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打魚隊下三江
婦女們在李小蘭和張云燕的帶領(lǐng)下，干勁十足。她們又兩下河套，總共編了兩千五百個土籃子，王大江找熟人送到了市供銷社，人家一聽說他們遭災(zāi)了，一個土籃子多給了一毛錢，一個賣了六毛錢，一共賣了一千五百塊錢。
打魚隊臨走之前，王大江給他們開了一個會。大江讓老孫頭講講這魚怎么打。老孫頭說：“咱們出四條船，整兩趟網(wǎng)。整到封江前。怎么也整幾千斤魚?！?p> 王大江說：“打多少魚不要緊，千萬注意安全。你們一個禮拜最少給家里打一次電話。再就是你們到市里之前一定給我打電話，我好聯(lián)系水產(chǎn)局的人去收咱們的魚。這魚咱們不能自己賣?！?p> 老孫頭領(lǐng)著打魚隊的四條船，直接就開到了三江口。
第一天下了兩趟網(wǎng)，就干了四五百斤，沒辦法了老孫頭讓一條船裝著魚往回來。王大江一聽這個消息這個高興。他立馬騎著摩托就往市里趕。
大江先上水產(chǎn)局找到趙潔她爸趙一水，跟他說了大隊遭災(zāi)的情況。趙一水問：“魚池怎么樣？”
大江說：“虧了我們只是試養(yǎng)了三個池子。沒多大損失?！?p> 趙一水說：“那就好?！?p> 大江說：“現(xiàn)在有一個事得請你幫忙?！?p> 趙一水問：“啥事？”
大江說：“我們不是搞生產(chǎn)自救嗎，我們的打魚隊上三江了。昨天來信說，打了四五百斤魚，就得請你幫忙跟局里說說，把魚收下。我們也不能自己去賣?！?p> 趙一水說：“行。這事得幫忙。走，咱們倆上局長那去?！?p> 魚回來了，水產(chǎn)局去人把魚都收了，一斤給了一塊錢。大江拿出二百塊錢給來送魚的社員，讓他給老孫頭帶去，留著日常開銷。那個社員說：“書記，我們不用錢。我們有著。我們拿魚去換東西，缺啥換啥。”
大江笑了，他說：“可千萬別去賣，讓人抓著就壞了?！?p> 那個社員說：“沒事，我們也不賣怕啥。”
王大江又去看了看拉腳的馬車隊和在煤場的裝卸隊。
事都辦完了，大江騎著摩托回家了。他都有三四個月沒回家了。進(jìn)屋老娘看見他又黑又瘦，就問他：“老疙瘩，這是咋地了？怎么整得又黑又瘦？”
王大江喝了一口水說：“唉，我們屯子遭災(zāi)了。糧食幾乎顆粒無收。差不點餓死人。要不是我們營長給送去的救命糧，我們真要餓死人了。”
老娘說：“你瞅瞅，你咋不說呢？”
大江說：“娘跟你說了你能咋辦？”
老娘問：“小蘭和孩子挺好的吧？”
大江說：“小蘭前兩天上河套伽柳條子，下河救人凍著了?！?p> 老娘說：“你瞅瞅你，這事怎么不說。你啥時候回靠山屯？我跟你去。”
大江說：“娘，你去干啥？我們家沒你吃的?！?p> 老太太上廚房把面袋子米袋子都拎出來了，“你都拿著，走，咱們一塊走?！?p> 大江說：“娘，你別去了。”
老太太說：“不行。我得去看看小蘭。快走！”
沒辦法，大江給二哥留了一張紙條，告訴他把老娘接走了。
晚上下班回來一看紙條，二哥知道老娘讓大江接走了?？墒亲约合胱鲲埖臅r候，去找米面都沒有了。他奇怪了，這老太太去串門怎么還自帶米面呀？
連著三天沒打上了魚，老孫頭有點著急了，他決定再往下走，上HLJ去打鰉魚。
到了HLJ，排趟子的船可老鼻子了，一天也就能排上一趟?？僧?dāng)?shù)氐臐O民一看老孫頭他們的船是外地的，就找來了漁政部門的人，漁政部門的同志上了老孫頭他們的漁船，問他們：“你們是哪的？”
