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你怎么在這兒?”
青和跳起來,眼眸盯著神荀。
墨君千細(xì)細(xì)打量著神荀,問道:“師姐,你認(rèn)識他?”
青和不知該怎么介紹他,畢竟他們并不熟悉。
神荀自己先開口道:“我是天書小筑的書童,叫祝荀。宗主讓我也跟你們一起去找神珠?!?p> 話音剛落,黎姜走到他面前打量一瞬,倏地化出一把劍抵在神荀的肩膀上,道:“你說謊,師傅若是派誰來,一定會事先通知我,但我沒收到任何消息,況且”,黎姜狹長的眼眸透著危險的光:“我在青云宗這么久,從來沒見過你,天書小筑也沒招過什么書童,說,你到底是誰!怎么會知道神珠的事情?”
除青和之外的兩人也對神荀報以懷疑的目光。
反觀神荀鎮(zhèn)定自若,絲毫沒有被脖子上的劍影響到,幽黑的瞳孔深不見底。
青和左看看神荀,右看看黎姜,又抬頭看看日頭,再這么耽擱下去,恐怕今天就到不了第一站了。
隨即開口打了個圓場:“好了好了,都別懷疑了,這位……小師弟,的確是天書小筑的書童,只是之前受了傷,一直沉睡,被鎖在三樓養(yǎng)傷,我之前闖符山遇困,就是他救的我?!?p> 墨君千猛然看向她:“師姐,你去了符山!那你有沒有受傷?聽說那里魔獸很多,他們有沒有傷害你?”
青和搖搖頭,回給他一個放心的眼神。
黎姜收回劍,卻還是持懷疑態(tài)度。
“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但你要是使些陰謀詭計,我不會放過你?!?p> 幾人最終還是選擇了騎馬,無他,只因少數(shù)服從多數(shù)。
第一次出家門,青和還是保持著較高的興趣的。
以前在現(xiàn)實(shí)世界的時候,看的最多的就是古裝劇,每當(dāng)演到主角們?yōu)榱耸裁词虑樵诮媳甲?,云游四海的時候,她就心向往之,所幸現(xiàn)在輪到她了。
只是這個騎馬還是得多練練。
走了一個多時辰,墨君千敏銳的注意到青和的不適,開口提議道:“前面不遠(yuǎn)有個茶棚,我們先休息休息吧?!?p> 眾人同意。
到茶棚的時候,青和像是見到了曙光一樣,立刻從馬上跳下來活動手腳。
一行人來到茶棚坐定,小二笑呵呵的招呼客人。
“茶水,再來些糕點(diǎn)?!?p> 小二收了銀子,對著里面吆喝了一嗓子:“茶水、糕點(diǎn)來一盤咯!”
黎姜環(huán)顧周圍,棚里的過路客還真不少,商人、修士,龍蛇混雜。
慕冬有些奇怪:“怎么這么多人,難道都是往天啟都城去的?”
黎姜拿起一根筷子把玩,為他解釋道:“再過幾天,便是天啟國的大節(jié)——巡花祭酒,這些人應(yīng)該都是去參加節(jié)日的?!?p> 聽到節(jié)日,青和有了興致:“巡花祭酒?”
“這位公子說的沒錯,”小二端著茶盤走了過來,把茶水糕點(diǎn)依次放下,“幾位一看便是外地來的,這巡花祭酒啊,可是我們天啟國最為隆重的節(jié)日,歷年來便有不少外來客前來參觀,大多都是提前一個多月就來了,要是晚幾天,城里的客棧都住滿了人,就只能睡大街咯!”
青和喝了一口茶,茶水芳香撲鼻,瞬間緩解了騎馬的眩暈,“巡花祭酒,這名字聽起來很怪,有什么名堂嗎?”
小二察言觀色,立馬接上話頭:“巡花祭酒,顧名思義就是花酒同樂。節(jié)日的那天,城里凡是未曾婚配的年輕男女,都會穿上有關(guān)花的衣裳配飾,在大街上結(jié)伴游玩,要是有心儀的對象,就把隨身攜帶的物件贈送給對方,這就是巡花;到了晚上,所有人聚在一起,通過票選的方式,選出一對最姣好俊美的男女,在婆娑湖的蓮花臺上大擺宴酒,以祭蒼生,這就是祭酒?!?p> 青和挑眉,還挺有意思的,有點(diǎn)像古時候的花朝節(jié)。
小二接著說道:“這個節(jié)日已經(jīng)在我們天啟國流傳了幾百年了,每年的這天,國主陛下都會開國倉,向百姓發(fā)放糧食和錢財,而且會親自擺祭臺獻(xiàn)酒,祈禱天啟國泰民安。像我這種窮人啊,一年的收成都少得可憐,就指著那天了!”
慕冬:“可這是天啟國內(nèi)的盛事,商人倒說得過去,怎的來了這么多修士?”
小二樂了:“公子想必聽說過天啟學(xué)院的大名吧,天啟學(xué)院多年來和我們天啟國互有合作,巡花祭酒這等盛事,天啟學(xué)院一定會派人來參加,”小二俯了俯身子,小聲說道:“這些人啊,都是沖著天啟學(xué)院來的。”
慕冬明了,塞給小二幾兩小費(fèi)。
小二收了銀子,笑得更殷勤了,道了句客官慢用,就去招呼別的客人了。
小二走后,黎姜催促道:“我們快些用吧,早點(diǎn)去都城,興許還能找到客棧住下?!?p> 眾人點(diǎn)頭,速度快了起來。
等到了天啟都城,他們才確切感受到節(jié)日盛事的來臨。
大街上用人滿為患來形容都不為過,而且大多都是外來人,風(fēng)塵仆仆,絡(luò)繹不絕。
幾個人牽著馬走在人群中多有不便,索性找了個角落呆著,先派一個人去找客棧。
青和本打算接過這個任務(wù),但是遭到了其他幾人的強(qiáng)烈反對,理由是有年輕力壯的男人在,豈能讓一個小女子做這種事。
青和冷眼看著他們,對這種大男子主義表示抗議。
最終,任務(wù)落到了黎姜和墨君千頭上,其他三人留下看行李。
青和拉著神荀坐在路邊的破舊木推車上,表情依舊不爽:“我看起來像是小女子嗎?”
