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魔界獸
如果她們想知道，還愁沒有辦法？
再者魔界那些閑事，她們知道與否，好像也沒有多大的關(guān)系。說到底，是小妖希望借此得到庇護(hù)，而除了一紙從屬契約，她們能得到什么？
不劃算——巫女不約而同轉(zhuǎn)身背對小妖，不再聽他們無謂的建議。
“等等，等等。不需要每個簽訂，我們都是以群形式生存，只要和一個簽訂就等于和所屬部族簽訂，我們?nèi)慷紩犆谖着〗愕摹！?p> 是嗎？
“是的，是的。我們什么都會做，跑腿、保姆、甚至是作奸犯科的，只要巫女小姐們一句話，我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絕無虛假，保證好用。”小妖們絞盡腦汁，無所不用其極。
是嗎？
“而且其他還在外面流連的小妖們聽到召喚也會自覺來到這里集合的，除了……”好了，還是不能把話說得太滿，不然自己都要懷疑了。
除了……
“那位偷了妒羅錦遺物的魔族和他的小妖?！?p> 這倒是挺誘人的，比起到處去處理他們的惡作劇，這樣的回收方式倒是輕松，而且還可以迅速知道遺物的位置。
最重要的是，這是最快清理外頭被魔族邪氣污染后的重重瘴氣的方法。
“好吧，玥，都交給你了?！?p> “咦——為什么？我不要！”這樣的機(jī)會給小巫女當(dāng)練習(xí)好了。
差勁！小巫女們馬上抗議。
不要？別以為她們不知道，玥越積極，越有詐。
“由不得你！來，契約用紙，順便統(tǒng)計數(shù)量作報酬依據(jù)，下午就乖乖呆在家里接待小妖吧。”
玥一年三分二的時間都在異界，歪虛情假意的提她作為人類的使命感。
雖然不知她搞了什么麻煩事出來，先懲罰準(zhǔn)沒錯！
……
和巫女簽訂的契約不是那么簡單的。
“在這里簽上名，契約就結(jié)成了。那么循例還是要說一次?！笔聦嵣?，已經(jīng)說了上百次了，雖說以群為單位，可數(shù)量上也夠嗆的。契約誓詞說得已經(jīng)沒有氣勢了，都不知契約是否湊效，也不知小妖們有沒有當(dāng)回事。
“和巫女訂下的契約，除非一方死亡，否則契約是永遠(yuǎn)無法解除的?！?p> “是，我謹(jǐn)遵從契約?！弊詈笠粋€小妖像領(lǐng)獎般興奮地親吻一下她的手背。
魔族的小妖們其實也不是想象的那么糟糕。
“行了，你是最后一個了吧。麻煩你們知會還流落在外的同伴，讓它們趕緊到這里集合。”
“是！”
唉——手都抖了。
不過，重要的事情一件都不能落下。
“鏘！鏘！契約擬訂好了！”玥迅速換下頹廢的神色，揚起四張契約，興奮道，“就等后天他們來簽個字?！?p> “你還真是積極?！蔽着畟凖R齊鼓掌。簽了那么多份，竟然也沒有把和魔族簽訂契約的熱情磨滅，值得佩服。
有玥這樣積極的姐妹真的非常省事，巫女的資源是共享的，只要一人和異族簽下契約，她們都可以隨時從異界召喚異族。從玥懂事開始，堆放契約的房間以異常的速度被填滿，她們做起任務(wù)來也不是一般的得心應(yīng)手。
不一會，玥換好外出服，和年齡相稱的鵝黃色的連衣短裙，配上可愛的手機(jī)包，馬尾長飄飄的隨走姿擺動。巫女們的素裝和街上普通人沒什么兩樣。
“要出門嗎？”
“我要出去散散心?！彼荒樕鸁o可戀的。
“晚飯前要回來?！?p> 走在大街上，少女的身影惹來不少側(cè)目，現(xiàn)在是學(xué)校下課時間，一個不穿校服的女孩混在里頭，格外的另類，除了大批的學(xué)生還有下班的上班族，街上擁擠了大量人群，遲遲疏散不了。
她站在人群中央，感受邪氣的來源，它就隱藏在這里頭。和小妖最后一份契約訂立后，原本污濁不堪的天空瞬間清明了，她得以感知傳來邪氣的方向，可距離越近，反而看不清，是有其他氣息在干擾？或者是擅長隱藏的高手，若是后者那正合她心意。
三天了，耍著她到處跑，還被小閻王污蔑她去做買賣了，平時的話她可能真的是干那檔事了，不過這回不是。
她看看西斜的日落，它是夜行獸，得趕緊把它抓回來，萬一被小閻王發(fā)現(xiàn)她把魔界獸放進(jìn)來，一滴冷汗從額邊滑落。
追蹤著空氣殘留的邪氣，一直到河邊，這段路有點眼熟，她記得她的學(xué)校就在附近，這學(xué)期好像開學(xué)斷斷續(xù)續(xù)上了兩周就沒再去了。
