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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枉謀中計(jì)

第二章:褪盡鉛華,初相逢

無枉謀中計(jì) Amoo 5685 2019-11-23 17:52:26

  “小姐為何撒謊?當(dāng)年明明是小少爺自己貪玩被絆倒摔進(jìn)了蓮池,小姐為了救他可不就是差點(diǎn)淹死了么?!背跸泥僦鞖夂艉舻淖呓瑢⒑门谒募缟?,云姕烑攏了攏狐裘,笑睨了她一眼。

  “就你話多?!?p>  “小姐莫不是嫌棄我?”初夏嬌俏的原地轉(zhuǎn)了個圈。

  “噗嗤,嫌棄你?哪個敢?我家初夏可是一朵嬌艷牡丹花,也不知將來會被哪個摘了去?!?p>  “小姐你怎地如此討厭!”

  “初冬呢?”

  “跟著小少爺呢?!?p>  “恩。初冬做事總是周全的很。”

  “那我呢?”

  “你?。刊傃绢^一個!”云姕烑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初夏的腦門。

  “小姐你還沒說到底為什么呢,這吃力不討好的。”

  “他才多大啊,我?guī)偷牧怂粫r,幫的了他一世?再看眼下,哪里來的時間容許他慢慢成長?他太良善,不懂人心世故。又太單純,不懂明辨真假?!痹僬f,我說的,也未必不是實(shí)話,不是嗎?看不到的角落了,揚(yáng)起的發(fā)遮住了她的表情,以至于初夏并未看見她臉上的茫然。

  “可是剛才看小少爺失魂落魄的表情,是真?zhèn)哪?。他這般依賴小姐?!?p>  “是啊,真?zhèn)哪?。方法雖不甚好,卻很實(shí)用,不是嗎?”

  “可是,小少爺要是真的怨恨小姐可如何是好?”

  “是啊,如何是好呢?”云姕烑有些疲憊的揉著額角。

  “小姐明明是良善之人。”

  “呵,你又知道了?”

  “看看這云家上下,受小姐恩惠的有多少,小姐怎就當(dāng)不起這良善二字了!”

  “就你能說會道,去,還不給你家小姐端壺酩仙醉來,這月色如畫,豈能浪費(fèi)?”

  “小姐怎地如此貪杯?”

  “今朝有酒今朝醉,你個丫頭小小年紀(jì)怎地如此啰嗦,和老太婆的裹腳布一樣,又臭又長?!?p>  “小姐就愛編排人。”初夏恨鐵不成鋼的跺了跺腳,轉(zhuǎn)身離去。云姕烑一人坐在池中央,腦海里無數(shù)過往像幻燈片一樣閃過,就好像發(fā)生在昨日。那一日,她睜開雙眼,入目的便是一張輪廓分明的臉,她詫異的轉(zhuǎn)動著眼珠,看著自己小小的手,簡直不可置信,多可笑,一個罪大惡極的人,卻以這種形式重生?

  “未央,快看,我們家女娃兒是不是特漂亮,你看她的眼珠多靈活,一直看我呢”

  “好了好了,趕緊放下來,你別舉那么高,當(dāng)心嚇著她?!比岷偷呐晱纳砗筠D(zhuǎn)來,她忍不住再次試圖扭頭看去。

  “你看你看,她在找你呢?!痹普鹛毂е齺淼酱策?,那是她第一次見到她的娘親,柔和的眉眼,精致的臉頰,滿臉都是寵溺的笑意。云姕烑撲閃撲閃的眨著眼睛,娘?對一個孤兒來說,這是多溫暖的字眼。

  “名字呢?取了嗎?”未央伸出手指,輕輕的觸碰著她的臉頰,輕柔的生怕碰壞了她。

  “嘿。早就想好了,云姕烑,字焮楽。美麗又耀眼的光,爹的小焮楽是不是也歡喜?長大了一定比你娘親還美。是不是?!币?yàn)榘W,她忍不住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你看,她笑了。她也很喜歡這個名字。”娘親柔和的笑著,也不說話,伸手從枕下拿出一個小金鎖,緩緩戴在她的身上。

