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章:深夜回酒店
酒店的大廳亮到能照見人影。
許諺也是,本來是兩只胳膊攙扶他一下,酒店的大理石太光滑了,生怕他摔一跤,王明江只是不小心踉蹌了一兩步,許諺一著急,就直接抱住了他的后背。
走進電梯間時,王明江有了一些清醒,看清楚了眼前的這個女孩是老同學(xué)蔡國強的女友,一時間多了幾分尷尬,“許諺,國強呢?”
“他呀,回去睡覺去了,這幾天可把他折騰苦了?!?p> “你怎么沒休息呢?”他問。意思是你們應(yīng)該一起的吧。
“我是擔心你,這么晚了也不回來,要不然我早就回去了?!痹S諺嗔怪道。
“真是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以后你不用等我,沒有人能傷得了我?!彼χ鴵u搖手,言語之間,還是有些醉意。
“你把彪哥都給打了,怎么還敢走夜路,人家要是給你下毒手,打黑槍呢!我看你還是要當心一點,那幫人什么事都能做得出來。”許諺擔心的就是彪哥,他們肯定不會乖乖拿出20萬給王明江,必然會想出對付王明江招數(shù)來,一想到這些,許諺心里怕怕的。
“借他個膽也不敢,他們要是真的厲害,就不是做放債的生意了。”
“瞧把你能的?!笨粗趺鹘荒槻辉诤醯臉幼?,許諺就覺得他的心太大了。
走到8088房間,王明江在口袋里亂翻一遍,都沒有找到房間門卡,后來,還是許諺從他的腿褲兜里找到的。
許諺的手有些冰涼,讓他比之前更清醒了一些,開了門,他就沒讓許諺進去,“那什么,許諺,我到家了,你趕緊回去休息吧,明天見?!?p> “切,還到家了,真是嚇得我好怕怕?!痹S諺做了一個鬼臉。
王明江抱歉的笑笑。
“那你好好休息吧,我明天給你送早餐過來?!痹S諺說完一轉(zhuǎn)身走了,王明江看著她穿西裝制服的背影,覺得蔡國強有點眼力,這個女孩身材不錯,又熱心助人,是個好女孩,蔡國強要是能娶她做老婆,將來肯定旺夫。
第二天,醒來后覺得有些頭痛,在床上揉了揉眼睛,才想起來昨天喝酒難受來著,急忙下了床,打開窗簾,陽光暖暖地照了進來。
又是一天艷陽天。
房間外面有一個露天大平臺,原本是客人觀景用的,平臺上還放有遮陽傘和戶外桌椅,對他來說,正適合鍛煉身體。
先做了一百個俯臥撐,又練了一會兒基本功,然后,高高興興地去洗澡了。
作為一個公司董事長,他自然不會趕早去上班打卡,他想什么時候去就什么時候去。
但作為公司的總經(jīng)理,就要擔負起企業(yè)的運營職責,不去不行,還有很多閑雜事務(wù)要處理,這兩個職位疊加在一起,就讓人覺得到底是去還是不去,比較糾結(jié)。
好在,他還有一個公司大股東的身份,這個職位告訴他,公司是自己的,不去就有可能倒閉、破產(chǎn)、一大幫人失業(yè),以及證明他是個沒有能力把父親產(chǎn)業(yè)做起來的失敗者,想到這里,心里就有了激情,自然是要早點過去。
心里想著,等將來公司穩(wěn)定下來,有了實力,再物色一個CEO才是王道。
剛洗完澡,就聽見有人敲門。
打開門一看,許諺推著餐車在門外呢,見到他,開開心心地說了一聲:“明江哥,早上好呀,昨晚你休息的好不好?”
