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危險時刻到底是誰及時出手相救呢?韓飛定睛一看,原來是昨天的那個老者。
“昨天你們救了我一命,今天我救了你們兩命,你們賺了一條,哈哈哈......”老者嘶啞地笑著。
“多謝老伯救命之恩,老伯為何到此?他們是何許人也?為何要追殺我和蘭兒?昨天追殺老伯的又是何人?老伯又是如何預測我們將有血光之災的?還請老伯指教,韓飛實在困惑難當!”韓飛本來早已經(jīng)凌亂了,這個昨天的算命先生及時出手相救,更讓韓非困惑不已,因此拱手而又焦急地向老者詢問。
“哈哈哈,年輕人莫要著急,昨天追殺我的人,此乃老夫的私人恩怨不說也罷,追殺你們的人,乃是因為二位年輕涉世不深,所導致的殺身之禍。”老者摘下斗笠。頭上雪白發(fā)髻用黑色的布帶纏繞,胡須也雪白,垂至胸口劍突的位置,面龐消瘦,但精神矍鑠,雙眼炯炯有神,用慈祥的眼神看著韓飛,韓飛有種如沐春風的親切感。
“還請老伯指教,韓飛感激不盡?!表n飛完全失去了昨天的傲氣和不屑。
“這個要從長平之戰(zhàn)說起。”老者捋捋胡須娓娓道來,“天下人都知道長平之戰(zhàn)趙國戰(zhàn)敗耗盡了國本,但秦國雖勝,其乃慘勝,國內(nèi)的供給乏力,很難再經(jīng)得起大戰(zhàn)。武安君白起本想乘勝追擊一舉滅掉趙國,無奈國力已空虛,實難維繼。秦王進退兩難,相國范睢不得不向秦王獻策撤兵,武安君白起被迫撤軍,但從此將相失和。武安君從此閉門不出,發(fā)誓不再領(lǐng)兵。當此之時,秦王和相國范睢最害怕的就是山東六國再次快速的合縱。果真如此的話,秦國將面臨巨大的劫難。所以相國范睢向秦國的各地間諜發(fā)出通牒,一但有任何合縱抗秦的消息即刻向他匯報,任何可疑人物立刻抓捕或殺害。小兄弟你可能還不知道秦國間諜組織的厲害,秦國虎狼乃好戰(zhàn)之國,志在一統(tǒng)天下,其間諜可謂是無孔不入,或化作商人,或化作尋常百姓,甚至各國的官員中也不乏秦國的間諜。秦國素來以戰(zhàn)功賞爵,間諜之功歸入戰(zhàn)功,所以各間諜為了戰(zhàn)功無所不用其極。小兄弟昨天和姑娘在茶館攀談,無意之中透露出春申君和合縱抗秦的一些消息,雖然聲音很小,但老夫尚且聽的見,更別說那些訓練有素的間諜了!”老者一口氣說完,目光盯著韓飛。
韓飛皺起眉頭,“可是昨天在茶館,當時除了老伯、蘭兒、還有我,再無其他人了啊?”韓飛不解。
“哈哈哈,要不說二位涉世未深呢,二位竟然沒有注意到店小二?你們二人在那攀談,而店小二卻在茶棚外側(cè)耳傾聽。如果不是追殺我的人趕到與我糾纏,我定當場揪住店小二了??上М斘覀冓s走追殺我的人之后,店小二已經(jīng)逃之夭夭了,他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將這個可以立功的消息向上報告了。我之后丟下二位匆忙走了,就是為了追趕店小二的,以求保住二位不被秦國間諜們糾纏,也想保住合縱抗秦的有識之士。誰知秦國的間諜果然名不虛傳,以老夫的腳力居然沒有追上,我已斷定二位必將有生命危險又沿途追趕二位。當我趕到曲阜,二位已經(jīng)遭遇一難,我又趕緊向此地跑來,此地乃通往楚國的必經(jīng)路,我預測秦國間諜必在此設伏。果不其然,幸虧我及時趕到,要不然,后果不堪設想,山東抗秦的義士又將少了一個”。老者如釋重負地看著韓飛。
“多謝老伯救命之恩,韓飛無以為報?!表n飛懊悔不已,此乃亂世戰(zhàn)國時期,說話怎么能如此輕率呢。還好老伯相救,要不然真的一命嗚呼了。同樣的一句謊言彼時在荊燕那能救了自己一命,而此時卻又能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看來自己需要慢慢地改變來適應這個時代,說話做事一定要謹慎萬分才能在這個亂世生存啊。
