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你回來了?!?p> 見冷月清睜開眼睛,嚴(yán)聞道緊繃的臉稍微舒展些,隨即他的目光又一沉,詢問:“是否發(fā)生了什么變故?”
他記得之前鎖靈袋在冷月清的腰間顫動,發(fā)出微光,少許之后,迸發(fā)出刺眼的光芒,但那光芒很快便退下去。
冷月清從地上翻身起來,微微一笑:“并無,我們需要趕緊趕往蒙脫村?!闭f著便抬腳往屋外走。
兩人剛邁出門,嚴(yán)聞道便警惕拔出劍,對著臺階下的人大吼一聲:“什么人?”
冷月清趕緊擺手,解釋道:“在無極山遇到的朋友,還請將軍帶上他?!?p> 聽冷月清交代,嚴(yán)聞道二話不說把姜冥從地上扶起來,挪上馬,冷月清也從鎖靈袋召喚出馳駒馬,兩人揚鞭朝蒙脫村方向而去。
待兩人快馬到村口,清心鈴又開始叮當(dāng)作響,冷月清稍感不妙,勒緊韁繩,翻身下馬。嚴(yán)聞道見她反應(yīng)不對,也跟著下馬。
“將軍,你是否發(fā)現(xiàn)什么不對勁?”
“太靜了?!?p> 嚴(yán)聞道眉頭一鎖,聲音警惕:“有血腥味。”
話還沒落,冷月清便快步往村里跑去。嚴(yán)聞道在身后大聲提醒:“公主,小心。”
她根本顧不上嚴(yán)聞道的提醒,她的瞳孔慢慢放大,嘴角帶著驚悚。
此時的蒙脫村尸橫遍地,血流成河,慘不忍睹,血色入眼,腥味竄鼻。冷月清里里外外查看,全村的老儒兒童,無一人幸免。
“該死?!崩湓虑宓吐曋淞R,忿忿道:“到底是什么人?要對蒙脫村下此狠手?”
嚴(yán)聞道從地上拾起一塊晶瑩剔透的琉璃玉,緩緩道:“云溪人?!?p> “云溪?”
“是,云溪人喜愛在腰間帶一塊獨特的琉璃玉,公主你看--”嚴(yán)聞道將那塊琉璃玉置于冷月清眼前。“這塊琉璃玉上刻著名字?!?p> 冷月清定睛一看。“琉云啟?琉家人?”
“奇怪之處在于,云溪人雖然屢次擾宛月邊境,他們往往搶燒打砸,但從沒屠村,這次為何要將蒙脫村滅口?”
“是,之前那老人家說了,云溪騎兵搶過蒙脫村一次了,為何還要特意來滅口一次?莫非是沖我來的?”
“不會?!眹?yán)聞道一手托腮,篤定道:“如果真是沖公主你來的,為何不等你回來就走了?”
“說不定是沖我來的!”
馬背上的人蘇醒,悠閑的伸了一個懶腰,揉搓一下自己的肩膀,又捶打被顛痛的大腿。
兩人朝聲音傳來的地方看去,又互相對視一眼。
“沖你來的?”冷月清緩步到姜冥跟前,“從無極山到蒙脫村,五百里,一夜之間?”
“哈哈……”姜冥雙手抱住搭在馬背上的那條腿,幽幽道:“你帶我來這里,甚至不需要一夜?!?p> “別賣關(guān)子了,你到底想說什么?”冷月清狐疑的盯著姜冥。
姜冥躍馬而下,雙手抱胸?!澳侨捍炭?,把我逼上無極山,讓我遇上你,另一邊知道你會帶我到這里來,早就和云溪騎兵密謀好,屠盡蒙脫村?!?p> “他們這樣做的目的是什么?”嚴(yán)聞道問。
姜冥臉一沉,應(yīng)道:“把名邸卷入宛月和云溪的爭端之中。”
“敢問公子大名?”
“姜冥?!?p> “名邸的二世子?”嚴(yán)聞道一驚,“莫非?”
