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遙一襲淡紫丁香色寬袍大袖,順滑的烏發(fā)用淡紫丁香色的絲帕松松一系。
秀英一身淡紫丁香色胡服,腳蹬乳白色靴子。秀發(fā)像胡姬那樣編幾個小辮,辮稍點綴珠子,淡紫丁香色的抹額點綴有一顆紫玉珠。
兩人在門前迎候顧客,俊男美女超級養(yǎng)眼。
前幾日,幾人走街串巷,又網(wǎng)羅街頭閑散人員幫忙散發(fā)傳單,各處街坊張貼廣告。反正那時候也沒干涉市容市政一說。
到了開張良辰吉日,來看熱鬧,來嘗試酒肆菜品的,車馬不絕。
更兼門口金童玉女,不能掃了俊男美女的面子,原本打醬油的也招呼進店??腿私j繹不絕進入大廳。
大廳一位卷發(fā)碧眼西域美人,紅裙配上紅唇,巧笑倩兮,當瀘沽酒。
開張第一天,每一桌客人都有一次抽簽機會。簽上有的寫著‘謝謝光臨’,還有的‘雉雞一只’。中午和晚上各有三桌幸運客人。
中午,客人云集,江遙手握紫玉笛,施施然來到大廳。
“江某愿為諸位助興吹奏一曲《紅窗影》”
江遙長身玉立,一雙鳳目亮如星辰。
笛聲響起,喧鬧的大廳霎時安靜下來,眾人屏息靜氣,以為天上的音樂應是如此吧。更兼江遙容顏仙姿渺渺。
一曲終了,人們拊掌叫好,江遙如一朵紫云飄然無蹤。
晚上胡姬獻舞,輕盈的身姿柔若無骨,充滿異域風情的舞蹈令客人目眩神迷。
杏簾在望的瑤池酒一炮打響,當時有詩云:“瑤池美酒斗十千、飲如長鯨吸百川…”
包渡負責后勤采購,秀英負責主抓全局,胡姬阿詩娜主責招徠顧客。
江遙負責秀色可餐,他閑適地坐鎮(zhèn)酒店大堂,就是一張名片。
晚上客人沒有太壓場,宵禁街鼓響起,關坊閉市??腿岁懤m(xù)離去。
江遙掐時間,趕在城門關閉之前他要出城。白花花的銀子流進來,他沒工夫去數(shù)錢。
“幾位,我先行一步?!苯b對三人歉意地笑笑,拎起攢盒,急匆匆離開。
秀英張張嘴,到底沒出聲,默默地看著江遙遠去背影。
她想說,江大哥,今天初戰(zhàn)告捷,我們慶祝一下。她更想問,江大哥,什么事情,比酒肆還重要?
但她終究什么都沒說。
諾大個攤子,秀英一肩挑起。酒店是關門歇業(yè),大廳還亮著燈。秀英、包渡、阿詩娜挑燈加班。
秀英安置阿詩娜住在布政里。阿詩娜和包渡都在捶打肩膀,按揉腿肚子。
這一天忙活的,腳打后腦勺,就沒坐下來喘口氣。
秀英在柜臺前整理賬目。她是一點都沒覺得累。因為銀子是動力,這動力讓她渾然忘我。
菜品利潤是三成,成本占七成,酒水利潤是六成,成本是四成,酒水時間成本長。
從酒水銷量來看,低檔酒占比二成,中檔酒占比四成,高檔酒占比四成。
江大哥真是的,酒店是開張營業(yè),后續(xù)事宜多去了,這么大事他也能撩開手。留下來,一塊數(shù)銀子,在查擺問題取長補短多好。
包渡整理他采購清單,哪一樣進貨多,哪一樣出貨少。阿詩娜整理客人點菜清單,看哪樣菜品受歡迎。
三人一直忙到后半夜,就在酒店胡亂休息半宿。第二日早早起來準備開門迎客。
顧客就餐人數(shù),超出他們預期,食材儲備有些不足,菜品供應速度還待提高。
總之杏簾在望口碑是打出去。萬事開頭難,好的開頭是成功一半。
安王李溶的母親和楊賢妃是宗族姐妹,楊太妃時常進宮看望楊賢妃,姊妹兩嘮些體己話。
同族同宗自是比別人更近一層,楊太妃來訪,賢妃執(zhí)手相迎。
賢妃一身素白花朵的裙子,德妃走了有一段時間,賢妃這些時日服裝都是素雅顏色。
“妹妹近日清減了?!?p> 賢妃拭淚:“姐姐仙去,妹妹和德妃姐姐相處日久,心里未免悲廖。況且太子時常惹得陛下不快。妹妹有規(guī)勸太子之心,卻把握不好規(guī)勸尺度。故此煩憂?!?p> “奉天承命,有德者居之。”楊太妃勸道。
賢妃話語里對安王很是看重,“太子若是有安王做事的十分之一,圣上又豈會憂心至此。妹妹也不會左右為難,深不得淺不得?!?p> “安王是長輩,又年長許多,若是不明些事理,豈不辜負了娘娘的看重。”
以文宗對賢妃的寵愛程度,賢妃的看法會影響到文宗的判斷。
楊太妃打親情牌,時常到漪瀾殿走動。
安王攻心為上,張羅古玩珍奇孝敬楊賢妃,趙飛燕的鳳凰寶琴,就是被安王淘弄到手,獻給楊賢妃。
楊賢妃極力促成安王好事,楊家人立為王儲,后宮朝堂互為犄角。
太子李永禁足少陽院,離文宗寢宮不遠翰林院東側。在老子眼皮底下,李永規(guī)規(guī)矩矩一段時間。
這天趕上侍讀竇宗直為太子講學,竇宗直問太子:“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眾星共之。太子如何理解?”
“君王以道德治理國家,朝廷自然萬眾歸心?!碧踊卮?,“所以為君之道應親賢臣遠小人?!?p> 竇宗直心想太子大道理比誰都明白,為什么說和做就不能一致?他還是個孩子,樹大自然直。
“太子既然懂得為君之道,為什么不多親近賢良中正人士?而每日與宵小之輩為伍。太子且要記住,成人不自在,自在不成人。何況太子日后是要接任大統(tǒng)?!?p> 竇宗直苦口婆心規(guī)勸,他對太子抱有希望。太子答應著,卻未把侍讀的話往心里去。
回到少陽院太子也不進殿,穿著棠木屐在廊檐下啪嘰啪嘰踩水玩,廊檐下懸掛風鈴叮叮咚咚響。
“殿下外面雨大,小心著涼?!标惪肆寂e著傘隨護身邊,太子腳下水花四濺。
“陰雨綿綿的天,奴才差人來給殿下解悶可好?”
陳克良揣摩主子心思,“太子還是回去換件衣服,”兩人都崩濺了一身水。
陳克良見主子不搭言,只有默默相陪,一把傘都遮在太子身上,自己淋得跟落湯雞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