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霸一走,狼崽囂張,元汐明顯感覺得到她忽然又驕傲了起來,徑自地抓起他的手,兀自說道:“你得隨我走了,以后你就叫西子了,明白了嗎?”
這似乎在路邊撿了條狗,要帶回家養(yǎng)了,取了個喜好的名字,恰好,剛好。
元汐冷臉道:“憑什么?”
風櫻頂著一張殘臉,甜甜笑道:“憑我手上有你想要的東西,憑你手上被我套上的枷鎖,世上除了我無人可解...”她摸上他手腕上的金色環(huán)圈,表情十分滿意。
元汐嘴角一抖,道:“哦~,那我跟你走了,你就會把我想要的東西給了,除掉這手環(huán)嗎?我不能先擒住你,或者先把你打到半死,再彼此探討下最佳的解決方案嗎?”
他現在心氣極其不順,火氣旺盛...
風櫻放開他的手,撇嘴道:“你對我生氣作甚?又不是我裝不認識你的?!?p> 她神情調笑,輕輕一句,聽者先是一怔,明白過來后,惱羞成怒道:“我沒有生氣!”
風櫻見他臉上風云變色,一陣紅一陣白,戲謔上癮,道:“是,是,是,你沒有生氣。”
她一眼看著對方,頃刻表示贊同,表情正經,看起來令人更加火大。
元汐氣得咬牙切齒,風櫻甚感愉悅,道:“好心提醒你下,這手環(huán)是能消除你人類氣息的,畢竟我是魔族,身邊帶個人類不太方便,手環(huán)在一定時限內會禁錮你的能力,奉勸你不要輕易妄動了,省得自找麻煩?!?p> 元汐不解,道:“你要帶我去哪里?又為何一定要帶著我,我對你有什么用處嗎?”
這魔族極其古怪,扒人家臉面不還,又逮上自己,不殺不放,煞費苦心束縛,還要隨她而去,言行不一,前言假意,后語威脅,實在搞不懂她是何目的。
她臉上露出哀傷的表情,卻道:“這手環(huán)在我死后就會自動解開,不會綁你太長時間的,你就當陪陪一個孤獨的人,發(fā)發(fā)善心吧?!?p> “...........”
這話聽起來,她好像是命不久矣的意思。
看她神情落寞,元汐道:“你快死了嗎?”
風櫻朝他嫣然一笑道:“嗯,大概還要三百年?!?p> “......”元汐再次睜目結舌。
看來通過和平對話解決問題是不可能了,元汐一臉殺氣對上,再無其他言語。
風櫻忽然臉上一繃,猛地彎腰吐出血,元汐閃躲不及,腳邊白衣衫被濺上零星血漬。
她臉色鐵青,似痛苦難耐,但一碰上元汐的視線,又隱隱忍住,趕緊抹了嘴邊上的血跡道:“昨晚你們.....我可全都看見了...嘻嘻...”
風櫻表情曖昧,八卦眼神上線。
元汐一聽,腦中猛然浮現兩個交相靠得很近的身軀,臉色漲紅,心思全在上面,急道:“那是....那是他喝醉了,....胡亂抓人....只是....只是.....”
他“只是”了半天,只不出個所以然來,這邊風櫻乘勢說道:“主君醉生夢死許久了,我可從未見過他對誰有過這種...舉動。”
她故意停滯片刻再說出最后的兩個詞,引人遐想,元汐慌慌張張,手勢都揚起了,竭盡全力地組織語言:“那是,那是.....那是因為....你沒見過而已,你沒見過不代表不會,很多人喝醉了都會這樣的,我見過,對,我見過?!?p> 他猛然想起出任務時,曾見過幾個登徒子借著酒意對街上女子動手動腳,他還上去解圍,揍了登徒子一頓。
既然有事例,他也有親眼所見,足以證明,昨晚不過是蕭木映喝酒了,喝醉了,調戲了....嗯?!等等,方向有點不對....
元汐本已拿捏好反駁的利器,正欣喜時,忽然想到自己就是那被調戲的對象,一對比之前街上那登徒子對女子上下其手的模樣,如此惡心無禮,為何自己當下沒有狠狠出拳揍他一頓呢?
想到這個,還有對方剛才裝作互不相識的模樣,一時之間,拳勁滿滿,蓄勢待發(fā)。
“跟我走吧,還能見到你的木師兄,不好嗎?”風櫻輕聲道。
元汐低頭看了看地上那一灘黑血,道:“你真的會將那些臉皮歸還嗎?”
照理說,魔族行事詭譎難防,一般修士碰上都是以鏟除為先,根本不會與之對話商量,危險之物避之不及,一旦相遇,劍便先出竅,爭斗一開始便沒有停下的空隙了,哪還有時間讓你說三道四。
但元汐在出任務期間,從未主動攻擊過魔族,即便被逼得出手了,也會處處留情,先壓制,不會下殺招,因此至今還沒有任何魔物死在他的手底下。
他總有太多廢話要說,太多情由要問,這么聊將下來,個別魔族竟有幾個還真能和他聊上那么幾句,也能聽從他的意愿,不再作亂,甚至賠償了破壞過的東西。
易秋等人也知道他這般行事作風,并未因此責怪過他,或勸導過他,他任務未曾失敗,如何做在個人,再者說誰又能輕易說得清誰對誰錯,也便隨他去了。
風櫻停頓片刻,神情慎重,回道:“會的。”
魔族定然沒有那么好說話,不是三言兩語就會改邪歸正的,但殺他們個半死也不一定能解決問題,有道是和氣生財,動槍動刀的只能造成紛爭不斷,雖不一定能互相了解,但也竭力找找能雙贏的方法看看。
這般寬容正義,慈善憫人的元汐,要元寧他們來看的話,并沒有那么簡單,還得細看,慢查,此人自私暴躁,做事向來以自己便利為主,而且說辭頗多,較迷惑,一不留神就會被他牽著鼻子走,不對,是個就算留神了也會被他牽著鼻子走的人物,絕不能單一視之。
“風櫻....大人,在下有一惑。”元汐穿著一身青綠衣裝,挑眉肅殺道。
元汐手里提著幾壺酒,從風櫻房門前過時,見她好整以暇地佇立在門前,似乎也在等著他。
風櫻道:“你說?!?p> 蕭木映酒量驚人,一壺接一壺,客棧小二忙碌來不及送上門,只得元汐趕去酒窖提上來,來回幾趟,勤勤懇懇的元汐見著一旁看熱鬧的風櫻道:“我是來....打雜的嗎?”
風櫻嬉皮笑臉道:“額,呵呵,是幫忙,幫忙,辛苦,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