“挺好的,你們這個酒店很安靜。”這大概是他對本酒店唯一的點贊地方了,其他就是湊合了。
“國強那個家伙哪去了?”他張望了一下,沒看到蔡國強的影子,心里有些不安,自己天天和他女朋友呆在一起,萬一讓他誤會了可就麻煩了。
“管他呢,我們先吃飯。”許諺這幾天正和蔡國強生氣,原因自然是他背著她偷偷借錢。
給她買手機確實應(yīng)該感謝,但那也不能忽悠她去看房子??!害的她空歡喜一場,所以,她也要蔡國強難受難受,她采取的「報復(fù)」手段就是對王明江好,當然原本就很好,現(xiàn)在是好上加好。
她就是要蔡國強難受,要他生氣,要他記住欺騙她是不應(yīng)該的。
只不過,兩個人的別扭,王明江沒有看出來。
反而是擔心因為自己傷了兩個人的和氣。
就在這時,蔡國強氣喘吁吁跑了過來,懷里還抱著一個挺大個的保溫桶,好像要去醫(yī)院探視誰似得。
“明江,先別吃?!辈虈鴱娙藳]過來,話倒是過來了。
“怎么了,怕我給明江哥下毒啊,你放心,我就是給你下毒,也不會給明江哥下毒的?!痹S諺站在門口撅著小嘴說道。
“你這個娘們兒,簡直就是個潘金蓮,就想著下毒。”蔡國強還了一嘴說道。
王明江聽了,有些哭笑不得,感覺自己有點像西門慶。
好在人正不怕影子歪,他也不計較這兩個人的吵鬧了。
“我說你們客氣什么,以后我就去樓下餐廳吃挺好的,就不要這么麻煩了?!?p> “餐廳的哪里有我的新鮮,我這是頭茬貨,都是我第一遍精選之后才送去餐廳的。”許諺不無得意地說道。
“就是就是,這樣能省下你不少時間,我們也一起吃,就有機會說說話了,不然一天也見不到你?!辈虈鴱娬f。
作為員工自然不能和客人去餐廳吃飯,這可是會被開除的。
拿進來房間和王明江分享,再多問一句,就說是朋友來入住,老板就不說什么了。
許諺已經(jīng)快速將餐車推進門,三個人關(guān)上了客房的門,開始享用早餐。
蔡國強神秘兮兮地將保溫桶放在他們面前說:“明江,猜猜我給你帶什么來了?”
許諺不屑地說:“切,我就不相信,一個晚上沒見你,就能搞出山珍海味來?”
王明江也很期待,肚子又餓了,“到底是什么,別賣關(guān)子了。”
“嘿嘿,請過目?!辈虈鴱姶蜷_保溫盒的蓋子,原來是熬的醇香的雞湯。
“雞湯,聞著好香啊?!?p> “看上去還不錯?!痹S諺從餐車拿出碗,給王明江盛了一碗。
王明江品了一口說:“不油不膩,味道正好,好像小時候的味道?!?p> 蔡國強說:“還記得上學(xué)的時候,我們一起去我奶奶家吃過飯嗎?當時你就說我奶奶雞湯熬的好喝,昨天晚上,我走的早,就去了我奶奶家,特意讓她熬了一道雞湯,對了,還有雞肉,這可是散養(yǎng)了一年的雞肉,連雞油都是金黃色的,你快吃吧。”
王明江聽了有些哽咽:“國強,替我謝謝奶奶,以后可不能這樣了,奶奶那么大年紀了,還為我忙碌這些,實在是太不應(yīng)該了?!?p> “這倒不妨,老人家別看八十了,腿腳利索的很,不讓她做飯她都難受。”許諺說道。
“就是想讓你嘗嘗小時候的味道?!辈虈鴱娫挷欢?,但朋友之間真誠的心意讓王明江很受感動。
“回來這幾天,真是給你們添麻煩了?!?p> “說這些干什么,還是不是朋友了?”蔡國強不樂意地說。
“那天我有空了,我們一起去看看奶奶。”
“這還差不多,我奶奶也記得你呢,說你當時老護著我,要不然不知道能不能長大都兩說?!?p> 王明江的初中時代,確實是一個兇險的時代。
大刀橫行,江湖紛擾,社會人經(jīng)常侵襲校園要錢要物。
正在成長的他經(jīng)歷過的最大的人生屈辱,就是初中和高中時代。
蔡國強又何嘗不是。
現(xiàn)在回想起來,都覺得有些過于忍讓,當時擔心過多,心里覺得憋屈。
“昨天郝巖堵我公司門口了,然后,讓我打的住院了,你要是有時間去打聽一下,他住哪個醫(yī)院?!蓖趺鹘吅入u湯別說。
蔡國強聽了,眼睛都亮了,雖然畢業(yè)很多年了,但被郝巖欺負過的場景依然歷歷在目,見了面甩他兩個耳光的愿望越來越強烈。
不過,他作為一個有正經(jīng)工作的人,實在是沒法和社會人郝巖較量,他是隨時可以找到自己的,而自己卻找不到人家。
此番,聽說王明江把郝巖給打了,心里甚是痛快,立刻食欲大增。
許諺說:“像郝巖那種混蛋,早晚會遭受報應(yīng)的,打他一頓是輕的了,他就會欺負幾個老實人,等到他蹲監(jiān)獄了,不被監(jiān)獄里的那幫惡人打死才怪?!?p> “我媳婦兒說的很有道理?!辈虈鴱娯Q著大拇指夸獎?wù)f。
許諺白了他一眼:“誰是你媳婦兒,想的倒是美,當你的媳婦成家了住大街上去嗎?”
