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子說,面朝大海,喂馬劈柴。
我和天兒在西南的一處山崖上安了家,下面就是一望無際的大海。
海風(fēng)從來沒停過,天兒不怎么喜歡出門,我時常坐在山崖上發(fā)呆。
過年的時候我沒給天兒買禮物,我問天兒,你要我什么?
天兒看著我說要你這個人。
我很好奇天兒要我做什么,難道是替她完成某件事情?
我喜歡你。
從那以后我和天兒再也沒說過話,我又想起了阿七,還有安生。
阿七問過我喜歡她嗎,安生也給我說過我喜歡你,可她們都比天兒大,或者說,我從來都只是把天兒當成一個孩子,盡管安生一直覺得我就是個孩子。
安生和我說話的時候總喜歡把我當成一個孩子,其實我很別扭,我給她提了這點之后她總說,對對對,你不是孩子,你已經(jīng)是個大人了。
李公子總笑我,他說安生就像你長輩一樣,在哄著你。
我唯一的長輩就是師父,哦,我還見過李公子的爹娘,還有他的祖母。李公子家人很多,感覺很熱鬧,吃飯的時候總是一群人坐在一起。過年的時候我在想,李公子家過年一定更熱鬧吧。
只是感覺還是苦了天兒,過年的時候和我在客棧點了一桌子的菜,兩個人悶聲的吃著。
到了除夕那天掌柜的和小二都走了,很放心的走了,他們也有家人,他們也要回家過年。
或許,和天兒留在這過年并不是一個好主意。
……
我們在這海邊住了小半年,和天兒交流的次數(shù)寥寥無幾。
我跟著附近漁村里的村民學(xué)會了捕魚,我也買了一條船。
這天我問天兒要不要和我一起出海,可能要十天半個月,我打算走遠一點,再遠一點。
天兒沒說話,開始打包她的東西。
出海那天風(fēng)很小,浪也很小,村民說那天是個好日子,宜出行。確實那天很適合出行,行了不知道多遠,陸地已經(jīng)不可見,天空中有白色的鳥在我們漁船上徘徊。
你看,鳥兒在給我們打招呼。我對天兒說,我還是希望她話多一點,或者說是活潑一點。
天兒看著天上白色的鳥兒,你喜歡我嗎?
我希望風(fēng)大一點,大到說話要用喊的那種。
我正想著亂七八糟的事的時候,天兒見我沒回她,突然跳入了海中。
我嚇的也連忙跳去海中,用我剛學(xué)會不久的水性把她拉出了海面。
我喝了很多海水,但我覺得她喝了更多。
她沒有掙扎,出海面的瞬間開始哈哈大笑了起來,笑的很大聲,笑的我心很慌。
我把她拉上船,我倆并肩躺在船上,她還是笑著,我在一旁喘息著。
別笑了。
她沒聽我的,我真的從未見過她笑的這么開心,浸濕的頭發(fā)凌亂的散在額前,臉上的水珠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好像真的,很美。
我去船艙里換了身衣服,出來后見天兒還躺在那。
去換衣服吧,會著涼。
天兒還是沒理我,睜著明亮的眼睛看著藍天,嘴角上揚。
我過去想把她拉起來,很容易的就拉了起來,嗯,很容易。我連忙給她把脈,她的修為廢了,自己廢的……
天兒自廢修為的時候筋脈盡斷,已經(jīng)無法自理,我給她做飯,給她喂食,給她梳洗打扮。
該看的我都看了,不該看的我也都看了,而天兒只是微笑的看著我,臉色很蒼白,但笑的很認真。
師父說,世間女子把貞潔看的極重,如果你某天不小心壞了別人貞潔,一定要把她娶回來,不然我要你好看。
我準備迎娶天兒,我可能習(xí)慣了一個人,但她可能不習(xí)慣,我不知道曾經(jīng)有親人然后失去是一種什么樣的滋味,但我,可能真的是她最后一個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