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原先散發(fā)著淡淡金光的符紙,此刻已經(jīng)被黑氣完全包裹。
圣潔的符紙很快由白變黃,由黃變黑,最后噗嗤一聲燃燒起來。
而令人難以置信的是,燃起的火焰竟是黑色的。
“黑色的……火焰!”
在王大成的呢喃中,符紙幾乎是眨眼間燃燒殆盡,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隨著定身咒消失,壽衣男子猛地睜開血紅的雙眼,身上黑氣像是開了鍋一般翻騰不止。
“你們退開!”
明遠抬手?jǐn)[退了眾人,再次從懷中掏出一張尺寸相同的符紙。
同樣是白底金字,但其中描繪的符咒卻是天差地別。
此符名為金光咒,其內(nèi)的金光蘊含佛力,形態(tài)百變,特別是對于陰邪之物有很強的克制性。
短暫而急促的咒語后,符紙無火自燃,隨即一抹耀眼的金光從火焰中顯現(xiàn)。
在吃瓜群眾的驚呼中,金光在半空中隨著明遠的意識化為一柄金刀,狠狠對著壽衣男子當(dāng)頭斬去。
當(dāng)!
一陣振聾發(fā)聵的金鐵交加之聲,金刀竟是瞬間破碎,而被斬在地上的壽衣男子只是渾身顫抖了幾下,便毫發(fā)無傷的再次起身。
“怎么可能,定身咒和金光咒竟然都沒用!”
明遠一時間大驚失色。
不得不說,眼前這只怪物的能力有點超乎他的預(yù)料。
雖說定身咒和金光咒都只是低級符咒,但作為一控一攻非常實用的兩種符咒,在他們的圈子里很受歡迎。
就說在他們易安寺,這兩種符咒的日常消耗量驚人,并且成功率達到了百分之九十。
雖說這和云州城出現(xiàn)的都是些小鬼小妖有很大關(guān)系,但像現(xiàn)在這般幾乎沒有任何作用他還是頭一回遇見。
明遠的臉色第一次發(fā)生了變化。
“可惡,兩張符咒竟然都拿不下你。”
“既然符咒無用,那只能用它了。”
視線瞥到到再次襲來的壽衣男子,明遠一咬牙,摘下了左手腕的褐色手串。
這是前不久他在易安寺第七屆誦經(jīng)比賽中贏來的獎勵。
雖說只是一件低級靈器,但有易安寺主持空聞大師親自持加佛力,價值早已遠遠超過了一般的靈器。
但美中不足,這是一件損耗品。
也就說每用一次其中的佛力就會減少一分。
等佛力完全消失,那這件手串也就只是件普通的裝飾品罷了。
他原本不舍得動用,但此刻也顧不上那么多了。
抬手扔到半空中,手串瞬間變大,帶著一抹金光緩緩旋轉(zhuǎn)起來。
“去!”
明遠再喝,手串仿佛有靈性一般飛到壽衣男子頭頂。
一時間,以手串為邊界灑下一圈金光,組成一個空心的的金光壁壘,將其整個困在其中。
被金光限制住行動,壽衣男子瘋狂捶打著壁壘卻無濟于事,只能在其中一個勁的掙扎,卻無論如何也邁不出哪怕半步。
見成功困住對方,明遠抬手抹了下額頭上的汗珠,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腦海中快速思索著應(yīng)對之策。
為何腰刀這種冷兵器可以傷到對方的身體。
自己的金光咒卻不行?
難道對方體內(nèi)的黑氣對佛力或者說道法有削弱或者抵抗的作用?
那用火呢?
倘若燒掉對方的身體,這些依附的黑氣是否也就無法單獨存在了?
想到這里,明遠有些心疼的看了眼籠罩著壽衣男子的手串,上面的佛光明顯比剛才淡了一分。
明遠呼吸急促,感覺心在滴血。
這可是自己熬夜背誦了一個月的經(jīng)書才換來的寶貝啊。
“王大成,取油和火來,試試能不能將這個鬼東西燒死。”
王大成應(yīng)了一聲,很快從周圍的人家借來了油和火把。
和幾名官差交換了一下眼神。
“收!”
明遠將手串收回,一旁的官差立馬將油潑到了壽衣男子身上。
再然后,一根火把被王大成扔出,在半空中畫出一個完美的拋物線,穩(wěn)穩(wěn)地落在了對方身上。
呼哧!
油遇火的瞬間爆發(fā)出一陣劇烈的火團,伴隨著滾滾濃煙,變成火人的壽衣男子在地上打起滾來。
見到有效果,另一名官差再次接過街坊鄰居遞過來的油,一臉兇狠的潑到了火焰中。
真~火上澆油。
“讓你兇!”
“讓你嚇唬老子!”
“焯,老子燒死你個鬼東西!”
泄憤般的連潑幾次油后,火勢越來越大。
很快,壽衣男子便燒的只剩一灘灰燼。
明遠有些心疼的用衣袖擦拭了一番手串,將其重新戴到了手腕上。
“阿彌陀佛,此事雖已了,但小僧覺得疑點甚多,一向安穩(wěn)的云州城出現(xiàn)這種不人不鬼的怪物,我覺得有必要向府令稟報一聲?!?p> “明遠師傅說的沒錯,我也正有此意?!?p> 王大成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對著四個跟班吩咐道,“你們幾個保護好現(xiàn)場,我回官府通知其他人來搬運尸體,記住,在此期間任何人都不允許進入院子,聽清楚了,我說的是任何人?!?p> “是!”
交代明白后,王大成將地上的灰燼收起一些,隨后和明遠一起朝著官府快步趕去。
一小時后。
云州城官府大堂。
看著地上的七具尸體,以及一堆被砍成幾十塊的碎尸,還有一小堆黑色灰燼。
坐在上首的一名八字胡中年男人瞇了瞇眼。
“所以說碎尸還有灰燼,這兩人都是從前線剛剛退回來的傷兵,然后差不多的時間傷重不治離世,又幾乎是同時變?yōu)楣治?,殺了自己的親人,甚至,還折損了一名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