  “娘親的小焮楽,愿你歲月未染,與世無憂?!?p>  “你傷了身子,等你身子養(yǎng)好了,我們再要個兒子,叫灼華,灼灼其華。湊一個好字,未央,你說可好?”娘親的臉染上紅霞,嬌俏的瞪了眼這個粗漢子,眉間卻滿是喜悅。

  “好?!蹦且粋€輕柔的字眼,自此,溫柔她往日所有的歲月。

  那一天,她來到這個茫然無知世界,因?yàn)槟莻€溫暖的笑容融化了心底所有冰霜,她有了美麗的名字,溫柔的娘親,霸氣的父親,再后來,她有了可愛的弟弟,一個小小的蘿卜頭,總是屁顛屁顛的跟在她后頭阿姐阿姐的叫著,從此以后她再不是孤身一人,再不必每日每夜活在死亡的噩夢中,她想著,也許生命也并不是那么糟糕。是誰,是誰膽敢破壞她好不容易得來的幸福,怎么敢,怎么能!

  “小姐?”初冬回來的的時候正對上滿面殺氣的小姐,很是詫異,在她的臉上,很少出現(xiàn)這種表情,她總是柔和的,這般厲色,定是傷心到絕望了。聽到初冬的呼喚,氣息瞬間回攏,就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仿佛剛才那個人,并不是她,不是她希望的她。

  “回房了?”

  “恩?!?p>  “小姐。”

  “恩?”

  “為何?”

  “你倆果然是姐妹。問的問題都一樣。”正說著話,初夏已經(jīng)提著酒壺步履匆匆的走了回來。

  “小姐,酩仙醉?!?p>  “初冬,你看看小姐,這大冷天的,非得在這坐著喝,是何道理。”

  “管家婆,到底你是小姐還是我是小姐啊。”

  “你看你看!她還嫌我!”

  “酒不醉人人自醉啊,笨丫頭?!痹茒湠靼肱吭跈跅U處,一口飲盡初冬遞來的酩仙醉,瞇著眼看著天空中的月亮。

  “我想阿爹阿娘了。”話音未落,一個人影便沖了進(jìn)來,一頭撞進(jìn)她的懷里,手中的酒灑了大半。

  “你騙人!”云姕烑詫異的看著懷里緊緊箍著自己的人兒。

  “我哪里騙人了?”

  “你就是騙人!”

  “好好好,是姐姐的不是。”滿是無奈。

  “本來就是你的不對。”

  “那你說說我怎么就不對了?”

  “我問云叔了!云叔說你最喜歡我了!當(dāng)時你明明和云叔在一起放風(fēng)箏來著!明明就是救我的!才沒有推我!”云姕烑一愣,緩緩笑了,可是那個笑容,總讓人覺得摻雜著什么,說不清道不明。

  “好了好了,快放開,像什么樣子?!?p>  “就不放。”

  “你箍的這樣緊,阿姐都要喘不上氣了。”聽到她的話,云赪燚終于松開手,抬頭看向她。

  “為什么騙人?”

  “就是!”初夏忍不住附和道。

  “不告訴你?!痹茒湠髑纹さ恼苏Q?,這時的她才讓人覺得多了幾分這個年紀(jì)該有的天真。

  “……阿姐,你怎么這么討厭!而且還有很多秘密。”一邊的初夏狠狠點(diǎn)頭表示贊同,云姕烑看著眼前嘟嘴生氣的孩子,忍不住笑了起來。

  “阿姐笑起來真美,跟仙女似的。”聽到他的話,云姕烑笑的更柔了。

  “是啊,阿姐的秘密可多了,你什么時候才能發(fā)現(xiàn)呢?”

  “哼。不告訴就不告訴,我早晚自己會知道的。”

  “好啊,那阿姐等著你?!痹茒湠鲗⑺ё谧约荷砩希衲赣H一樣哄著他。

  “阿姐。我還是想阿娘怎么辦?”

