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擲劍歌

第一百二十五章 路遇盜匪

擲劍歌 天青山遠 4200 2020-03-23 03:23:22

  西域乃是混亂之地,尤其是在過了玉門關之后,幾十年前大曦將西域諸國擊敗,又將西域諸國納入統(tǒng)治之下,如今過去了幾十年,平民大多都已經(jīng)遺忘了當初的身份,哪怕是那些活到現(xiàn)在,連大曦官話都不會說的老人,也都不會再想回到過去的那種苦日子。

  這個時代的人大多都沒有民族意識,想要讓一群大字不識一個,從未接觸過外邦人,沒有從他人那里得到任何自豪感的平民理解什么是國家,什么是民族,明顯是不可能的。

  甚至直到西域諸國滅亡之時,還有許多平民不知道他們生活在什么地方,最頂端的統(tǒng)治者是誰。

  從教育、經(jīng)濟和醫(yī)療衛(wèi)生等多方面入手,經(jīng)過幾十年的同化,曾經(jīng)西域諸國的百姓大都成為了一個貨真價實的大曦國民。

  但這也僅限于普通百姓,曾經(jīng)那些王公貴族在西域諸國覆滅之后就失去了地位,故而有些人在戰(zhàn)爭開始之前,見勢不妙便逃離了西域諸國,如今那些人便是這片土地上動亂的根源。

  和中原不同,此地盜匪眾多,因為中原地區(qū)的盜匪只是無根浮萍,而此地的盜匪卻是有人在背后資助,平掉一茬便會再冒出一茬,除非能夠?qū)⒛切┍I匪背后的勢力清除掉,否則西域匪患絕無消除的可能。

  不過,不管那些盜匪背后的勢力如何怨恨大曦,如何希望奪回自己曾經(jīng)的地位,他們都不會主動去破壞大曦建設的公路,因為作為‘王公貴族’,他們也需要享受,而這個世界的奢侈品大多都出自大曦。

  嗒嗒嗒!

  馬蹄踢踏路面,迎面而來的風沙吹打在梅花臉龐,他目不轉(zhuǎn)睛地望著前方,忽而緊握韁繩,“駕!”

  車廂微震,姜櫻和玉憐能夠明顯感覺到馬車的行駛速度正在加快。

  姜櫻疑惑地拉開擋板,“小弟,發(fā)生了什么嗎?”

  “前面出現(xiàn)了盜匪,他們正在劫掠一支車隊?!泵坊ㄆ届o回答,“車隊還能夠堅持片刻,只是那些盜匪手中似乎擁有火器?!?p>  盜匪從公路兩側(cè)的沙地中攻了過來,車隊以馬車作為盾牌與盜匪團竭力廝殺。

  他們并非不想逃走,而是難以逃走,盜匪從四面八方合圍過來,車隊沒有任何生路可走。

  西域大地道路眾多,可是從玉門關出發(fā)的公路就只有這一條,誰又能想到這些盜匪會如此不要命,竟然會在距離玉門關不算遠的地方劫掠。

  因車輛行駛速度加快,車廂震動的幅度略微增大,玉憐心不在焉地望向窗外那片一望無際的黃沙,心中有些忐忑緊張。

  按情況來看,這個時代的荒郊野嶺應當會有許多山賊水匪,可是有妙元子這個疑似穿越者的人存在,其幫助武宗打下了北方大草原,一看就知道深受武宗信賴。

  作為武宗的親信,妙元子與國師定然也是老相識,可能就是他啟發(fā)了國師和武宗,讓大曦變成了如今這副模樣。

  中原地帶勢力較大的山賊水匪都已經(jīng)被剿滅,剩下的不過是一些上不得臺面的小嘍啰,以至于從她穿越一直到現(xiàn)在,并沒有遇上過任何盜匪。

  砰——

  一聲槍響直上云霄,悠遠綿長。

  子彈射穿了車廂的一面木板,木屑紛飛開來。

  及時躲回馬車后面的鏢師聞聲大驚失色,“火器!這群狗東西有火器!”

  隊伍后方,手持火繩槍的盜匪迅速清理起了槍膛,然后往槍口倒入火藥和子彈。

  那個盜匪扶著傷痕斑駁的火繩槍站起,視線穿過拼命劈砍馬車的盜匪之間的縫隙,瞄準了一個鏢師的腦袋。

  引藥鍋的蓋子被拉開,盜匪閉上了眼睛,嘴角彎成一個殘忍的弧度,隨即又是一聲槍響入耳,嗅著硝煙的味道,沉醉于其中。

  可隨后他感覺到了不對勁——所有聲音都消失了——猛然睜開雙眼,本想張口叫喊,卻發(fā)現(xiàn)自己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一個鏢師汗流浹背,氣喘吁吁地凝視著浮在自己眼前不過一寸之地的子彈,他能夠嗅到其上散發(fā)的硝煙味。

  用馬車包圍自己的車隊成員們面面相覷,外面盜匪的攻勢忽然停止了,就連聲音都消失了,這是怎么一回事?