“此時言謝可能還為時過早點。”老伯犀利的看著韓飛,“沒有抓到你,秦國間諜必不肯善罷甘休。我相信你的模樣畫像應該已經(jīng)傳到各個間諜的手中了,天下恐難再有你的藏身之地了,之前已有很多抗秦的義士都死于非命。”老伯嚴肅地說。
“我們是替春申君做事的,春申君這么大一個官還保護不了我們嗎?”蘭兒不服氣地說。
“蘭兒,老伯說的對,天下恐怕真的沒我的藏身之地了,我一個暴露之人,天天遭人追殺,在春申君那已經(jīng)成了廢人了,已經(jīng)無利用價值了,一個廢人怎么敢尋求保護呢!”韓飛凝重地看著遠方,心里卻想“終于有了可以不見春申君的理由了,可是天天遭人追殺又怎么解決呢?眼前的這個神秘的老伯必定有解決之法,要不然他已看出玄機,何必要救一個必死之人呢!”韓飛重新看著老者,希望老者能有救命之法。
“哈哈哈,小兄弟真乃明白人啊!春申君黃歇的門客多如牛毛,一度成為四君子之首。表面上四君子都禮賢下士,實際上都是貪慕虛榮的狹隘之人!有一次趙國的平原君趙勝派門客拜訪春申君黃歇,春申君把他們安排在上等的客館住下,平原君的門客想向楚國夸耀趙國的富有,他們特意在頭上插上玳瑁簪子,亮出裝飾珍珠寶玉的劍鞘,前去拜訪春申君。而春申君卻讓他的上等門客都穿著寶珠做的鞋子,讓平原君的門客自慚形穢!如此攀比虛榮,度量能大到哪里去?你因為說話不小心暴露了身份,犯如此低級的錯誤,春申君怎么會留你,留你恐怕會玷污了他的名聲!”老者輕輕地捋著胡須。
“還請老伯賜救命之良方,韓飛做牛做馬愿憑驅(qū)使?!表n飛單膝跪地,雙手抱拳。
“哈哈哈,小兄弟不必如此,老夫不會白花力氣救一個將死之人的?!崩险邚澭銎鹆隧n飛,“我觀小兄弟氣宇軒昂,眼中透露著靈氣,心中還有一種做大事的傲氣,用心向?qū)W將來必定能有一番作為!”老者微笑著繼續(xù)捋捋他的胡須。
“韓飛愚鈍,還請老伯明示。”韓飛謙虛地說。
“我且問你,你要憑心而論,不得有半點虛掩。你替春申君張羅合縱之事,感覺如何?”老伯目光犀利地看著韓飛,等待韓飛的回答。
“縱使合縱也難敵秦國,因為人心不齊,縱使合縱小勝也難以持久,因為國力不行!”韓飛對這段歷史也算是如數(shù)家珍,對老伯的這個問題也算是頗有心得,所以張口便來,而且極為自信。
“好,哈哈哈......”老伯有些興奮,“那六國該當如何呢?”老伯繼續(xù)追問,收回了笑容,面目變得有些嚴肅,目光緊緊地盯著韓飛。
韓飛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對這個問題韓飛曾經(jīng)上學的時候也確實苦思冥想過,“唯有變法強國別無他途!”韓飛堅定地看著老伯。
“哈哈哈......哈哈哈......”老伯仰天大笑,笑完眼睛里似乎閃爍著晶瑩的淚花。
韓飛大概猜出老伯定是個有故事的人,但應該不是壞人,韓飛知道老伯的問題是在試探他,試探他的為人,所以不敢有任何詭辯的想法,全部憑心回答。
“小兄弟,你現(xiàn)在也無處可去了,跟我上山隱居躲一陣子吧,等秦國的間諜找你的這陣風過去,再下山吧。”老伯說著徑直地往前走了。
“韓飛遵命,只是我們要去往何山?”韓飛有些疑惑,但還是跟上了老伯。
“總之不是眼前這個山,到了你就知道了,絕對安全。”老伯沒有回頭繼續(xù)往前走。韓飛緊緊地跟隨不再多問,韓飛大概也了解了老伯的脾氣了,老伯不想說的是絕對不會說的。
“不行,韓大哥,你怎么能就這么走了呢,你父親怎么辦???”蘭兒終于憋不住了。
“蘭兒快走,讓你受苦了,你也要陪韓大哥一起上山躲躲了,因為那幫人已經(jīng)認識你了。而且我暫時不能拜見父親了,見他有可能會給他帶來同樣的生命危險,有可能將間諜們帶到我父親那,以此來要挾我。所以我不見父親,父親暫且應該是安全的。”韓飛早已琢磨好對蘭兒的說辭了。
蘭兒一聽確實如此,趕緊跟緊韓飛,不再多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