  “恩,阿姐也想了。”

  “那阿姐給我唱歌吧,阿姐唱歌可好聽了。”云姕烑笑了笑,柔美的歌聲喃喃響起,飄蕩在月色里。

  “風(fēng)蕭蕭,夢里不知花多少,幾進(jìn)凡塵惹塵囂,多逍遙。

  “云起遙,夢里故事終全消,繁花落盡徒喧囂,玉逍遙。

  “風(fēng)起云消,終不過往事,凄凄草草。

  “云遮霧繞,卻不過舊時,暮暮朝朝。

  “何事憂,何事擾,抵不過風(fēng)輕云淡事事消。

  “曲憑欄,任逍遙,終不過過往云煙曲蕭蕭。

  “風(fēng)蕭蕭,云起遙,夢里花落知多少。

  “云飄飄,霧繚繚,最是逍遙云歌謠。”一曲閉,連空氣都靜謐了下來,云姕烑垂眸看著懷里已沉沉睡去的孩子,側(cè)頭看向身后已聽得入迷的雙碧。

  “學(xué)藝不精,自行領(lǐng)罰去吧。”雙碧一驚,詫異的看向她,云姕烑搖了搖頭。

  “客至未迎,此錯一??椭炼鄷r而未知,此錯二?!彪p碧一怔,精神瞬間緊繃,戒備的站至她身側(cè),雙手扣在腰間,云姕烑擺了擺手。

  “無需。可認(rèn)罰?”

  “認(rèn)罰。”

  “錯其三?!?p>  “還有?”見初夏一臉沮喪的看著她,忍不住笑了出來。

  “是啊,沒見你家小姐就快被這小祖宗壓斷了手么,還不趕緊接過送回去,莫要著涼。”初夏快速接過,抱在手里掂了掂。

  “果然是練武的,抱在懷里都不嫌累,這孩子長的快,我都要抱不動了?!背跸莫q豫著遲遲不肯離去。

  “沒事。要出手早出手了,哪能光當(dāng)個梁上隱君子。”初夏側(cè)頭看了眼初冬,初冬點(diǎn)點(diǎn)頭,初夏眉頭一皺,轉(zhuǎn)身離去。

  “要不要喝一杯?這酩仙醉可不是誰都有幸能喝的?!闭f著將身側(cè)的一壺酩仙醉拋了出去,果然,屋檐上飛出一人,一身黑衣一閃而過。

  “果真香甜。”一道男聲從屋檐上緩緩傳出,刻意壓低的嗓音在這月夜里格外撩人。

  “卿本佳人,奈何做賊?!奔犀N一口酒噴了出來。初冬看著滿是笑意的小姐,默念道:小姐的惡劣因子又開始作祟了。姬南琋緩緩了神,閑適的躺倒在屋檐上,一手枕著頭,一手提著酒。

  “小姐可是會武?”

  “你猜?!?p>  “你那兩位武功高強(qiáng)的侍女都不曾發(fā)覺,你怎知我在上面?”

  “耳聰目又明。”

  “……剛才的歌不曾聽過,小姐何處得知?”

  “隨便哼的?!边呎f邊接過初冬遞過來的酩仙醉酒飲盡,許是有了些許醉意,云姕烑的臉頰微微泛紅,媚眼如絲的瞅著一旁的初冬。

  “吾家有女初長成,也不知道日后誰家少年郎摘了你這朵白牡丹?!陛p佻的勾起初冬的下顎,一臉的紈绔子弟樣。

  “小姐。你還是先把自己嫁了吧?!?p>  “唔,我家的紅牡丹驕氣,連白牡丹都會扎人了。哎?!?p>  “……”聽著底下的對話,姬南琋一陣錯愕,這位云家小姐當(dāng)真是與眾不同。

  “小姐很是豪放啊?!?p>  “不比閣下,閑來無事,夜窺他人庭院,莫不是為了一睹本小姐芳容?”

  “哦~難不成是想入贅我云家?”

  “……”他被調(diào)戲了?他居然被□□裸的調(diào)戲了!活了十九年,他還是第一次在嘴皮子上落了下風(fēng),還是敗給一個女孩家家。身邊的呼吸聲加重,姬南琋側(cè)頭看去,只見平時沉默寡言的莫汀微微抽動的嘴角,姬南琋斜昵了他一眼,正想說話,一陣撲騰聲打斷了他。

  “咦?”一只彩色鳥緩緩降落在初冬手上,初冬解下鳥兒腳上的竹簽。

  “小姐,信?!蔽蓍苌系募犀N眉峰一挑。云姕烑伸手接過,臉上的笑容如花般綻放。這幾年,每隔幾日都會接到他的來信,那是她心底最柔軟的部分。緩緩展開,俊秀的字跡躍然紙上:思之、念之、盼之,何時歸矣?聞傷意,恐憂之,待汝歸期,十里紅妝迎卿依。一陣風(fēng)吹過,紙張緩緩飄入蓮池。

  “小姐?”

