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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月明行之世間皆棋

第四十五章 萬里殘陽寒鴉啼

天涯月明行之世間皆棋 萬谷載云 2572 2020-09-27 09:51:53

  寒鴉初啼,萬里魂起。我們是一群烏鴉,也只是烏鴉而已。無人知曉,無人銘記,也就無人可以遺忘。

  ————龍清雨

  【江南·楓橋鎮(zhèn)·晴朗】

  江南楓橋鎮(zhèn),有間很有性格的鐵匠鋪,每天只給一名客人做活,只出一件成品,不過,因?yàn)殍F匠師傅工藝著實(shí)了得,鍛造出來的兵器也都質(zhì)量上乘,所以居住在楓橋鎮(zhèn)的外來俠士也不在少數(shù)。

  今天的太陽已經(jīng)升起老高了,鐵匠鋪的木門才緩緩打開。一個佝僂的老者走了出來,拿著煙斗,對著江水伸著懶腰。正是那位頗有性格的鑄劍師,他來到這里已經(jīng)有幾年了,憑借一副打鐵的手藝逐漸在這里站穩(wěn)了腳根,然后就掛出“每日一件”的招牌,剛開始的時候少不了村民的議論紛紛,但是這些話隨著一件件的兵器成品閉上了嘴巴??此茖こ5墓に?,尋常的流程,卻能讓鍛造出來的兵器給人一種說不出來的鋒利感,而且還能根據(jù)客人的具體要求進(jìn)行特定的加工,所以,漸漸的,楓橋龍爺?shù)拿栆簿吐蝽懥恕J堑?,即便村上的人也只知道他叫龍爺,卻不知道他的名字,他的過去,他來自何方,都是一個謎。

  龍爺照例的洗漱完畢,悠閑的躺在門口的躺椅上曬著太陽,鐵匠臺上是厚厚一疊的訂單,按照“每日一件”的效率,估計幾個月都不用愁了,他依然在閉目養(yǎng)神,甚至還帶著些許的呼嚕聲,養(yǎng)的一只黃毛小狗圍著他不停的搖尾巴,閉目的龍爺拿煙斗指了指屋外的飯盆,小黃狗就歡呼的嗷的一下跑了過去。一副悠然自得的情景躍然紙上。

  這個時候,龍爺突然覺得身前的陽光被人擋住了,卻一手敲著煙斗,眼皮也不抬的說:“這位朋友,你擋住我的陽光了。”回應(yīng)他的只有淡淡的寒氣。龍爺有點(diǎn)不耐煩的睜開了眼睛,聚精之間,來人一臉的胡茬,微微到肩的長發(fā)不羈的只用一根發(fā)帶固定,背后的劍匣一大一小,一長一短表明了來人的身份,一雙星目緊緊盯著還在打哈欠的龍爺:“朋友?確實(shí),我也算是你龍清雨的朋友吧?!?p>  龍爺?shù)恍?,喝了一口水,抽了一口煙:“我?dāng)是誰呢?原來是老黃啊,來,我給你介紹一個朋友,喏,在那邊吃的正歡的叫小黃?!碑?dāng)黃昏看到一頭小黃狗在屁顛屁顛的吃著狗食時,一張臉登時黑了下來:“你這張嘴什么時候才能留點(diǎn)德,不跟你打啞謎了,我今天過來是找你有事?!饼垹斊沉艘幌滤澈蟮碾p劍,徐徐吐了一口煙:“如果是修兵器就算了,沒看到我那邊還有一大堆活要干嗎?等我忙完,晚上請你喝幾杯,畢竟這么多年不見了。”黃昏太陽穴的青筋有點(diǎn)凸起,但是他依然忍了下來:“喝酒的事情以后再說,我想對你說的是——寒鴉再次集結(jié)?!?p>  還在打算挖苦這位當(dāng)年舊友的龍爺,滿臉笑容緩緩收緊,表情漸漸凝重起來,煙斗也被他放在了手里。淡淡的說道:“我們當(dāng)年不是還清了嗎?”輪到黃昏不屑一笑:“你真的以為那個組織能這么輕易的放過你?不僅咱倆,白良,范無赦,寒凜,沐若寒,祝茍都已經(jīng)收到了消息,只是你這么些年一直改頭換面,能找到你可真的不容易。”

  聽到這一個個陌生而又熟悉的名字,龍清雨知道自己再也躲不過去了,其實(shí)連他自己都覺得是在欺騙自己,逃避自己的宿命。那個組織的恐怖在當(dāng)年讓他們七人都升不起絲毫的抵抗心理,所謂“一朝入淵,終身是淵”。自己難得的平穩(wěn)的過了這么多年,也該知足了。想到這里,給人老態(tài)龍鐘的龍清雨頓時氣質(zhì)大變,外表也成了一個中年男子的姿態(tài),抹掉的一層人皮面具和縮骨功也在今天離他而去,楓橋龍爺?shù)拿栆簿痛私K結(jié)。

  深深抽了口煙,看著眼前平緩流淌的江水,龍清雨深深嘆了口氣,微微扭頭,對黃昏笑了笑:“老黃,如果這次咱們七個一個不落的回來,就別再問這江湖事了,我太累了?!秉S昏沉默著來到龍清雨的身旁,輕輕拍了拍老友的肩膀:“誰又不累呢?”