  被鏢師們保護其中的管事用顫抖不已的手擦去額上的汗珠,咽了口口水,顫抖著聲音問道:“敢,敢問是哪位神仙出手相助?小,小的回去之后,定要給,給您立神像,虔心祭拜,以報答救命之恩?!?p>  他的聲音消逝在風沙里,除了他的聲音以外,此地就只剩下了鏢師們和其他商隊成員的沉重呼吸聲以及呼呼風聲。

  管事的喊話沒有任何回答,但正是因此,他才惴惴不安,十分惶恐。

  如果不是哪路大神出手相助,他們眼前的又是什么?幻覺嗎?

  就在此時,一陣馬蹄聲陡然從遠處傳來,聲音由遠及近,有鏢師好奇探頭望去,便看到有一輛馬車正從道路的盡頭向著他們這邊駛來。

  這很奇怪,明明在那個距離就已經(jīng)可以看到他們車隊周圍圍著的那些盜匪,那輛馬車卻沒有絲毫膽怯和畏縮,徑直向他們這邊行來。

  那個鏢師把這個發(fā)現(xiàn)告知了管事,管事猛地精神一振,急呼道:“快,快!快去攔下!那車上坐著的,可能便是我等的救命恩人!”

  事出反常必有因,僅僅一輛馬車,在看到那么多手持兵器的人之后竟然沒有膽怯,沒有掉頭就走,也就意味著馬車的主人并不害怕那些盜匪。

  雖然那輛馬車剛剛才到,可他聽說人間也有許多堪比仙神的陸地神仙,比如前段日子在報紙上看到的那些新聞中就有報道,申城那邊有許多年輕俊杰齊聚一堂,其中佼佼者神通廣大,摧山毀峰不在話下。

  那么那輛馬車上,定然也有陸地神仙般的人物,不然又如何解釋他們眼下發(fā)生的事情?

  鏢頭微微頷首,示意手下去攔車,然后一指旁邊一個眼珠亂顫,身體卻無法動彈的盜匪問道:“鄧管事,這些盜匪該怎么辦?”

  管事瞥了他一眼,“讓恩人定奪,若是他不喜殺人,而我們又任意處置,那可就遭了。”

  馬車被攔下,梅花并不意外,他讓馬車速度慢慢降低,最終停在了那些盜匪的后方。

  目光透過孔洞看到了外面的景象,玉憐低聲道:“這些盜匪竟不是用圍三闕一的戰(zhàn)法……”

  聞言,姜櫻就輕笑了一聲:“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哪懂得什么是圍師必闕?”

  玉憐臉蛋一紅,這些知識她都是在電視劇那里得來,看到這些東西,就忍不住賣弄一下,卻沒有想到現(xiàn)實與幻想之間是有相當大差距的,比如現(xiàn)實中大多數(shù)盜匪都是文盲。

  笑過之后,姜櫻就戴上面紗,拿起銀針推開了車門,“走吧!”

  玉憐連忙提起姜櫻的藥箱,抱起小狐貍,跟著走了出去。

  管事臉上堆著笑容,帶著一群人穿過那些被定在原地的盜匪群,來到了梅花面前,剛一見面,一行人就被梅花的容貌鎮(zhèn)住了。

  忽然又聽到車門被推開的聲音,管事愕然轉(zhuǎn)頭望去,看到兩個面戴輕紗的女性從馬車上走下來。

  “幾位可有要事?”梅花也走了下來,拿出幾根胡蘿卜喂食挽馬,背對著一行人淡淡問道。

  面紗之后一雙狡黠明亮的眼睛好奇地看了那些人幾眼,姜櫻就收回視線,睜開第三目,搜尋盜匪中實力強大,能夠抵抗‘僵身粉’的修行者。

  “那兩位是……”管事小心翼翼提問,他不敢直接詢問眼前這位‘謫仙’的身份,只能旁敲側(cè)擊。

  “在善后。”梅花答非所問,可這個答案便已讓管事欣喜若狂。

  “恩人吶!”

  管事大叫一聲,撲通跪下,直接磕了三個響頭。

  他的舉動不僅讓身邊人嚇了一跳,就連姜櫻和玉憐都愕然而望,滿眼疑惑。

  磕完三個響頭之后,管事便急聲驅(qū)趕身旁一個年輕男子,命他去取來寶物,“去!快去取來第三輛車里的那枚寶珠,恩人救了咱們所有人的性命,我等當以全力回報——還愣著干什么,快去!”

