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瑾看著她白嫩的腳掌上已經(jīng)被劃破了好幾道口子,心里對于一個姑娘隱私至極的腳握在自己手心沒有半點旖旎,只是自責(zé)自己粗心,竟然她都傷成這樣了他卻一無所知。
他將衣服蓋在穆思弦身上,說了一句:“我去取點水!”然后便飛身離去。
沒過一會兒,南宮瑾就用樹葉裹了一些水回來,他半跪在穆思弦面前,扯下自己內(nèi)襯上的一塊布條,準備幫穆思弦清理腳上的傷口。
穆思弦嚇到了,忙阻止道:“三殿下,我自己來,自己來......”
南宮瑾卻板著臉,沒有搭理她,自顧自地幫她清理了傷口,從身上掏出了傷藥撒上以后又扯下布條幫她包扎起來。
穆思弦有些受寵若驚,但卻覺得氣氛不大對,她感覺南宮瑾似乎有點生氣,但是又不知道原因,只能小聲道謝道:“謝謝你!”
南宮瑾將衣服拉好蓋在她身上,淡淡地說道:“你先休息一會兒吧,有不舒服的地方記得告訴我!”
說完便自己走到另一邊坐下,望向遠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穆思弦感覺南宮瑾的心情似乎有些不好,而且好像還是自己導(dǎo)致的,她沉默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道:“那個.......對不起,我不是故意不告訴你的,我,就是覺得有點丟臉!”
南宮瑾轉(zhuǎn)過目光看向她,眼睛里面閃動著她看不懂的情緒,他低沉的聲音響起:“我是生氣自己太過粗心,都沒有發(fā)現(xiàn)你的情況,是我的錯!”
穆思弦覺得有點驚訝,這南宮瑾怎么什么錯都往自己身上攬,他貌似不是這樣的人??!
“這個,三殿下,你覺得你是一個登徒子,隨時會盯著姑娘家的腳看嗎?”穆思弦想了想還是決定勸一下,否則這個氣氛太壓抑,她覺得不舒服。
南宮瑾沉默了一下,說道:“你勸慰人的方式很獨特!”
“呃......還好吧......”
兩人之間又沉默下來,穆思弦心想:要是厲中原在這里那就熱鬧了,再不濟晚秋、玄云也可以啊,和南宮瑾在這里,不知道能說什么,好尷尬......
南宮瑾心想:玄云說的那個什么阿強,確定和不熟的姑娘能夠待三天三夜,他們都說些什么呢?
想到姑娘家膽子都比較小,他只能說道:“穆姑娘,你安心休息吧,不用害怕!”
“???我沒害怕??!”穆思弦不知道南宮瑾哪只眼睛看出她害怕的。
南宮瑾覺得自己確實沒有和女孩子聊天的天賦:“哦!”
穆思弦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也把天聊死了,只能補充道:“要是我一個人流落到這里,那肯定是害怕的。但是現(xiàn)在不還有你在身邊嗎?所以我沒覺得害怕!”
“穆姑娘為何如此相信我呢?”南宮瑾不由問道。
“因為你功夫好啊,人品也不錯,遇到危險應(yīng)該不會丟下我!而且對我無所圖,自然不會做什么算計我的事情!所以我很安心!”
南宮瑾此時就不知道該怎么回了,他絕對不可能丟下她,但是他對她不是無所圖的。他圖她的人,也圖她的心,他只是不知道該怎么算計,不是不想。
南宮瑾想到幾次他的竊聽,知道穆思弦很在意一件事情,便開口道:“穆姑娘,你知道我的母妃嗎?”
“啊?藍妃娘娘嗎?我只知道她很漂亮......”穆思弦對于南宮瑾突然提到他的母妃感到不解。
南宮瑾自然看出她的疑惑,他慢慢說道:“我的母妃,她這輩子最期望的就是找一個愛她疼她的一心人,但她卻嫁給了一個世上最不可能滿足她愿望的人......”
南宮瑾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思憶著什么。
穆思弦認真聽他說話,沒有要打斷的意思。只是心里卻想到:原來就算是這個年代的女子,也是期望一生一世一雙人的。
也是,只要是真的喜歡,有多少人還能舍得將心愛之人和別人分享呢?