神荀面無表情:“你還好,我比你慘。”
青和上下打量他不到三尺的身軀,點(diǎn)點(diǎn)頭,確實(shí)比她慘。
“話說,你為什么要保持著小孩兒的軀殼,難道是因?yàn)閭麆菸从?,恢?fù)不了原身?”
神荀給了個模棱兩可的答案:“算是吧?!?p> 青和知道他不想說,便不再追問,轉(zhuǎn)而看向街道上來往的人群。
“你說,馭水珠到底在不在這都城里?”
神荀隨她的視線看去:“在?!?p> 青和:“你為什么這么肯定?”
神荀面色如常:“我猜的?!?p> 青和嘆了口氣:“希望你的猜測是對的。”
神荀背對著她,在青和看不到的地方,眼中一絲金光閃過,轉(zhuǎn)瞬即逝。
過了半個時辰,黎姜和墨君千回來了。
“怎么樣?”
墨君千搖搖頭:“我們來的晚了些,城里的客棧全都住滿了?!?p> “那怎么辦?”慕冬愁眉苦臉,他本來就擇床,再沒有客房休息,估計好幾天都睡不好了。
神荀提議:“來的時候,我看到有間破廟,我們可以去那兒?!?p> 慕冬撓撓頭,疑惑道:“有嗎,我怎么沒看見?”
青和毫不猶豫地拿起包袱,牽起馬,道:“走吧,破廟也好,總比露宿街頭強(qiáng)?!?p> 墨君千拿過青和手里的包袱,說道:“師姐,我來拿就好?!?p> 有人主動攬活,青和也樂的清閑,牽著馬繩悠噠噠地和神荀走在最前面。
黎姜走在最后,平常話多的他這次竟很沉默,只是一雙銳利的眼眸緊緊盯著神荀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走在前面的神荀感應(yīng)到身后的那雙眼睛,唇角輕勾,不予理會。
破廟很破,屋頂都是漏的。
黎姜在周圍結(jié)了個防御陣,又鋪開神念仔細(xì)查看了一番,確定沒什么危險之后,才安坐下來。
慕冬和墨君千到外面找了些干草鋪在地上,幾人圍坐在一起,開始商量怎么找尋馭水珠。
黎姜:“師傅只告訴我們,馭水珠在天啟都城,我想先去皇城看看,天啟國皇帝素來愛收集天下至寶,說不定馭水珠就在皇城里?!?p> 慕冬手肘拄著大腿,手托著腦袋,不解道:“你說宗主為什么只告訴我們馭水珠在天啟國,而不是確切的位置?難道連神錄也不知道這些珠子在哪兒嗎?”
黎姜搖搖頭:“我也不知?!?p> 慕冬猛地一拍大腿:“我知道了!一定是神錄壞掉了,不能預(yù)言了對不對?”
黎姜還未說話,青和驀地抬手敲了一下慕冬的腦袋:“現(xiàn)在當(dāng)務(wù)之急是找馭水珠,別想些有的沒的了。我贊成師兄的建議,先去皇城?!?p> 墨君千:“可是我們要怎么混進(jìn)皇城,用隱身符嗎?”
黎姜:“不可,皇城乃是重地,周圍一定布有結(jié)界,隱身符是進(jìn)不去的?!?p> 慕冬:“不如易容成侍衛(wèi)或者宮人什么的?”
黎姜斜了他一眼:“我方才已經(jīng)說過了,結(jié)界之內(nèi),任何偽裝都是無效的?!?p> 慕冬悻悻的努了努嘴。
青和:“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黎姜毫不猶豫打斷她:“收起你大膽的想法,強(qiáng)攻等同于找死,皇城里高手可不少。”
氣氛靜默,眾人沉思。
半響,黎姜說道:“不如這樣吧,我們各自出去打探一下,看看有什么辦法可以進(jìn)皇城?!?p> 青和同意:“也只能如此了?!?p> 黎姜起身拍了拍身上:“這破廟周圍我已經(jīng)布下了防御陣,不會被別人搶占,酉時我們在這匯合。”說完便一個閃身,消失在了原地。
墨君千看向青和:“師姐,我們也去吧?!?p> 青和還沒開口,那廂慕冬也說道:“我要跟青和一起去,墨師弟,你還是和祝荀小朋友一起吧?!?p> 墨君千不理會他,只看著青和。
青和看著杵在她面前的兩個人,納悶他們兩個之間的火藥味到底是怎么來的。
“我看你們兩個整天吵來吵去,不利于今后的團(tuán)結(jié),還是你們兩個一組,好好培養(yǎng)培養(yǎng)感情吧?!?p> 說完拉著神荀頭也不回的走了,留下慕冬和墨君千面面相覷。
慕冬斜睨了墨君千一眼,高昂著頭說道:“算了,跟你在一塊兒指不定怎么拖我后腿呢,我還是比較喜歡單獨(dú)行動?!?p> 墨君千只把他當(dāng)空氣,轉(zhuǎn)身踏出了破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