此刻，如火般艷麗的夕陽，直瀉千里，大地如同鋪上一層薄薄的金沙，在河堤邊，小孩子追逐著打打鬧鬧，孩子們玩瘋了，幾乎不顧一切的亂撞，眼看就要撞上披著黑色斗篷的魔族了……
咦？魔族？霆霓？他為何還在人界逗留？
該不會，是他的存在干擾了那股邪氣。
可惡！
她把長發(fā)盤到腦后，正要沖上去找霆霓晦氣——
“玥同學(xué)，玥同學(xué)，真的是你？”
玥回過頭，頓了頓，茫然地看著兩個向她打招呼的一男一女兩個學(xué)生。
“玥，你怎么會在這里？”男學(xué)生笑逐顏開，難掩興奮。
直呼她名字？這男的還真沒禮貌。
“傻瓜，閉嘴！抱歉，你是玥同學(xué)吧，我們是你的同班同學(xué)?！迸瑢W(xué)馬上解釋，還是女孩子體貼周到。
是的，她完全沒有印象他們是誰。
“你是……陳玲，你是……沈一帆，不對，你是陳玲同學(xué)、你是沈一帆同學(xué)。”玥低著頭，垂下眼簾，先指著男生，再指著女生，喚出名字才覺得不對勁，急急忙忙更正。
可已經(jīng)夠讓他們受寵若驚了。
玥三年來實際出勤日數(shù)不足三十天，有些同學(xué)每天都坐在教室，也未必喊得出名字，她不記得班上的同學(xué)是很正常的。本來這樣的出勤數(shù)想畢業(yè)是不可能的，考慮到玥的身體情況，況且她成績很好，校方自是愿意替她留下學(xué)位，并希望她能順利通過畢業(yè)考和升學(xué)考。
“你身體好點了嗎？”沈一帆關(guān)切地問。
身體？
“你兩個月沒有來了，我們都很擔(dān)心你。腺體摘除手術(shù)應(yīng)該不容易吧？”陳玲不自覺的露出很疼的表情。
摘什么？小巫女們又用古怪的名堂給她請假。
“還，還好?！彼粗鴥扇?，目光卻是越過他們，尋找那團(tuán)黑色的物體，還在！
“我們正準(zhǔn)備給你送校慶的照片！”沈一帆從禮品袋里拿出一本精致的相冊，“給，我們正要上你家。在這里遇到你，真是心有靈犀?！?p> 呵呵，這有什么關(guān)系的！
她接過照片，上面真的有她。這是什么時候的？穿著毛衣了，是秋冬交替的時分，她那時在干什么，竟然浪費時間拍照。
她凝神專注著那些照片，被她眼底的悵然感染，陳玲不覺潤濕了眼眶，她對玥同學(xué)不怎么熟悉，可是印象不壞，身體好一點，能正常來上課就好了。
“這些照片是我們的珍藏，連隔壁班的男生都想要?！鄙蛞环湴恋帽强壮欤S即又像多愁善感的少女般惋惜，“如果玥同學(xué)能經(jīng)常來學(xué)校就好了?！?p> 大家都是這樣想的。
“對了，玥同學(xué)，下周是母親節(jié)，學(xué)校舉辦了感恩十五載義賣活動，我們在校園有擺攤，一起來玩吧！”
沈一帆感動地看向陳玲。
“好啊。”玥爽快答應(yīng)。
他頓時驚喜得說不出話來。
真丟臉，陳玲失笑。
“那，那天我們來接你?！?p> “好的，我在家里等著。”嘴里說著，眼睛飄到魔族方才站立的地方，可惜，已經(jīng)不見蹤影了。
他們還想送她一程，她說想再走走，沈一帆難免有點失望，不過想到下周末可以再見面，他打起精神。他們還是堅持幫忙把相冊和書本送到她家。
“那，母親節(jié)見?！?p> 雖然不耐煩了，她還是忍耐著朝沈一帆點頭笑笑。
這是基本的禮貌嘛。
待他們轉(zhuǎn)身，玥慌忙往河岸邊望去。
已經(jīng)到晚飯時間，哪里還有魔族的蹤影，連最后一個小孩都給大人拎走了。
空氣中，還依稀飄蕩著魔族的氣息，是霆霓的，還是那只魔獸的，不得而知。
周圍安靜下來了，只有陳玲和沈一帆的影子被拉得長長的倒映在地面。
那是——
“眼花了，畢竟你今天簽了上百份契約?！?p> “可能吧?！鲍h黑著臉。
“你怎么覺得是他？”
“會穿成那樣的不是只有霆霓嗎？而且只有他能待在人界啊，其他那三位不是都熬不住嗎？”她吼道。
“你對他很不滿，發(fā)生什么事了？”
玥嘆了口氣，把那天慘敗的事說了。
“魔族，但那也有可能是其他的魔族。”
“這個，我沒想那么多?！?p> “你覺得他在那里干嘛？看風(fēng)景？”
“也許在懷緬過去吧，說不定千萬年前，他曾經(jīng)在在這里，撕吞了某個活人。哈哈……”說時，玥把一塊雞肉放進(jìn)嘴里。
小巫女們頓時發(fā)出惡心的抗議聲。
“也說不定是在那里，花前月下，曾經(jīng)有段刻骨銘心的愛情?！毙∥着畟儩M心期待的說起花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