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xí)r,柴峻睡得正酣,聽到外頭有人敲門,他翻了個身,沒理會。敲門聲越來越大,他嚷道:“門沒閂,進來!”
王五奎一陣風(fēng)似的跑了進去,虎目圓瞪,精神抖擻,就像剛剛發(fā)現(xiàn)了一座金礦,就連語速都快得有點飄,他道:“少主!出事了!”
柴峻見他面露喜色,詫異的問道:“何事?”
“屬下早起督促下面的人準備早飯,嘿,你猜怎么著?屬下聽見院外的守衛(wèi)慌里慌張的跑進來向那個冷教頭稟告說公主跑了!很快,前院就亂作一團,屬下親眼看到溫衙內(nèi)帶人去追了!”
柴峻頓時睡意全無,屈腿坐在榻上,隨手拿起枕邊的折扇,不熱也扇了起來,語氣中難掩興奮道:“你說這個公主第一天中暑昏倒,第二天磕破頭,第三天逃婚,可真不是盞省油的燈啊!嗯,有點意思!”
李申見少主屋里門開著,急匆匆走了進來,聽到了柴峻的后半段話,原來他已知公主跑出去的事了,便問道:“咱們要不要也派人去追?”
柴峻伸著懶腰,道:“追什么追?她不想嫁,老子還不想娶呢!跑了好,是她自己跑的,這可怪罪不到我頭上。”
“少主!”李申著急勸道,“說是這么說,可咱總得做做樣子??!”
“你去做,去吧!”柴峻又躺下了,枕著手,翹著腿,顛著腳,笑吟吟。
“走吧申哥,別打擾少主休息!”王五奎拉著李申出去了。
日頭升起,柴峻在院里晨練,他慣使一把由精鋼鍛造的名曰“鷹羽”的長劍,劍術(shù)得自其父親傳,早已青出于藍而勝于藍,西北無人能敵。
他正練得渾身舒暢,李申滿頭大汗跑來,道:“少主,公主回來了!”
柴峻一劍將盆栽劈成兩半,旋身收勢,皺眉問:“這么快?”
“少主去瞧瞧吧!”李申催道,夫人跑了不去追就算了,這回來了怎么著也得去看一看呀!
柴峻把劍扔給阿吉,接過帕子擦了擦汗,才動身往外走。走到前院,迎面就撞見幾人,有陰沉著臉的溫在恒,有笑顏如花的盛煦然,有面無表情的冷巍,這仨跟在一個身材嬌小,梳著男人發(fā)式,身著騎裝的女郎后面。柴峻看到這女郎,頓時眼前一亮,這裝扮……妙哉!
女郎依然沒打算理會他,他卻往右邁了一步擋住了女郎的去路。
柴峻玩味地上下打量著溫樂公主,挑著唇角戲謔道:“逃婚失敗了?”
溫樂公主側(cè)身看著他,他比她高了一頭,仰視著他已讓溫樂公主不爽了,聽到他這么說,溫樂公主冷笑了下,道:“想逃婚的不該是你嗎?”
柴峻攤手,平靜道:“我沒逃,我來了?!?p> “我也沒逃,我跟你走了?!睖貥饭鞯?。
柴峻手在溫樂公主身前上下比劃,一臉費解的表情。溫樂公主挑眉道:“騎馬去看日出而已,不行嗎?”
柴峻笑了,靠近溫樂公主,沉聲道:“你騙鬼呢?你最好給我老實點,因為……西出陽關(guān)無故人吶!”
溫樂公主往后連退兩步,驚恐的睜大眼,夾帶著哭腔高聲叫道:“舅舅!他,他,他竟敢威脅我!他說到了陽關(guān),等你們都走了,他就不讓我好過!他欺負我呢,舅舅!”
柴峻見她這般裝腔作勢不禁愣了下,溫在恒已走到他面前,直視著他,道:“柴小將軍,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既不遠數(shù)千里之遙來迎娶公主,自當尊之愛之,尚未成親你就以下犯上,藐視皇威,莫不是對天家賜婚心存不滿?”
柴峻雙拳緊攥,咬牙道:“我哪兒敢?”
