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苗雨帶上雪曼返回綠島,依舊選擇次日清晨抵達,這是大家通用的方式,緩慢地行程可以節(jié)省能源,同時夜間睡眠中的趕路不會枯燥乏味,更加不會浪費時間。
兩人在陽臺上隔空溝通,小肉圓躺在苗雨腿上數(shù)星星。
“你看這里,對,這里是準心,手要穩(wěn)?!?p> 雪曼持改良過的弓弩雙腿微微張開站立著,一只眼微瞇著透過準心看向瞄準前方的瞄把。
嗖……擦肩而過。
“沒事,再來!多練幾次就行了!”這種弓弩是常用武器,所以作為基礎課程,苗雨認為雪曼還是必須掌握的。
簡單說完,剩下的讓雪曼自己琢磨,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
苗雨盡量不去看雪曼怎么看怎么別扭的持弓弩的姿勢,只能說,這種藝術形象的握弩方式,的確讓人賞心悅目。
苗雨開始琢磨熟悉手里的長弓,這支弓有她身體三分之一高度,普通人的力量根本無法拉開,更不用說滿弓了。
大約兩個小時后,前方有兩個空間屋正在反向行駛而來,苗雨立即警覺地下令:“扒皮,升空三米。”
雪曼也警覺地下達了同樣指令,兩人居高臨下觀察下方。
求敗、靈兒的空間屋?
苗雨心中一動,下意識地讓扒皮掃視屋里。
求敗一家都在,狂魔也在他家中客廳休息。
靈兒一家則只有三個大人,悶悶不樂的樣子,氣氛凝重。最不正常的是,三個人分別在臥室、客房和客廳沙發(fā)發(fā)呆。
苗雨狐疑地收回視線,雪曼看她的表情好奇地問:“怎么了?有什么問題嗎?”
苗雨回過神來,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搖了搖頭。
低下頭看見小肉圓不知何時已經睡著了,她溫柔地抱起小肉圓,抬頭輕聲說:“我抱她進屋?!?p> 雪曼點點頭,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面前,她撫摸著自己的腹部,抵著欄桿望著天空:“阿軍,你在天上看著我和孩子,對嗎?”
“給咱們的孩子取個名字吧?你說叫什么好?”
“阿軍,我想你!”
月光下那張精致的臉淚流成河,苗雨從陽臺上再度悄然退回屋里,望著幽暗的客廳一聲嘆息。
沒有人知道,當年的事情發(fā)生后,她承受了多少委屈,忍受了多少意味尋常的眼光。
獨自分娩、給小天使取了個很仙的名字,四處奔波給她上戶口,背著小肉圓在出租房里做飯菜,夜里挑燈夜讀,白天背著孩子去上班……心酸艱辛的生活,將一個柔弱女子生生磨練成一個女漢子。
生活又豈能盡如人意!
且不說這里的愛哀凄凄,遙遠的天際,一個初級空間屋矗立在半空中,三男一女分別站在陽臺上、窗戶旁,分四個方位警惕地看向后方及四周,忐忑不安。
“曉柒,你確定霸道不會鎖定我們?”邢濤轉頭憂心忡忡地問女兒。
“不確定?!睍云飧纱嗟鼗卮鹱屗闹幸粵?,北風也轉頭充滿擔憂地看向父親。
倒是安寧山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時間,慢條斯理地說:
“我倒是覺得曉柒的猜測是正確的?!?p> 安寧山從陽臺方向回頭,一臉欣賞地看著曉柒,他開始喜歡這個睿智的女孩,如果能成為自己的兒媳婦就好了。
邢濤忙問:“何以見得?”
“我記得上次追殺陸維軍幾乎每次都是十幾分鐘就追到了,而這還是霸道貓捉老鼠的戲弄心態(tài)下刻意延遲,這次我們惹毛了他,居然過了一個小時都沒追來,說明,他鎖定的是人名,他不知道我兒子的全名?!卑矊幧嚼硇缘胤治鲋?,大家都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邢濤和曉柒父女倆相擁而泣。
過了片刻,冷靜下來的北風卻一臉悲戚,聲音低沉地問:“這是不是意味著媽媽已經……”心里一陣刺痛,讓他無法繼續(xù)言語。
安寧山心中一滯,深吸了口氣,背著手看天。
一股淡淡的憂傷襲上心頭,每個人的心情都變得不好了,剛剛脫離苦海的喜悅被哀傷替代。
“你媽媽很偉大,用一個人的生命換取了四個人的重生,我相信她在天之靈一定希望,用生命換回來的兒子,有一天能手刃仇人,替她報仇!”安寧山深沉的聲音在靜逸中回蕩,北風削瘦的臉龐上一雙眼眸從朦朧到寒冷,最后凝結成冰,鋒利如刀!
邢濤怔怔地看著安寧山的背影,逆境中他選擇了麻木順從,認命,眼前的人和自己的親生女兒卻從未放棄努力,邢濤不由將目光轉向女兒,正迎上曉柒燦爛的笑容,一如曾經,躺在他懷里,眸光明媚的那個美麗安靜的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