  【襄州·無涯峰·多云】

  無涯峰的云海與襄州其他地方的都不同,因?yàn)榈乩砦恢玫年P(guān)系,無涯峰就地處云海深處,所以給人的感覺無涯無涯,就是天涯最好的詮釋之地了。

  無涯峰的觀海臺,已經(jīng)有五個人坐在了邊緣,雙腿懸空,看著腳下風(fēng)起云涌的云海奇觀。

  最左邊的一個劍俠打扮的人,看著眼前的云海,側(cè)頭看著其他四人嚴(yán)肅異常的表情,不免噗嗤一笑:“喂,咱們七個人也都一起殺過人的交情了,怎么了?這么多年的安逸生活讓你們都膽小了起來?寒凜,你說我說的對吧?!辟N著他坐的寒凜用手指在自己嘴角慢慢劃了過去,這時,左三的壯漢低沉的嗓音說了起來:“祝茍,你還是少說點(diǎn)話吧,來到這里大半天都是聽你廢話了,你嘴就不累嗎?就跟當(dāng)年一樣的煩人?!弊F堃坏桑骸拔艺f白良,你這就不對了,當(dāng)年要不是哥哥照拂你,你就進(jìn)不了寒鴉好不好,尸體早就不知道在哪頭野狼的胃里了?!卑琢紦崦约旱闹孛?,聲如洪鐘的淡漠說道:“反正閑的慌,打一場熱熱身?”這時,他被旁邊的漢子拉住了胳膊,一張笑臉打著何事佬:“多年不見的兄弟了,怎么剛見面就打一架,看我范無赦的薄面可好?”不等當(dāng)事的兩人說話,坐在最右邊的手拿笛子的陰柔男子捂嘴偷笑:“白哥哥,別聽無赦的話,來,讓小弟我給你倆吹個曲子,助助興。”

  此話一出,其余四人頓時惡寒,讓沐若寒這個“男人”來吹笛子?他們還想多活幾年,一開始挑話頭的祝茍連忙轉(zhuǎn)移話題:“那什么,若寒啊,多年不見,我們幾個都滄桑了不少啊,也就你能一如當(dāng)年啊。”沐若寒聽到祝茍如此會說話,低了低頭,害羞一笑,輕輕轉(zhuǎn)著手中的笛子:“豬哥哥真是貴人多忘事啊,你忘記小弟我的武功了嗎?就是可惜了那些深愛我的女子了,每一個都是我親手埋葬的,碑都是我親自刻上去的,我這人啊,就是重感情?!逼渌娜艘捕计ばθ獠恍Φ碾S聲附和著,雖然當(dāng)年他們也都?xì)⑦^不少目標(biāo),但是論效率,這位“仁兄”說第二,可沒人敢自稱第一,憑借他獨(dú)有的功法,往往令目標(biāo)在沉浸笛曲中便丟了性命。

  自始至終沒說話的寒凜提出了一個問題:“各位也別再扯皮了,想想寒鴉這次重新召喚我們的任務(wù)才是重點(diǎn)?!卑琢脊恍Γ骸肮芩麆谑沧拥娜蝿?wù),我們兄弟齊心,其利斷金。當(dāng)年那么多難搞的任務(wù)不也一一完成了嗎?”范無赦人畜無害的笑臉摟著白良的肩膀:“白良說的對,這次既然能讓組織重新找上我們,那就是對咱們的重視,這么多年的太平日子過久了,我的身子骨都呆軟了,再不出來熱熱身就廢掉了?!弊F埬贸鲎约旱膬砂讯虅?,上面的寒光乍現(xiàn),仿佛依然可以嗅出那濃重的鮮血味道。祝茍呵呵一笑:“那就什么話都不用說了,是佛是鬼,咱們兄弟七人一并接下了。話說龍爺和老黃還沒來嗎?”

  沐若寒鬼魅的一笑:“他倆估計在某地卿卿我我呢?”而同時在千里之外的楓橋鎮(zhèn)某二人不免身體一抖,同時看了看天,這也不是深秋的天氣啊,怎么一股惡寒頓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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