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帳中暈了一會,猛然想起來,我好像出門時候又忘了帶令牌。
我泄氣的從椅子上滑下去。
這時,花蕭突然走了進來。
“夫人……安排好了,消息也已經(jīng)給桓王遞過去了,你看…咱們要回宮嗎?”
我點點頭,伸出手,花蕭走過來把我拉了起來。
“你應(yīng)該帶令牌了吧?!?p> 我突然一問,把花蕭問懵了。
“什么令牌……”
“啊?你也沒帶?那你怎么出來的?”
“翻墻?!?p> ………
我和花蕭騎著馬不緊不慢的走回去,我真的不想再爬狗洞了啊,身上都臟成什么了,但是老天還是讓我選擇屈服,花蕭她沒法抱著我翻墻,我還是爬了狗洞。
那匹馬就丟在外面了,讓他們自己找去。
“我們兩個一個是桓王妃一個是桓王府里面的侍衛(wèi),居然淪落到翻墻,翻墻就忍了,我一個王妃天天鉆狗洞?!?p> 我無奈的搖搖頭,背著手走在前面。
“花蕭,下次記得帶令牌……”
“是…”
夕陽照在我臟兮兮的衣服上,我嘆了聲氣。
“何苦來哉~”
初堯和鶴卿一直沒回來,我差人去仁和殿打探了下情況,初堯和鶴卿領(lǐng)了罰,鶴卿十藤條,初堯二十,打的皮開肉綻的,等他倆被送回來的時候,初堯明顯撐不住了。
鶴卿都被打暈了,更何況打了二十藤條的初堯,他明明還有傷,君上對他真狠。
我實在憋不住了,哭出聲來了。
初堯聽到我的哭聲,努力睜開眼,想抹我的眼淚奈何沒有力氣。
醫(yī)門很快就到了,手忙腳亂的上藥,拆紗布,新傷把舊傷的結(jié)痂都打裂了,我真的看不下去了,轉(zhuǎn)過身去。
太醫(yī)給初堯上完藥,說明了情況就離開了,我抱著初堯默默啜泣,初堯躺在床上微微睜開眼,費力的摸了摸我的頭。
“夫君,你要撐住啊?!?p> “死……死不了……就是好疼?!?p> “你快快好起來,我還有事要告訴你呢?!?p> 初堯輕輕的嗯了一聲,睡了過去。
我一整晚都趴在初堯床邊,風(fēng)寒更重了,一直咳嗽打噴嚏,再加上害喜,難受的委屈,看到什么都想哭,憋不住了就抱著初堯偷偷哭一會,又哭又吐又暈又累,我真的難受死了,這日子過的天昏地暗的。
過了兩天,初堯勉強能趴著了,我在一旁伺候著湯藥。
“思行,你歇會吧,你真的這幾天臉色很不好,叫醫(yī)門好好給你瞧瞧?!?p> “我沒事,倒是你,現(xiàn)在還疼嗎?”
“疼啊,看你臉色這么不好,心疼?!?p> “什么時候了還這么不正經(jīng)?!?p> 我塞了一口湯藥到他嘴里。
“燙啊夫人?!?p> 看著他狼狽的樣子,我笑了起來,他也寵溺的摸了摸我的頭。
“君上那邊怎么說?”
“當(dāng)時局面有點不利,二哥一直在咄咄逼人,夫人要是沒去校場解決那廝,估計就不是打藤條這么簡單了?!?p> “咱們這次出城,有人想暗害我們,暗害的理由實在是想不到,我們除了一支堯軍,什么都沒有,堯軍人數(shù)也不如狼軍?!?p> “可能就有人借此機會單純想讓我死吧……”
“什么?”
我沒聽清,問了一下。
“沒什么夫人,答應(yīng)我,以后這些事你千萬別插手,我只想保全你?!?p> 初堯盯著我,我不知道該說什么,這時,小蘇跑了進來。
“夫人,曦貴妃來了?!?p> “快請?!?p> 曦貴妃走了進來,看到了自己兒子趴在床上可憐巴巴的,馬上跑了過來,我放下湯碗,給她讓了個位置。
“堯兒,你怎惹得你父王生氣?”
初堯不想讓她知道這些事,知道了也不懂,不知道好歹好些,不會被人一問就問了去。
見初堯不說話,曦貴妃轉(zhuǎn)頭又來問我。
“母親……”
“行了,問你也沒用,你能知道什么?”
“母親!你要是來看兒子的現(xiàn)在看完了就走吧,為難思行做甚?!?p> 初堯趴著,拿著兵書正讀。
“我養(yǎng)你這么大就是來氣我的吧,東西送到了,我就不打擾你們夫妻了,白眼狼。”
曦貴妃戳了下初堯腦袋,起身離開,走時還不忘訓(xùn)誡我?guī)拙洌屜氯税褨|西一股腦的拿給我,然后才走的。
我不覺得她是什么壞婆婆,反而很可愛,就是沒心眼,我把我內(nèi)心話的想法和初堯說了,初堯點點頭,表示曦貴妃可能還沒適應(yīng)我,得等到以后她主動來找我,現(xiàn)在更多的是不好意思,刀子嘴豆腐心。
突然,曦貴妃折回來,我驚了一下。
“母親,可是落了什么東西?”