  “無妨?!?p>  “但問歸期未有期啊?!痹茒湠骺粗殴{緩緩沉入水中,一陣涼風(fēng)吹過,吹散了她的情思?!斑@蓮池風(fēng)景,可堪入目?”

  “甚好?!?p>  “不知閣下到訪,所謂何事?”

  “你不是很是聰慧么?不如你來猜猜?”

  “猜?這大半夜的,我可沒興趣陪你們風(fēng)餐露宿,不如你們就留下來慢慢觀賞吧,也好當(dāng)個辟邪鎮(zhèn)妖符。”

  “她的意思是拿我鎮(zhèn)妖?”莫汀用力點(diǎn)了點(diǎn)頭。

  “你這女人怎么說變就變,翻臉比翻書還快。”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yǎng)也。你是不是傻?”

  “……”莫汀試著運(yùn)功,氣沉丹田卻空空如也,試著起身,才發(fā)現(xiàn)腿已經(jīng)麻了。暗嘆一聲糟糕,居然著了人家的道。

  “這酒?”

  “我可沒在酒里下毒。我說我不會武就不會啊,果然是個傻的?!?p>  “噗嗤?!钡ǖ某醵既滩蛔⌒α顺鰜恚倚〗忝看我缓染?,氣死人不償命的本事就會發(fā)揮的無限大。

  “你這女人也太心狠了,剛還要我入贅,這會怎就翻臉不認(rèn)人了?!奔犀N倒是淡定的很,知她無傷人之意,干脆躺了回去,說話也隨意了些。

  “你奈我何?”

  “姑娘,這大冬天的,不如放我們離去?”聽到莫汀的聲音,云姕烑倒是詫異了下。

  “咦?你會說話咩?我還以為是個啞巴呢,我說,你們到底來做什么的?”

  “逛園子唄。”

  “這里又不是窯子?!?p>  “你…你…”姬南琋被堵的一愣,一時間居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不問君來何處去何方,看你并無傷人之意,我只問你為何而來,你說了我便放你離去?!奔犀N猶豫了下,緩緩說道

  “鶴城一戰(zhàn),云將軍死的有些蹊蹺,我來看看。”

  “與卿何干?”姬南琋沉默了下,說道

  “白芷國退兵,突圍鳳丘?!?p>  “鳳丘?如今四國,白芷、乾蒼勢強(qiáng),蒼碩勢弱,偏就鳳丘不偏不倚,不圍你圍誰?”說著,伸手一揮,一陣茶花香飄過,姬南琋和莫汀對視一眼,這云家小姐果然并不簡單,國事甚詳,且聰慧非常,能文又似乎善武。

  “鳳丘姬南琋?小郡王爺,倒是幸會了。我云家可不是市集庭院,今日放你們一馬,莫要再犯?!背醵闷馃艋\,云姕烑攏了攏身上的狐裘,漫步離去,聲音緩緩散在風(fēng)中。

  “月黑風(fēng)高夜,殺人放火時?!眱扇嗽谖蓍茼斏弦粋€趔趄。

  “爺,她是怎么知道的?這云家小姐,著實(shí)詭異的很啊?!?p>  “是啊,詭異的很,有趣的很吶?!奔犀N摸著下巴遙看著那白色身影消失在黑夜拐角處。

  “這乾蒼,真是熱鬧。眾人怕是都小看這云家女了?!奔犀N斂去了嬉皮笑臉的神情,嘴角邪魅的一勾。

  “入贅?不大可能,娶過來?好像很不錯。”莫汀再次一個趔趄。

  “爺,這話要是被侯爺知道了,估計(jì)得打斷你的腿!”

