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林夭一臉垂涎地看著坐在對面的殷灼,恨不得把眼珠子掛在他身上,一別好多日,老公愈發(fā)英俊了。
湖水般深邃的眼瞳,恍有星光灑下,泛著點點微光,裝了天上星河,那般清妙孤遠,淡雅不凡。纖長的睫毛似羽扇般濃密,尾部微微翹起,減了幾分氣質(zhì)中的冷峻。如象牙般白皙光滑的皮膚,燈火輝映下,恍有光澤流轉(zhuǎn)。優(yōu)美的薄唇,似櫻花般清淺的唇色,唇珠微微凸起,這樣的唇形,很適合接吻。
“咳...”殷灼偏頭微咳一聲,避開林夭那如狼似虎的熾熱視線,“你好好休息,本王明日再來看你。”
林夭忙起身攔在殷灼面前,眨巴著一雙水嫩嫩的大眼睛賣萌道,“我還有好多話要跟殿下說呢,”殷灼抬起手,修長的兩指抵在林夭的額上,將那張快貼到自己臉上的小圓臉推開了些,起身道,“明日再說?!?p> 步子剛抬起,一雙手就箍在了自己腰上,殷灼回頭一看,正對上林夭那張傻笑的臉,臉頰上還染著兩朵緋紅,像是喝醉了酒,他抬手捏了捏額角,拖長著調(diào)子哄道,“你乖乖休息,明日我再來看你?!?p> 不知是不是因為被纏得習(xí)慣了,脾氣也好了不少,若是換作平常,這位冷酷睿王早就將人丟出去了。
林夭搖了搖頭,仍是一臉傻笑地望著他,目光迷離,神情渙散,跟喝醉了酒沒什么兩樣。殷灼感覺她有些不對勁,喚了一聲她的名字,她呵呵地傻笑,他抬手貼在她額上探了探溫度,有些滾燙,臉也是燙的。
一路顛簸,加之大喜,一時氣血失調(diào),林夭又燒迷糊了。
殷灼即刻讓九洲去請大夫。
九洲帶著大夫回來時,見林夭像只八爪魚一樣纏在殷灼懷里,視線都不知該往哪里看,大夫也低著腦袋,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小丫頭一生病就特別黏人,打不得,罵不得,一扒拉就哭,二殿下表示自己也很無奈,只能任她黏著。
殷灼招呼大夫過來后,哄著林夭把一只手給大夫把脈。
九洲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有耐心的殿下,跟了殿下這么久,除了師雨姑娘,他還從未見殿下對誰這么溫柔過,不過,師雨姑娘一向溫婉文靜,沒像林姑娘這么鬧騰過,殿下性子寡淡,身邊有個鬧騰的人也不錯。
都說貼身侍衛(wèi)是種面無表情的寶藏生物,你永遠不知道在他們那張冷峻的面容下,進行著怎樣豐富的內(nèi)心活動。面上一臉冷峻地不動如山,實則早已悄咪咪地洞悉一切,關(guān)鍵時刻,還能起到神一般的助攻效果。
大夫把過脈后,給林夭開了一副安神補氣的方子,九洲立刻帶著藥方去藥鋪抓藥。
藥煎好后,殷灼喂藥也費了一番功夫。
“燙?!?p> “苦?!?p> 夜深之時,林夭像是做了噩夢,忽然哭了起來,殷灼順著她的脊背輕輕撫著,在他的安撫下,林夭漸漸不哭了。
殷灼抬手擦了擦林夭臉上未干的淚痕,看著那張安睡的臉,嘴角不自覺地上揚,“真像個小孩子?!辈恢氲搅耸裁?,抬起的手又放下,視線從那張臉上移開,凝視著面前的無邊黑夜。
過了一會兒,殷灼準備起身離開,才挪動一下,林夭便拱在他懷里,黏著不松手,嘴里含含糊糊地說著“別走”,聲音聽著似在哽咽,殷灼無奈,只能先依著病人。
翌日清晨,林夭清醒了一會兒,她小心翼翼地側(cè)過身子,看著殷灼安睡的臉。那張俊美的臉旁籠罩在柔和的逆光中,發(fā)絲松松地散落著,流露出一種安寧溫雅的氣息,沒了沙場之上的殺伐戾氣,沒了朝堂之上的步步為營,那份生人勿近的冰冷也消隱了蹤跡,仿若凝掛在枝尖的一顆朝露,純凈如初,不沾半點污穢。
“殿下,我真的好喜歡你,從上輩子就開始喜歡了,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還好,你我不是如此?!?p> 林夭抬起頭,在殷灼額上輕輕印下一吻。
殷灼后半夜才入睡,這一覺,睡得很安穩(wěn),卯時正點準時醒來,視線看向身旁的人時,他抬手碰了一下額頭,不知是夢,還是......
早膳后,殷澈帶著侍衛(wèi)提著大盒小盒的禮品來看林夭,得知小嫂子昨夜回來就病倒了,到現(xiàn)在還未清醒,不禁憂心忡忡,在殷灼面前一個勁地晃蕩來晃蕩去,最后被九洲客氣地請出了睿王府。
心情郁悶的殷澈在街上無所事事地打發(fā)時間,經(jīng)過一間胭脂鋪,恰碰上從里面出來的宿敵清苓,還有她的貼身丫鬟杏兒。
“六殿下這般愁眉苦臉的,可是做了什么見不得光的虧心事?!鼻遘咭蝗缂韧貑柡虻?。
殷澈擔(dān)心小嫂子,沒有同清苓多做糾纏,草草應(yīng)了一聲,繼續(xù)游蕩。
“小姐,六殿下這是怎么了,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該不會真惹了什么麻煩吧?!毙觾旱?。
清苓看著殷澈的背影,耐人尋味地說道,“這惹上麻煩的,還不一定是誰呢?!?p> 回府后,清苓向親爹打聽了一下關(guān)于趙鑫一案的進展,劉安王將大致的情況給她說了說,具體細節(jié),他也不太清楚,反正現(xiàn)在是懸而未決。
殷澤得知林夭回了睿王府,讓子謙備了份禮物前去探望。
得知林夭一回來就病倒了,殷澤讓子謙拿著令牌進宮請張院判前去診治。
殷灼對于太子府的侍衛(wèi)一再登門拜訪,心下略有幾分不快,然也未有阻攔。
子謙帶著張院判離開睿王府后,便回了太子府。
殷澤坐在亭中與自己下棋,落子優(yōu)雅,氣韻出塵。
蓮香淺淺,靜人心神,白紗垂地,將涼亭與夏季的炎熱隔絕開來,清風(fēng)拂來,隱有淡香飄出紗帳,有幾分像初春的梨花。
子謙帶著張院判過來后,殷澤隔著亭子周圍的白紗問道,“情況如何?”
張濟回道:“林大夫一路奔波勞累,氣血有些虧損,只要靜心調(diào)養(yǎng)一段時日,便會康復(fù)?!?p> “本宮知道了,有勞張院判了。子謙,送張院判回宮吧?!?p> “是?!?p> 殷澤看著面前的黑白棋子,輕聲說道:“看來這面館,還得等一段時間才能開張?!?p> 晚膳前,殷澈再次登門拜訪,見小嫂子還未清醒,甚是憂心,死皮賴臉地要在親哥府上打地鋪,被九洲客氣地送回了端王府。
天神布下漫天星子,一顆一顆,跟糖霜似的,亮晶晶,忽閃忽閃。
殷灼坐在床邊守著林夭,怕她夜里又做噩夢,這晚,林夭睡得倒是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