“你是名邸的世子?居然有人要在名邸殺你?”冷月清初出靈岐山,自然是一臉不解。
“很大可能是姜陵,一邊想鏟除我,一邊想聯(lián)合云溪的勢力助他登位嘍?!苯で逦髁?,卻處處說中關(guān)鍵,但問題是,為何他的語言輕描淡寫,仿佛是在說別人?
“姜陵又是誰?”冷月清問。
“我哥。”姜冥答。
冷月清仰天一嘆,世事繁雜,親兄弟之間互相殘殺都如此狠毒,這一村性命,就更是螻蟻一般任人踩踏。
嚴(yán)聞道一臉悲憤,吼道:“可屠盡蒙脫村的意義何在?”
“姜陵,自然沒有必要屠殺蒙脫村,但如果有人給姜陵下套,坐實他為了殺世子把名邸卷入宛月和云溪的爭端之中的事實呢?”
冷月清捏緊手心?!昂稳??”
姜冥一字一句:“拭目以待嘍。”
冷月清更加不解:“如何拭目以待?”
“公主?!眹?yán)聞道合手細(xì)稟:“顯然,這策劃者是要你做見證人,所以他一定還會出現(xiàn),剛好,我們?nèi)ヒ沓?,必會途徑名邸,那時候,真相就會浮出水面。”
“我們還有幾日抵達(dá)名???”冷月清咬了咬牙?!拔叶ㄒo蒙脫村一村老小討一個公道?!?p> “兩日?!边@次回答的不是嚴(yán)聞道,而是姜冥。
姜冥提出要在此時返回名邸查清此事,但冷月清死活不肯,她以蒙脫村是受名邸內(nèi)部爭端的波及才遭此橫禍為由,硬是要求姜冥必須幫助嚴(yán)聞道將軍一齊將全村老小的遺體安置好,姜冥仍保持了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態(tài)度,一會兒爬上樹睡覺,一會兒溜去另一處玩耍。
就她認(rèn)識姜冥這兩天,聽到他是一名世子是無法相信的,這世上還有這般無所事事的世子?這般世子還有人追殺?
待姜冥走后,她才從嚴(yán)聞道將軍此處了解到關(guān)于姜冥的一些信息。
名邸王姜多年苦心耕耘,卻僅有兩子,就是姜陵和姜冥,姜陵乃是名邸的王后所出,名邸的王后在一場火災(zāi)中燒傷,幾近喪生,但名邸王為她尋遍天下名醫(yī),好說歹說保住性命,王后雖燒傷,容貌盡毀,但王后是鳳家人,名邸王在迎娶王后時當(dāng)著寰帝許下承諾,只要王后在一天,絕不廢后,除了恐懼落人把柄,不廢后的很大原因是王后才華橫溢,能為名邸王治理名邸,安撫內(nèi)外獻(xiàn)計納策,姜無涯對王后敬重,這位長子也不負(fù)所望,雄心抱負(fù)、才華容貌那都是上上等,自然也深受名邸王的喜愛,比起姜冥來說,甚至是偏愛。
而姜冥乃是一姬妾所剩,姬妾貌美卻無背景,雖體貼溫順受名邸王寵愛,但多年在王宮內(nèi)也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步步謹(jǐn)慎,還是在名邸百姓間落了個紅顏禍水的名號,對于這個二兒子,名邸王確是不咸不淡,不冷不熱。
據(jù)說,有人懷疑名邸王后被燒傷一事是這位姬妾所為,但苦于沒有證據(jù),更何況,姜冥也差點喪生于那場大火,但姜冥為何會出現(xiàn)在那場大火之中,至今無人知曉。此后,姜陵處處遏制姜冥,使得人們更堅信那場大火與這位二世子的母親脫不了干系。
“也就是說那位姜陵是為了給母親報仇,想要鏟除自己的弟弟?”冷月清稍稍理解一些。
嚴(yán)聞道分析道:“也不全是,也許是為了以絕后患,名邸王這些年身體不佳,常年靠藥物維持,卻沒有立下遺囑,這長子心急些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p> “可這姜冥,看上去一副與世無爭的樣子……”