“母妃這一生過得很苦,雖然我當(dāng)時還小,但是我親眼看著她在痛苦中掙扎,我不希望今后我的妻子也和她一樣,所以......”
南宮瑾說道這里定定地看著穆思弦的眼睛:“我早就決定,這輩子我只娶自己鐘意的女子,我只對她一個人好,只要她一個人!不管我是什么身份,這是我對自己感情的唯一堅持!”
穆思弦有些震驚,南宮瑾這樣優(yōu)秀的人,要是被人知道他的這種想法,那豈不是會有更多的女子鐘情于他?
只是他干嘛一直盯著她?搞得她心里毛毛的。
她要說點什么嗎?難道要說“三殿下你真是絕世好男人”?或者說“你將來的妻子一定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似乎都不對??!他干嘛突然和自己說這些?
該不是他......???
不會不會,他們都不熟,他怎么可能會喜歡自己。
可是看他的樣子,好像是有那么一點意思,否則一個面癱干嘛突然和她說這些話。
難道是因為上次她生辰時候發(fā)生的事情,讓他覺得他得對她負責(zé)?
很有可能,否則他們這種交集滿打滿算都不夠一天的,他又不是沒見過美女,不可能對她一見鐘情??!
而且明顯在剛接觸時,雖然她當(dāng)時看不見,但是她能察覺到當(dāng)時南宮瑾對她是沒有什么別的心思的。
好像就是那次以后,他似乎有點奇怪。
暈!這家伙該不會真的是覺得看了女子的身體就生出要對她負責(zé)的想法吧?
南宮瑾看著穆思弦神思變幻,不知道她想到什么,表情似乎有點一言難盡!
穆思弦覺得自己找到了真相,但是又不知道該怎么和這個少年說清楚。但是卻覺得自己必須和他說清楚,否則誤人子弟罪過很大的,而且她心里不知道為什么,覺得一定不能讓南宮瑾對自己有想法。
至于原因,因為她覺得沒有人能夠拒絕這么有魅力的人的追求,但是她心里不知道為何,她不想喜歡南宮瑾,或許是因為害怕卷入朝堂紛爭,或許是對自己沒有自信,或許還有什么,但是她不知道。
南宮瑾看著她,莫名地覺得她人雖然一直在眼前,但卻似乎離他越來越遠,他索性豁出去,不打算讓她胡思亂想,直接說道:“穆姑娘,我心悅你!你明白嗎?”
穆思弦這次是真懵了,古人不都應(yīng)該含蓄一些嗎?這人怎么突然就表白了?
她斟酌著開口:“那個......三殿下,如果你是因為我生辰那日發(fā)生的意外而有的這些想法,我想說......”
南宮瑾沒讓她繼續(xù)說下去,直接打斷她:“不是,不是因為那日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開始的,但是我很確定,我喜歡你,是因為你這個人,不是因為別的,你不要誤會!”
穆思弦覺得自己一定是在做夢,她暗自掐了自己一把,發(fā)現(xiàn)并沒有醒,她很想爆粗口:靠,怎么可以怕什么來什么!上天玩我嗎?
南宮瑾卻步步緊逼:“你可以暫時不給我答復(fù),但是我希望你明白我的心意。我希望你明白我做的事情,不是因為我是這樣的人,而是因為我面對的人是你,我才會那么做!”
是的,南宮瑾發(fā)現(xiàn)她是一個膽小鬼,面對感情的膽小鬼,她不愿意接受他是真的喜歡她,他不知道她到底在怕些什么。
但是他不要她逃避,他要她直接面對他的感情,至于最后,她是接受或者拒絕,那是以后的事情,現(xiàn)在,他要的是她的明明白白。
感受著對方炙熱的眼神,穆思弦不由移開眼神,心里嘆道:南宮瑾,你,不要這樣......
你這樣子,我怕我真的會,也喜歡上你!
我覺得那樣是不行的,是不對的。我不敢!
南宮瑾突然起身靠近她,穆思弦嚇了一跳,她將身子往身后的石塊靠近了一點:“你......你要,做什么?”
南宮瑾哭笑不得,她以為他會做什么?雖然他是很想擁她入懷,但是他現(xiàn)在哪敢嚇到她。
他只是看她剛剛一直緊緊握著自己的手,估計是把指甲都嵌進自己的手心里也不自知。他不想她傷到自己,想過去讓她松開手,只是沒想到他一起身嚇到她她就松開了。
他突然改了主意,直接坐到她身旁自己靠在石頭上,將她的頭枕在自己腿上,將衣服蓋好:“你休息一下吧,我不吵你!”