  “切,你果真無趣。倒不如那兩個丫頭,一個嬌俏,一個卓然。”

  “我……”

  “走了走了,回家睡覺。我可是很期待的?!?p>  “期待什么?”

  “……沒什么,你個榆木腦袋?!?p>  清晨,銀裝素裹。云姕烑和云赪燚一襲白衣,走在送葬隊(duì)伍的最前方,道路兩旁圍滿了自發(fā)素衣果身的民眾,隨著姐弟二人一步步走著,那時不時傳出的抽噎聲傳達(dá)著他們的悲傷。

  “云小姐,以后有什么事,盡管說?!?p>  “對,我們都是粗人,有什么事就吱個聲,要是有人欺負(fù)你們,看我們怎么收拾他!”云姕烑站定,拉過弟弟的手。

  “多謝諸位前來送家父家母最后一程,請受小女一拜。”說著盈盈拜倒。

  “小姐說的哪里話,不是為了我們云將軍又怎會……”

  “是這個理!自從云家軍來了以后這鶴城就當(dāng)真是銅墻鐵壁,我們是一家人,怎地說兩家話!”

  看著一張張熟悉又熱忱的臉,云姕烑眼眶泛紅。

  “那諸位,便隨我姐弟二人,送他們最后一程吧?!?p>  “阿燚,記得云家軍歌么?唱一遍吧,我們,送他們走?!痹期W燚狠狠吸了吸鼻子。

  “金戈鐵馬云家將,萬里河川擋臂山,家未還,怎歸山。

  螳臂當(dāng)車無降將,云家兒郎戰(zhàn)沙場,左刀郎,右劍傷。

  戰(zhàn)未還,魂歸鄉(xiāng),未聚千里好兒郎,戰(zhàn)至殤?!焙坪剖幨幍娜巳候暄讯?,蕩氣回腸的歌聲在山中回蕩。

  “倒不愧是云家將。沒白擔(dān)了那虛名?!?p>  “我們走?!奔犀N再次看了一眼原處的人群,一揮手,調(diào)轉(zhuǎn)馬頭,疾馳而去。

  “葬!”云姕烑站在高處,一揮手,看著棺木緩慢下沉,每一個動作都成慢鏡頭,從此以后,陪伴著他們的將是這廣袤的大地,天空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小姐!”云叔疾步走至她身側(cè),急切的模樣讓她有些詫異。

  “怎么了?”

  “圣旨到?!?p>  “呵,這么急?”云姕烑一愣,說著側(cè)頭看了眼迎風(fēng)招展的云家軍旗,然后緩緩笑開,隨手整了整自己干凈的衣服。

  “那便隨我,接旨去吧。”

  “奉天承運(yùn),皇帝詔曰:驃騎將軍云震天,勇武善戰(zhàn),屢立奇功,然鶴城一戰(zhàn),痛失愛將,朕心甚悲。故晉封一等云親王,劃滬川以南為之封邑,世襲罔替。其女云氏姕烑,天資聰穎,善解人意,感其父之功績,冊封云染郡主,賜鶴城為其封縣。然,其子尚幼,國不可無可用之將,故,承令上交虎符金印,感其孝心,特允其所請,待期滿,再行回京。小王爺,小郡主,接旨謝恩吧?”

  “臣女(臣子)叩謝皇恩,皇上萬歲萬萬歲?!痹茒湠鳡恐期W燚的手緩緩起身,朝一邊的初冬示意了下。

  “公公一路辛苦,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蔽汗χ鴴吡艘谎鄢醵稚系男『凶樱焓纸舆^掂了掂揣進(jìn)懷里。

  “哪里的話,郡主厚愛,那是奴才的榮幸。彧殿下也很是思念郡主呢?!痹茒湠饕汇叮従徯﹂_。

  “如此。倒是承蒙關(guān)照了?!?p>  望著遠(yuǎn)去的儀仗,云姕烑抬頭望了望天,她不懂,為何這樣的人,這么的急不可待,她的爹娘會一生效忠,她不懂,為何明知結(jié)局,她的爹娘還是義無反顧,她甚至不懂,她答應(yīng)阿爹的話到底對不對,要用一生去信守她的承諾?此刻的她茫然,卻仍舊固執(zh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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