“溫將軍言重了?!敝T葛子獲適時出現(xiàn),捋著胡須笑呵呵的走來,“我家少主不過是擔(dān)心公主的安危,這天還黑著就跑出去,且不說路遇歹人,就是公主不小心摔著碰著,我等也難辭其咎,擔(dān)待不起??!”
溫在恒道:“諸葛道長說的是,在下已向公主稟明厲害,下次若有行動定提前告知?!?p> “這便好,這便好!”諸葛子獲甩了下拂塵,瞄了溫樂公主一眼。
溫樂公主手指輕輕擺動,示意柴峻讓道,柴峻咬著嘴唇晃著步子讓開了,只聽這十分欠收拾的丫頭邊走邊道:“我餓了,知雨你去灶上看看做了什么好吃的!”
聲音是那么的輕快!
柴峻望著她離去的背影,腳尖在地上使勁兒碾了碾。
本來領(lǐng)了送嫁的差事心情一直煩躁的溫在恒,忽然覺得沒那么煩躁了。他本來想關(guān)上門將溫樂公主訓(xùn)斥一頓的,也不想訓(xùn)了。心情大好的他,早飯都吃了平時的兩份量,邊吃邊想這小丫頭孺子可教也!
日上三竿,出發(fā)的時辰早就過了,柴家軍等了半天依然不見溫樂公主出來。禁軍那邊三三兩兩湊一堆,磕著瓜子說著閑話,貌似一點都不急。柴峻怒火中燒,調(diào)轉(zhuǎn)馬頭就要親自去催。李申“唉”的長嘆一聲跟了過去,這一個個的太不讓人省心了!
柴峻還未到驛館門口,就見一個身著鮮艷衣裙的嬌人用團扇遮著日光慢悠悠走將上來,裊裊婷婷,步步生香。
溫樂公主又換回了裙裝,上穿淺水綠的短襦小衫,下穿正桃紅的抹胸長裙,外披月白綾紗繡海棠的披帛。高聳的螺髻上左簪玉芙蓉,右攢金步搖,耳垂下墜著兩片精致剔透的翡翠葉,在細嫩的小臉旁晃啊晃,讓人移不開眼。
“讓駙馬久等了。”溫樂公主以扇半遮面,眉目彎彎,笑得溫婉可人。
柴峻懷疑自己是不是昨夜沒歇好上火了,牙根從今兒早上開始就癢癢的,偏生當著禁軍諸人的面他又發(fā)不得火,尤其是他們個個等著看好戲的模樣著實可惡得很。柴峻翻身下馬,迎著日頭囅然而笑,露出一口齊整的白牙。
“公主金枝玉葉,梳妝打扮自是精細費時,用膳也有諸多規(guī)矩,這都沒什么。只是耽擱了出發(fā)的時辰,路上少不得又得快馬加鞭的趕,我擔(dān)心公主吃不消?!辈窬穆曇魷睾椭袔е謸P頓挫。
又來威脅她!溫樂公主怎聽不出他話中的意思,她搖著扇子斜睨著他嬌嗔道:“離大婚之日尚有兩月,到瓜州快則一月,慢則一月半,時間充裕,駙馬猴急什么?”
柴峻喉間一梗,余光掃見憋著笑的溫在恒等人,他磨著后槽牙強壓下怒火,皮笑肉不笑道:“出門趁早不趁晚,若天黑前趕不到驛館,只能露宿野外了。我等行伍之人早已習(xí)慣,公主可就要受委屈了。”
“駙馬處處為我著想,真是有心了!事不宜遲,這就出發(fā)吧!”溫樂公主伸出纖纖玉手搭在彩墨的手臂上,提著裙角扭著小腰上了馬車。
她方才站的地方還留有一股淡淡的脂粉香氣,柴峻暗道:個臭丫頭,你給老子等著,到了瓜州,老子不把你收拾得服服帖帖老子就不姓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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晶巖
小白花公主開始反擊了!第一局,小白花公主VS柴駙馬,小白花公主完勝!不要在乎過程是怎么贏的,反正結(jié)果就是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