“沒有,我就是跟你說下,里面有藥材和一張方子,我特地去太醫(yī)院按照你的體質(zhì)配的最好的安胎藥,反正你是得記得喝?!?p> 貴妃面色雖然不改,但是手一直在捏衣角,我偷偷側(cè)過腦袋看初堯,初堯趴在床上一臉吃驚的看著曦貴妃。
“看什么,懷孕的是你媳婦,不是我。”
說罷就走了。
我悄悄放下東西,朝門口看了看:“小蘇……”
“站住。”
我叫小蘇的同時,初堯阻止了我想跑的心,我突然感覺很不好意思,我沒找的合適的時間跟他說。
“解釋解釋?!?p> 初堯趴在床上撐著臉,笑著看我。
“就是……有了嘛?!?p> 我不好意思的晃晃身子,感覺臉燙燙的。
初堯開心的想要跳起來,奈何受傷了,為了不讓自己顯得太得瑟,把臉埋在枕頭里笑了起來,我覺得他這樣子甚是奇怪,惹得我也想笑。
我們兩個人,一個站著一個趴著,都在放聲大笑,初堯笑是開心,我笑是因為初堯動作實在好笑,想起起不來。
往后很多天我都在喝苦的要命的安胎藥,初堯在一旁心疼的看著我,明明要求我按時喝藥的是他,現(xiàn)在心疼的又是他。
等初堯能下地走路的時候,已經(jīng)過去了半月了,鶴卿沒有舊傷,所以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
而我,自從因為發(fā)現(xiàn)了蘸著鹽吃的東西都吃得下,亂七八糟一通吃,成功上火了。
嘴角的燎泡疼得很,但是我要是少了鹽,什么東西都是吃不下的。
無奈,初堯親自下廚做了稠魚羹,這是他唯一一個做的稍微好點的菜,當(dāng)魚羹端到我面前的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我真正想吃的是這個東西,不對,準確來說是應(yīng)初堯他孩兒想吃。
這次初堯沒有把魚羹做糊,看我一碗一碗吃的開心,初堯在一旁撐著臉,眼中含笑的看著我吃完魚羹。
真是好久沒吃這么飽了,但是,好景不長,我又變口味了,想吃甜的,那種有花香的淡糖最好了,為此,初堯不惜大動干戈的到處找糖,最后還是初堯親手做的茉莉糖塊被我翻了出來,我覺得,這個孩子是故意的,他只吃他爹做的東西,自此,孩他爹是天天呆在廚房學(xué)做菜,曦貴妃是來說過幾次,反正意思都是:君子遠庖廚。
我有些胖了,飯量變大了,到中秋那天祭祀,我已經(jīng)稍微圓潤了點,海姐姐見了我都說我有一絲韻味了,不似之前那么瘦,風(fēng)一吹就會被吹跑似的。
中秋祭祀流程很簡單,我同皇后娘娘他們拜完月神,看完大鰲山,就可以出宮去玩,大鰲山會送到宮外集市,與民同樂。
二皇子的側(cè)妃來找我閑聊,她也是個真性情的人,拉著我說了許多,還告訴我今年的鰲山比往年還大。
看著我還未隆起的肚子,羨慕的摸了摸。
“要是我也有個自己的孩子就好了……”
“一切都是機緣,說不定明天就來了呢?”
“你慣會逗趣我?!?p> “我認真的。”
說罷,我又想吐,隨身拿出初堯給我的小糖袋子,挑了一顆放在嘴里。
“看你這般難受,我不知道我懷孕之后會不會也這么難受,突然有點怕?!?p> “難受歸難受,但是有個孩子也是很幸福的?!?p> “但愿吧,我與夫君成親數(shù)年,仍舊未有子嗣,請了無數(shù)太醫(yī)問診,終是無法達成心愿?!?p> 我看了看她,看著她臉上的失落,我一時間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任由她靠在了我肩膀上,我們倆就這樣坐在城墻上,看著腳下萬家燈火,感受著徐徐微風(fēng)。
初堯來找我了,側(cè)妃趁機逗了我下。
“吶,你夫君來了,去吧?!?p> “那徐姐姐你呢?”
“等會我就回去了,初堯來找你定是要帶你去玩,去吧,不用擔(dān)心我?!?p> 我點點頭,從城墻上把腿伸進來,下了城墻,跑到初堯面前,初堯牽起我的手,笑著用鼻尖點了點我的臉,然后神神秘秘的要帶我去個地方。
不遠處城墻上,徐姐姐看著我們,嘆了口氣,背影顯得越發(fā)落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