可能是該說的都說出口了,南宮瑾不再那么拘謹,他想對她好,管它是否越距,只要不過分,他不介意學(xué)學(xué)玄云口中的阿強,他想讓她習(xí)慣他的觸碰,想讓她依賴他。
穆思弦覺得自己僵硬得像一塊石頭,身體和腦子都不知道怎么動了。
隔了好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好像此時再起來顯得矯情,更何況她是真的有些累了,這樣有人肉枕頭躺著,總比靠在冷硬的石頭上好睡,所以她不再糾結(jié),放松了身體,反正這人沒逼她現(xiàn)在回答,有什么事情,慢慢再說!先睡!
南宮瑾感覺她放松了身體,嘴角不由上揚了起來。
十多年了,他突然覺得被人依靠了自己反而很滿足,多了一份責(zé)任也不覺得沉重,反而覺得生活有了期盼。
他不再滿心想著為母妃報仇,他的生活不再會是乏味的爭斗算計。
因為她,他覺得自己一下子擁有了軟肋,卻也穿上了鎧甲,為她而柔軟,也因她更加堅強。
感覺穆思弦的呼吸變得平緩,他伸出手,輕撫她的秀發(fā),心里嘆道:謝謝你,雖然還沒給我我期盼的答復(fù),但是愿意相信我!
第二天,穆思弦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似乎看到頭頂浮現(xiàn)了一張帥哥的面孔,她突然驚呼一聲:“南宮瑾!”
南宮瑾扶住她差點砸到地上的頭,看著她迷糊的樣子著實可愛,他緩緩開口:“我覺得你直接叫我名字很好!”
穆思弦慢慢消化著記憶,看著眼前的面癱真的化身為暖男,心里哀嘆:完了,不是做夢!
她慢慢坐起身子,眼神不敢看他,只能盯著地上,說道:“那個......對不起啊,把你的腿枕麻了吧?”
南宮瑾抖抖自己的大長腿,示意沒事,心想:只要她愿意,他很樂意一輩子都只給她一個人依靠。
“我們?nèi)ハ窗涯槹??”穆思弦需要清醒一下?p> 南宮瑾想著她的鞋子不見了一只,準備將自己的鞋子脫下來給她穿上:“你穿我的鞋吧,雖然有點大,但是不至于傷到腳?!?p> “那怎么行,我穿了你的你怎么辦?”穆思弦有點糾結(jié),不能讓他光著腳,但要是讓他扶著蹦到水邊似乎也有點尷尬。
南宮瑾本想說,他一個男子,沒那么容易受傷,而且他可以用輕功,不用著地的,但是突然想到什么,他慢慢開口道:“也是,你穿了我的我就沒的穿了,但是又不能讓你光著腳走過去......”
穆思弦覺得這廝這時候不該說“沒事,男子漢皮糙肉厚的不怕”嗎?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她這要怎么接?
他直接走到穆思弦面前俯下身子:“我背你過去吧!”
穆思弦剛想拒絕,南宮瑾卻直接背起她往水邊一步步走去。
穆思弦就這樣趴在他結(jié)實的肩膀上,心里莫名地有一點歡喜、一點害羞。
南宮瑾心情很好,背上的人那么輕,似乎什么重量都沒有;背上的人似乎又很重,就像整個世界都壓在了他身上。
短短的路程被他慢慢地走完,似乎很希望就像這樣走過他們的一生。
兩人在水邊洗漱了一下,穆思弦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發(fā)簪也弄丟了,昨晚臨時起來她只隨便簪了一根銀簪,現(xiàn)在才反應(yīng)過來怕是被水沖走了。
她實在覺得自己太狼狽了,披頭散發(fā)的過了一晚上,怎么那么丟人,鞋也丟了,發(fā)簪也丟了。
平時都是晚秋她們幫她挽發(fā),但她卻知道她身體的本能是會挽發(fā)的,許是前身畢竟是生活在這里的,這些生活技能是必須,就像她現(xiàn)在本能地識字一般。一會兒找根樹枝當(dāng)作發(fā)簪就能對付,她心里默默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