蔡國強臉紅脖子粗地說:“現(xiàn)在租房子也能結(jié)婚,我們把房子裝修一下,看著心情也挺好的。”
“呵呵,還挺好的,你生個娃試試,幾天就讓房東把你趕出去,我可不想讓孩子生下來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
兩人又為了日常的瑣事和苦惱爭執(zhí)起來。
王明江只好安慰他們:“房子會有的,車子也會有的,只要好好工作,有一顆積極向上的心,我保證,不出三年,你們就會得到想要的一切?!?p> “明江哥,你就別安慰我們了,我兩工資加起來都沒有八千,蓮蓉市的房價早就過萬了,現(xiàn)在的房子都沒有小戶型,最少也得90,亂七八糟加起來100萬,我們兩個不吃不喝,要攢十多年,你說可能嗎?”講完這些,許諺挺泄氣的。
王明江一時無言以對,想幫助他們吧,又找不到理由,總不能人家結(jié)婚,自己大包大攬吧。也只是跟著嘆了一口氣,對他們的遭遇深表同情,腦子過了一下,想著以后有機會一定幫幫他們。
“也許過幾年我們那里就拆遷了呢?”蔡國強笑呵呵地說道,其實也是強顏歡笑,在朋友面前,被自己的女朋友貶低的一無是處,心里憋屈,但也沒有辦法,誰讓自己沒本事呢!
火氣再大,也只能是扇自己的耳光。
“就你們那個破地兒還拆遷,我們酒店都夠郊區(qū)的了吧,你們距離酒店還有二十公里,隔著一條河,誰去你們那兒拆遷,我不是干房地產(chǎn)的都知道鐵定賠錢?!痹S諺挖苦說。
“你這個人,真是沒法聊了?!辈虈鴱娭坏谜J輸。
王明江鼓勵他們說:“我們都還年輕,總有一天,我們會用歡樂的語氣講述當年的苦逼生涯?!?p> “還是明江說的對?!辈虈鴱娪X得他給自己找回了面子。
“什么事到了明江哥嘴里,就有了很大的希望,怪不得人家管理一個公司呢。”許諺跟著點頭,仿佛看到了清晨的鳥兒在歌唱,有了對今后生活的信心,心情才不至于那么糟糕了,
聊了一個愉快的早晨,早餐吃完了,任何抱怨也不會立刻反轉(zhuǎn)。
三個人還是各自去上班。
許諺當著蔡國強的面,給他把休閑西裝的扣子扣好,還叮囑他晚上一定要早點回來,切莫像昨天那么晚了,路上注意點,不要被跟蹤。
那樣子,就像一個小媳婦面對即將出門的新婚丈夫。
蔡國強看的心里很不是滋味,許諺瞄了一眼蔡國強臉都紅了,心里自然很受用。
而這個時候最為難的莫過于王明江了。
被許諺“利用”他來對付蔡國強,而自己莫口難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