清秀的男子,他嘻嘻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一雙眼睛甚是干凈,“被你看出來了?!?p> “你的靈法確實高明,我要留你總要弄清楚你是什么樣的妖,倒是費了我不少精力?!?p> 藍鵲笑而不語,木梓湮能讀心他知道,不過他也不是什么不諳世事的小妖,數(shù)千年的修煉,自然不會那么輕易就被知道心思。
木梓湮莞爾一笑,剛想調(diào)侃他兩句,卻見他臉色一變,迅速變回原形,直接飛到了窗臺上,她好奇地看向門口,有人來了,竟然讓他怕成這樣。
澤推門而入,歪頭看向藍鵲,“怕什么,我又不會吃了你?!?p> 藍鵲看向木梓湮,確定不是敵人這才跳下來,木梓湮笑道,“你嚇到他了?!?p> “八千年,古神山最老的一個,膽子怎么這么小?”
藍鵲閃身站在木梓湮的身后,“那得看在誰面前,這天底下有幾個不怕你的?!?p> 澤想了想,聳聳肩,“很多?。 ?p> “那是他們不知道你是誰?!彼{鵲小聲嘀咕了一句。
“他是誰?。俊?p> “?。 蓖蝗怀霈F(xiàn)的聲音把藍鵲嚇了一跳,扭頭看到陸諳雪,瞪了她一眼,“怎么神出鬼沒的?”
陸諳雪皮笑肉不笑,“你剛才說他是誰?”
藍鵲很奇怪的看著她,“你們一起回來的都不知道嗎?”
“我只知道他叫澤,他姓什么?。俊标懼O雪壓低了聲音問他,還不時地瞄向那白衣公子。
“也不算姓吧,第一個字是白?!?p> “白?哦,那就是白澤。”陸諳雪想了想,驀然一驚,“白澤!上古神獸的那個白澤?”
司赫剛踏進門口的一只腳立刻停住了,默默地收了回去,白澤無奈地說道,“進來。”
司赫不敢遲疑,側(cè)著身子從他身邊走了過去,木梓湮站起身,伸了個懶腰,“你們終于回來了,可以回暮靈山了?!?p> “哦,對,我們在長生雪原那發(fā)現(xiàn)了饕餮還有一個碎片。”
“什么碎片?”
“就這個?!标懼O雪取出那碎片忽然覺得有點眼熟,轉(zhuǎn)眼看到桌子上的琉璃盞,“這該不會是它缺的那一塊吧?”
木梓湮興奮不已,“竟然被你們遇上了。”她將碎片貼合到琉璃盞上,整個碎裂的紋路漸漸消失不見,就像一個嶄新的放在面前,重明鳥的靈力也隨之出現(xiàn),但轉(zhuǎn)瞬即逝。
陸諳雪忍不住上前細看,“好漂亮??!”
白澤只是瞥了一眼,并無興趣,倒是司赫和藍鵲也跟著湊過去,三個人邊看邊聊,不亦樂乎,木梓湮哭笑不得,她是見過這東西的,沒那么大的新鮮感,“讓他們看吧,我們?nèi)ソ稚瞎涔??!?p> 今天的街巷越發(fā)的喧嘩了,“你準備什么時候回暮靈山?”
“還得等些時候,心里總有點不踏實?!?p> “饕餮那邊……”
“慕容楠死了,四十九天之后他的封印也會弱到虛無,饕餮自然可以出來。”
白澤沒有再問它的事,“你怎么把那藍鵲收了?該不會又是因為它長得好看吧?”
木梓湮不好意思地笑道,“養(yǎng)只鳥也挺好玩的呀!”
“他可不是能閑的住的,他就差頂著個人身帶著翅膀滿天飛了,古神山都管不了他,你還養(yǎng)鳥?”白澤鄙視她,“明明就是看臉,別狡辯!”
木梓湮拍了他一巴掌,“長脾氣了你!”
白澤溫柔一笑,“不過看在他還知道怕我的份上且留著吧。”
蘇柏終于等來了第二封信,衛(wèi)淇華已經(jīng)于晚宴之后以追捕刺客的名義進入衛(wèi)承瀟的寢殿,宴席上他的酒水里下了藥,保證他醒不過來,也驗不出來毒,皇上被害,他擊殺刺客,再拿出早已準備好的一紙詔書,不日便可登上皇位。
蘇柏燒掉信紙,冷冷一笑,失去了青龍族庇佑的蒼龍國早已是舉步維艱,衛(wèi)淇華以為這是他新朝的開始,殊不知卻是蒼龍國的覆滅,以衛(wèi)淇華的腦子是撐不了多久的,他連逼宮的人馬都是他給的,可想而知他能有多少人手去穩(wěn)固朝局,早晚他都要將蒼龍國變成他的,四族之國皆是神族庇佑下的王朝,可神族早就不知所蹤,固步自封可不是件好事。
“看起來你對這個結(jié)果很滿意。”
蘇柏聽這聲音甚是耳熟,回頭一看,“是你?”
“我與你說的建議你考慮的怎么樣了?”
“我說過我不會答應(yīng)你的。”
“不要這么急嘛,衛(wèi)淇華也不是真的有勇無謀,他的背后有你不知道的人物在,你幫他坐上皇位沒什么壞處,那位自然不會插手,可如果你把這個皇位拿走可就另當別論了?!?p> 蘇柏十分不悅地轉(zhuǎn)回身,“我說過我不會和你合作,以后會不會碰見他也與你無關(guān),我自會處理?!?p> “真是榆木腦子!”
那人憤憤然的消失,曹茗猛的推開門,“您沒事吧?”
“沒事,你怎么這么慌張?”
“方才這門打不開,我叫您也沒反應(yīng),我還以為您出什么事了?!?p> 蘇柏有點畏懼了,曹茗的功力可是上上乘,“木姑娘還在星鄴城嗎?”
“在,您是要找她嗎?要不要我去請她過來?!?p> “不必,還是我去吧,這件事恐怕真得找她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