  年輕男子不知道他舅舅為什么突然這么做,但在他出門之前,他母親就吩咐他一路什么事都要聽舅舅的,他們家就屬他舅舅最有出息。

  梅花默然轉(zhuǎn)頭看向那個管事,只見他額頭上已經(jīng)有血跡滲出,兩行鮮血正順著鼻翼流下來,他也沒有喊疼,只是面部肌肉不自覺地抽動著,臉上依舊堆滿了笑容。

  垂下眼簾,梅花輕聲道:“起來吧,你的救命之恩已經(jīng)報答完了,無需再跪。”

  管事沒有矯情,直接從地上爬起,諂笑道:“按您說的,小人的救命之恩已經(jīng)報答完了,可是您救了我們一整個車隊的人,更救了我們商會——如今商會資金周轉(zhuǎn)有些困難,正需要我們這一車的貨物來填補賬務呢!”

  他正說著的時候,他的侄子抱著一個小木箱跑了過來,他就順手接過,將其打開,把箱子里流光溢彩的寶珠展現(xiàn)在梅花眼前,“您看,這是我們準備送給您的禮物,以報答救命之恩,您覺得如何?”

  梅花視線落在那顆寶珠上,寶珠如一汪碧湖,表面上水波緩緩蕩漾,蔚藍剔透,望之便能使內(nèi)心平靜,若仔細傾聽,甚至還能聽到波濤暗涌的聲音。

  看到梅花沒有什么反應,管事便補充講解道:“這枚寶珠乃是車隊里最珍貴的寶物,里頭封印著一個湖泊,因為您救了我們所有人的性命,送給您了!”

  梅花搖了搖頭,“無功不受祿?!?p>  這個人是想要巴結(jié)自己,故意點出了這枚寶珠的珍貴之處,卻多次提起‘救了所有人的性命’這一點,就是怕自己不會收下。

  “怎能如此?”管事面表驚訝,“恩人吶,若是您不收下的話,我等于心不安。自小爹娘就教導小人,要知恩圖報,或許對您只是舉手之勞,可對于我們來說,卻是救了我們所有人的性命啊!”

  看到梅花張口,管事便話鋒一轉(zhuǎn),“況且,現(xiàn)在沙盜這群狗東西大概都知道我們攜帶了這枚寶珠,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我們是沒有能力守護這枚寶珠了,想要將其賣掉更是有些困難。將它送給您,一是為了報答救命之恩,二是為了吸引盜匪的注意力……您不介意吧?”

  在實話實說之后,管事忐忑不安地問了一句,因為在短短時間的接觸之后,他就已經(jīng)大致分析出了眼前這個俊美如畫的年輕男子是什么性格,所以他現(xiàn)在在賭,賭輸了不會讓這個道士對他產(chǎn)生惡感,而如果賭贏了,他們就攀上了關系……盡管這個關系并不牢靠。

  聽聞此言,梅花淡漠的視線便從管事的臉上移開,落在了姜櫻和玉憐身上。

  在將修行者的經(jīng)脈都暫時封閉之后,姜櫻從藥箱里拿出一個小瓶子,倒出一些粉末,然后屈指輕彈,把粉末彈進每一個盜匪的口鼻中。

  在場的三四十個盜匪身上肌肉在藥粉作用下逐漸變得僵硬,姜櫻伸手捏了捏他們每個人身上的肌肉,確認所有人都中招之后咧嘴一笑,“大功告成!”

  說完,她從乾坤袋里取出一個酒精瓶,將用過的銀針浸泡了進去,又拿出一個噴劑清洗了一下雙手——誰知道這些盜匪身上有沒有隱藏什么病菌?

  梅花收回視線,在管事暗含著期待的緊張注視中,接過了那個小木箱,輕輕頷首,“好?!?p>  姜櫻走了過來,對管事笑著一指那些盜匪,說道:“現(xiàn)在你們可以把他們帶回玉門關了,將他們交給大營,會有人來處置他們的。”

  隨后,她就帶著玉憐走上了馬車,而梅花也坐回了駕駛座,手握韁繩,準備再次啟程。

  “去去去,都去把那些狗東西移開,不要讓他們擋了恩人的路!”管事一邊吩咐著,一邊關注梅花那邊,看到他通過身后的那個孔洞將裝著寶珠的木箱放入了車廂里,便暗自松了口氣。

  他們車隊受損嚴重,許多挽馬都受了傷,還死了兩匹,需要回返玉門關休整一下再出發(fā),帶著那些盜匪回去也不算什么。

  離去之前,梅花突然開口:“回到玉門關之后,大肆傳播那枚寶珠在小道手里的消息,除此之外,什么都不要說?!?p>  管事愣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梅花就已經(jīng)驅(qū)趕著馬匹走了。

  隨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禁不住深吸了口氣。

  望著那輛正在逐漸遠去的馬車,管事心中不由自主地感嘆:好重的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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