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重的煞氣如紅暗色的陰云般,層層環(huán)繞籠罩在孟具身周,一縷又一縷鋒銳的氣芒沒入他的頭頂,狂烈的靈元橫沖直撞的掀開他周圍的地皮,炸出一團團碎石,再以音爆般的速度直沖云霄!
可日影站在風(fēng)暴中,卻像站在自家的后花園里,他觀賞著這場蛻變。
孟具的身影在暗紅的煞氣與靈元中若隱若現(xiàn),當他緩緩從風(fēng)暴中踏步而出的時候,無論穿影教的其余教眾還是他先前的袍澤,都忍不住的汗毛倒豎——那是對能夠決定自己生死的生命的本能的畏懼。
然而,日影一種強絕的碾壓姿態(tài)出現(xiàn)在孟具的面前,并為穿影教的眾人注了一劑強心針,同時為除了穿影教以外的勢力諸人,帶來了……深重的恐懼!
“你還記得你是誰嗎?”日影聲音平靜。
孟具看著日影,面上有著一種殘酷而詭異的懵懂,他心頭泛上一股強烈的危機感,但他依舊在笑著,那笑容很憨厚,如同他面對妻子時的笑容:“我?我是誰……”
孟具摸著腦袋想了想,而后搖搖頭:“不知道,我好像……叫孟具?”
“隨便了,就叫孟具好了?!?p> 日影:“要跟我走嗎?可以見到白余。”
孟具愣了愣,內(nèi)心翻涌出一股莫名的情緒,他不記得白余這個名字,卻在聽到的一瞬間想要去殺了這個人。
日影像是看穿了他在想什么:“不能去殺白余,你會是他的同伴?!?p> 孟具憨憨的哦了一聲,然后答應(yīng)下來:“好?!?p> 在他答應(yīng)的那一剎那,日影早就準備好的誓約的力量回蕩在二人腳下,并編織出一個華麗的紋路。
如果他違反了誓約,那么,殺了白余后,他會死。
“歡迎加入穿影教,我是日影?!比沼霸诿婢呦挛⑿χ缡钦f道。
而坐在城墻上的白余則一邊咧著笑,一邊拿著一柄骨質(zhì)小刀割開了自己的手掌,血液流的很快,他歪著腦袋看了看,像是在期待手掌中會不會長出鮮艷的花朵。
白余切開自己的手掌,撕掉了一層皮,用血管纏繞住手掌后,打了個繩結(jié),然后被切開的器官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最后生長成一個畸形的樣子。
這種情況非常不符合科學(xué),但它就是發(fā)生了。
白余看著自己畸形的器官,好似不怎么滿意,于是他又掰斷了自己的幾根手指,血液好似蚯蚓一樣蜿蜒,
白余瞅瞅自己另一只手中握著的斷指,覺得好像哪里不太對,
所以他把斷指塞進口中,頗為享受的嚼著,那姿態(tài)像是在嚼薯片,
嚼完后白余好似滿意了一點,
白余居高臨下的注視著自己畸形的手掌,
黑紅色溢滿了白余的瞳孔,白余像是揭掉了偽裝般,他看向自己手掌的視線恍若實質(zhì),與上一秒完全不一樣,那視線粘稠,平靜,漠然,卻又混雜著難以言說的情緒,讓人不由得生出一種……來自基因深處的懼怕。
他硬生生拔斷了手掌,然后繼續(xù)注視著它,
在白余的注視下,
那手掌的形狀一點點改變,它變成了一個……魔物?亦或是一團血肉植物?
這植物長的顯然不是很符合人類的審美,但很快,它就變得“漂亮”起來,
它的表層光滑的像是眼珠的表面一樣,那如同人類口腔般嫣紅的“花瓣”徐徐綻放,碎骨變?yōu)榱松车[般大小的白色鋸齒,鑲嵌在“花瓣”的邊緣,竟然還有些可愛?
不過片刻,這株植物就真的變成了玫瑰,然后它在白余的視線中漸漸僵硬,它的花瓣在光下泛著血玉一樣的光澤。
當孟具來到穿影教的總部時,白余早已等在那里,他咧嘴笑了:“這朵玫瑰,是為你和你死去的妻子塑造的,孟具,你喜不喜歡呢?”
孟具雖然不知道他的妻子是誰,但他突然很難過,可他還是接過玫瑰,能看出來,他是真的笑的很高興:“謝謝啊?!?p> 入教一事,便這么完成了。
而穿影教有了孟具的加入,當真是如虎添翼,又是幾年,繼白余之后,孟具的兇名也傳開了。
那個曾經(jīng)對抗穿影教的人,成為了穿影教的一員大將。
與惡龍搏斗者,自身也成了惡龍。
一座被火焰焚燒的城池內(nèi),這座城池其實跟穿影教沒什么仇恨,可它阻礙了穿影教的發(fā)展,所以要被拔除。
白余和孟具現(xiàn)在正帶領(lǐng)教眾殺的暢快,不管他們心里是怎么想的,但他們表面上配合默契,動作行云流水,
日影卻沒有出手。
他很少出手,而見過他出手的,基本都死了。
所以哪怕是在穿影教內(nèi),日影的修為和功法武器什么的,也是個秘密。
迄今為止,外界和穿影教的成員連日影用的是刀還是劍都不知道,更不用談日影的命物和領(lǐng)域是什么了。
不過……日影看向城中的某個棚窩處,那里傳來了一縷熟悉的氣息。
那縷氣息,是他之前留在沐子酒的神識上的,
沐子酒神識轉(zhuǎn)生,估計記憶都忘光了,新的她約莫也活了十幾年了,很難說她還是不是那個沐子酒,而不是別的什么人。
但刻在靈魂深處的性子多多少少也會剩下點。
而沐子酒可不僅僅是修煉天賦高那么簡單,否則日影哪里會那么好心的費力氣送她去轉(zhuǎn)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