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澄澈而干凈,干凈的讓人像是初春時節(jié)融化的雪水,美好而純粹。
幾朵白云沐浴在陽光下,暖陽的光亮透過云間的縫隙灑向大地,璀璨而溫暖,這樣溫暖的陽光幾乎要迷了沐子酒的眼。
萬明樓中很是喧囂,沐子酒坐在那里,她墨發(fā)紅衣,倩影溫柔,當(dāng)她看到徐剎時,那原本平靜的心湖,便泛開了細(xì)細(xì)的漣漪。
她一直覺得,在乞巧節(jié)上接住她的徐剎,是個很溫柔的人,只是這份溫柔很少表現(xiàn)出來而已。
沐子酒歡喜的笑著,她來的很早,卻沒有絲毫不耐,因?yàn)榈却靹x的時間對她來說,一點(diǎn)都不慢。
而徐剎瞅著眼前的沐子酒,只覺得她腦子有問題,心下更添了些煩悶,卻不得不按捺住性子,與沐子酒聊天:“我與沐姑娘一見如故,姑娘以后便不要再叫我徐公子了,太生分,沐姑娘叫我徐剎便可。”
沐子酒怔了怔,她的耳尖爬上了粉:“嗯,徐剎……你以后也別叫我沐姑娘了,叫我沐子酒便可?!?p> 徐剎輕笑,他的聲音低沉:“好,沐子酒?!?p> 隨著這聲“沐子酒”傳進(jìn)耳中,沐子酒感覺自己的腦袋轟的一聲,好似又炸出了煙花。
她小心翼翼,又羞澀的看著徐剎,感覺心像是被一汪溫水覆蓋上了,酥酥麻麻的,好生喜悅。
好生開心。
隱秘的歡喜壓在沐子酒的心底,她眉眼彎彎,笑的純粹,不假思索的說道:“你長的真好看。”
你長的真好看。
如此直白,如此純粹。
徐剎被這話語燙了下,但一個如果不喜歡另外一個人,那么她做什么,都是錯的。
可很顯然,沐子酒此時還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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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之前,在徐剎的生母由于身份低微而被他父親的妻妾活活打死時,徐剎便認(rèn)為,只有站著,才能俯視這個世界。
他要有權(quán),要有勢。
要高聲大笑,要海闊天空!
要這世間權(quán)勢,無人能出他其右!
如今,沐家便是他權(quán)勢上的一塊踏腳石。
而徐剎身為一個情場高手,對付一個沐子酒,著實(shí)是簡單無比,哪怕不喜歡她,卻照樣能把沐子酒騙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不過短短一月,便已成功同沐家商量婚事了。
他這樣精心設(shè)計的陷阱,早已讓自小被養(yǎng)在閨閣的沐子酒淪陷。
婚事定下的幾周后,
夕陽沉沒在地平線的邊際,它的余暉照耀在地面的水洼上,于是水洼便閃著光,熠熠生輝。
沐子酒的眼眸在夕陽下也微微閃著光,如同銀河中的橙色星云一般,有著溫暖的色彩。
她歪著頭,自以為隱蔽的偷偷去觀察徐剎的表情,猜測徐剎想要說些什么。
雖然什么都沒猜出來,可沐子酒還是很開心。
她總是想牽著他的手。
總是滿心滿眼都是徐剎。
總是不想離開他的視線。
總是情不自禁的跑去找他。
總是憧憬規(guī)劃著二人的未來。
沐子酒淺淺的笑著踩上了地上的水洼,她望著水洼上的波光瀲滟,不禁感嘆道:“時光好溫柔啊?!?p> 徐剎詫異的看向沐子酒,時光可以說是世間最無情的東西了,時光好溫柔?!
徐剎幾乎要嗤笑出聲,看沐子酒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白癡一樣:“你居然會覺得時光是溫柔的?”
沐子酒渾然不覺,她扯了扯衣角,有些害羞,卻還是說出口了:“因?yàn)槲蚁矚g你呀,所以才感覺時光很溫柔啊?!?p> 她悄悄瞅了瞅徐剎的胸膛,夕陽西下,昏暗的光線下有些看不清,可即使光線已經(jīng)夠暗了,沐子酒還是巴不得光線更暗一些,這樣她才有勇氣敢撲進(jìn)徐剎懷里。
徐剎卻厭惡的道:“你能不能不要總是把‘喜歡’兩個字掛在嘴邊?你的喜歡未免也太廉價了些!”
沐子酒垂著眼,聲音有些干澀:“對不起……喜歡你,情難自禁?!?p> “呵!”徐剎冷笑著拂袖而去。
沐子酒看著徐剎離去的身影,想要追,卻又想起家人的教導(dǎo),女子要矜持,不可以沒有儀態(tài)。
但是,沒有哪個女子在戀愛中會絲毫察覺不到自己愛的人的不對勁,沐子酒對徐剎不喜歡她這一點(diǎn),并非是全然不知。
沐子酒輕輕笑了笑,她再不遲疑,大踏步追了上去,一頭墨發(fā)因著她大踏步的動作在風(fēng)中飄散開來,絲毫沒有她該有的矜持和儀態(tài),可沐子酒沒有管。
風(fēng)中傳來了沐子酒帶著歡喜的些微聲音,
“你不喜歡我也沒關(guān)系的呀,大家都說女追男隔層紗?!?p> “如果我放下自己那莫須有的,甚至有些可笑的驕傲與矜持,主動去追你,你是不是就會喜歡上我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