老孫頭說：“我們是江城的?！?p> 漁政人員問：“怎么跑我們這來打魚了？”
老孫頭把臨走時候在大隊和公社開的介紹信拿出來給他們看，介紹信上寫著他們是受災(zāi)的災(zāi)民，打魚是為了生產(chǎn)自救。
漁政人員一看介紹信就沒再說什么。
連著下了五天都沒打著什么魚，到了第六天，他們起了個大早，凌晨一點多就去排趟子，還行整到了前邊。等到了他們下網(wǎng)的時候，老孫頭看看沒人看著，他讓伙計們把船往江中心劃了劃。這里是界江，江的中心線就是邊界，規(guī)定是不能靠近中心線的。下網(wǎng)，網(wǎng)隨著江流往下走，他們劃船跟著，快過漁場了，網(wǎng)綱突然繃緊了，老孫頭喊了一聲：“逮住大家伙了?！迸赃吷蟻硪粭l船，把繩子甩過來，老孫頭把繩子拴在網(wǎng)綱上，另外兩條船上的人，除了劃船的都上到老孫頭這條船上。
大伙慢慢的收網(wǎng)。等到魚露出水面，大家一看，好家伙，是一條大鰉魚，能有五百來斤。老孫頭一看這么大的魚，在江里根本整不上來。他把另外一條船調(diào)到另一面，兩條船把大鰉魚夾起來，然后用繩子把魚拴好，他們開著馬嘟嚕，頂著水往魚亮子走。
到了岸邊，人們一看老孫頭他們打了這么大一條鰉魚，都來看熱鬧。漁政人員過來看見老孫頭他們說：“你們這下子發(fā)了。救災(zāi)這回有錢了。我現(xiàn)在就讓水產(chǎn)的人開車來收魚?！?p> 國家有規(guī)定，大鰉魚打上來都得賣給國家。因為鰉魚籽是出口創(chuàng)匯的。
水產(chǎn)局的人來了，用稱一約，這條大鰉魚五百一十斤。按規(guī)定國家給了他們一萬塊錢。老孫頭跟水產(chǎn)局的人說：“能不能多給我們一百塊錢，我們這些人挺辛苦的，我們想下頓館子?！?p> 水產(chǎn)局的人知道他們是江城來到災(zāi)民，真的又給他們多拿了二百塊錢。
老孫頭他們下了一頓館子，然后就開著船回家了。
到了家里，王大江一看他們這么早就回來了，還有點奇怪。老孫頭到了大隊，從腰里解下布袋子，從里邊拿出來一萬三千塊錢交到王大江手里，大江一見這么多錢，他問：“這是怎么回事？”
老孫頭說：“我們在松花江打了幾天，沒啥魚，我們就上HLJ了。去打鰉魚去了?！?p> 大江說：“這是打著鰉魚啦？”
老孫頭說：“打了一條五百一十斤的大鰉魚，國家給了一萬塊錢。”
王大江拉著老孫頭的手說：“你們可給大隊解決大問題了。這樣，你們打魚隊一人獎勵一百塊錢，你老孫頭獎二百。”
老孫頭說：“給我一百就行了。我兜里還有一百多呢。”
老孫頭見王大江沒明白怎么回事，他說：“我在人家水產(chǎn)局多要了二百塊錢。我說我們挺辛苦的，想下頓館子。人家給了二百塊錢，我們吃了一頓，還剩一百多呢?！?p> 王大江說：“剩下的錢，你就留著。還得獎你二百?！彼麤_著里屋喊了一聲：“張云燕?！?p> 張云燕從里屋答應(yīng)著出來了。
王大江把錢遞給張云燕說：“這是一萬三千塊錢，你點一點。”
張云燕接到錢，點了兩遍以后說：“對。”
王大江說：“你給打魚隊下江打魚的這些人發(fā)獎金，一人一百，老孫頭二百。你制個表，我批一下，然后就給他們發(fā)錢?！?p> 張云燕答應(yīng)著，領(lǐng)著老孫頭上里屋做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