“公主,微臣也有疑惑,這傳聞名邸的二世子是一個喜怒不顯于色之人,不喜展露,不喜言語,但今天見到這位世子,卻像一個紈绔子弟,跟傳聞不太一樣?!?p> 不喜展露,不喜言語?她在無極山上見到的姜冥確是如此。
“或許是因為我與他同歷苦難。他對我沒有那么防備?”冷月清摸了摸鎖靈袋,想起那塊血玉,又回想到姜冥在無極山下對她說的那些輕薄話,她臉上染上紅暈。
“同歷苦難?”嚴(yán)聞道發(fā)出怪異的聲音。
冷月清也只好紅著臉將她如何在碧靈湖救了一位少年,如何在無極山遇上他,如何經(jīng)歷了跳崖的事一一說了出來,但那些難以啟齒的對話肯定是能省就省的。
“原來如此?!?p> “將軍,這姜冥是名邸的世子,為何會出現(xiàn)在碧靈湖?”冷月清問。
嚴(yán)聞道思索片刻,道:“其實,王爺去世時,各城邦都沒有派來祭奠的人,姜冥世子以個人的名義來吊唁過王爺,我們?yōu)榱瞬蛔屖雷邮芰餮苑亲h,并未將此事告知天下。”
“他去吊唁過父王?”冷月清雖吃了一驚,心里卻莫名一陣竊喜。
念想一回想,初次見到姜冥時,他那一身著裝,她恍然大悟。
嚴(yán)聞道見她一副嬌態(tài),趕緊提醒道:“公主,切勿對這位世子掉以輕心,更不要對他有……,不瞞公主,姜冥世子之所以去吊唁王爺,也是因為他獨身去羽都向鳳家獨女鳳歸晚求親,途經(jīng)宛月,由此事便可知,此人的雄心不在兒女私情,而在天下。公主更不要被此人的言行迷惑,他不簡單?!?p> 求親?冷月清仿佛被潑了幾瓢冷水般打了一顫,心里面空落落。原來,他心有所屬?
什么定情信物,什么……
全都是玩笑?
她拍了拍臉,讓自己清醒一些。是她自做多情了。
“多謝將軍提醒?!彼行臒o力的拍了拍小紅馬,催促它加快加腳步。
或許,姜陵如此著急要鏟除姜冥,就是因為他鋒芒漸露?
冷月清的計劃是刻意進(jìn)入名邸城,以途徑為由拜訪名邸王姜無涯,引誘屠殺蒙脫村的真兇利用她坐實姜陵的罪名,然而事情并不是她想的那么簡單。
在距離名邸城十里外,突然設(shè)起了關(guān)卡。
對方似乎知道她不在送行的大隊伍之中,直接讓隊伍入城。
但當(dāng)她和嚴(yán)聞道走近,關(guān)卡處的士兵上下打量了她許久,一群士兵接二連三圍了上來。
“你是?”最前面的士兵撫著腰間的佩刀問她。
“不瞞您說,我和小女是來名邸探親的。”嚴(yán)聞道見勢一個馬步朝前,將小紅馬身上的冷月清護(hù)在身后。
“探親?通關(guān)文書呢?”
嚴(yán)聞道從懷里掏出琉夫人提前準(zhǔn)備好的文書,遞上前給那士兵查閱。
那士兵看了一會兒,就召集一群士兵在一旁竊竊私語,討論了一番。許久,他和那一群士兵圍了上來。
“官爺這是何意?”冷月清狐疑一問?!翱墒俏覀兊耐P(guān)文書有異?”
“無異,公主身份高貴,這些兄弟負(fù)責(zé)保護(hù)您的安全,公主請吧?!笔勘捳Z雖恭敬萬分,可這一群士兵卻是絲毫不帶一份善意。
“你們的消息可真是靈通啊。”嚴(yán)聞道打趣一笑。
“公主請吧?!?p> 那士兵表情帶著幾分不耐,甚至殺意。
侃生
最近期末啦,論文太多要寫,這個月更新估計要很慢了,對不住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