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眠,醒醒,徐眠……”
恍惚間,一道低沉的男聲在耳邊響起。徐眠下意識的想要睜開雙眼,然而眼皮像灌了鉛似的沉重,任由他如何努力,眼前仍是漆黑一片。
突然,一股鉆心般的痛感便從腦海深處傳來,像是被人拿著注射器向腦子里注水,徐眠瞬間清醒,疼得雙手抱頭,整個人蜷成一坨,不一會兒便有豆大的汗珠掛在臉上。
“我去,兄弟你別嚇我??!”
那道低沉的男聲再次響起,同時一張顫顫巍巍的肉掌落在徐眠肩頭,輕輕推了推。
還好痛感來的快,去的也快,等恢復(fù)點兒力氣,徐眠小心翼翼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卻是凹凸不平的石質(zhì)天花板。
腦袋微微左偏,一張被嚇得不輕的胖臉出現(xiàn)在眼前。
“江河?”
看清來人模樣,徐眠掙扎著坐起身來,一番打量,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在狹小一個石室里,四周是與天花板相差無幾的四壁,以及刻畫著許多奇奇怪怪線條的地板。
徐眠滿臉疑惑地問道:“這是哪兒?”
胖子江河皺了皺眉:“還能是哪兒?岳中啊,你怎么暈倒了?”
“岳中?我回岳中干什么?”
徐眠嘀咕一句,摸了摸隱隱作痛的頭:“腦殼好暈~”
“頭暈?該不會是磕著腦袋了吧,走,我?guī)闳バat(yī)室看看?!?p> 江河拉著徐眠的胳膊,將他從地上拽了起來,肉呼呼的后背滑到他腹部,再一頂,輕松將他扛了起來。
“唉~放我下來,老子是頭暈,腳沒問題?!毙烀邿o語了。
江河嘿嘿一笑:“做戲做全套,今天下午有趙勝的課,能不能躲過去就看你的演技了!”
趙勝?高中班主任趙勝嗎?
徐眠只覺得莫名其妙,高中畢業(yè)都小十年了,還躲他干嘛?
出了石室,刺目的陽光灑在徐眠臉上,照得他睜不開眼。
等適應(yīng)了陽光,徐眠橫在江河肩上,四下打量。
熟悉的小路,還有路旁那些小葉榕樹——是岳中沒跑了。
只是,自己什么時候跑回來的,還在學(xué)校里睡著了,怎么一點印象都沒有?
一陣窸窸窣窣的笑聲打斷了徐眠的思索,循聲望去,幾個半大的孩子正站在路旁樹蔭下,盯著自己笑個不停。
徐眠自然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姿勢不太雅觀,一個一米八幾的大男人,被一個胖子抗在肩上,在校園里一路狂奔。
不過話說回來,好家伙,江河什么時候偷偷跑去健身了,這身彪下去不少??!而且自己少說也有一百四十多斤,扛著我跑了這么久,氣都不帶喘一下的。
不過就是步子邁得太大了,徐眠本就頭疼,這么顛來顛去,頓感腦漿在腦子里搖起花手,那滋味!
“你慢點,老子被你顛得頭都痛了?!?p> “我這不是幫你保持狀態(tài)嘛,你忍一下,校醫(yī)室快到了!”
江河不僅沒降速,反而跑得更歡了,連蹦帶跳的,都快飛起來了。
徐眠罵道:“去你嘛的,保持屁的狀態(tài),再顛下去我頭就炸了!”
江河對此置之不理,悶著頭一路沖刺,過了沒一會兒,速度慢了下來。
徐眠只來得及看到后勤處幾個大字,下一刻視野里便滿是臟兮兮的地板。
左轉(zhuǎn)之后是右轉(zhuǎn),接著殺豬般的尖叫聲響起:“老師救命!有人走火入魔了!”
走火入魔?
好新奇的詞語,徐眠心想。
幾個白大褂聞聲圍了過來,忙道:“同學(xué)你別著急,先把人放下來!”
眾人攙扶著徐眠坐下,便有一位年長的白大褂捏住徐眠的手腕,凝神閉目。
看這架勢……中醫(yī)?
徐眠驚了!岳中竟然請了個中醫(yī)當校醫(yī),這么高級的嘛!
過了一會兒,白大褂睜開眼睛:“怎么弄成這樣的?”
徐眠不知該怎么回答他,心想或許是睡感冒了吧。
“今天上午是我們一周一次的靈室自習(xí)課,都下課一會兒了,我發(fā)現(xiàn)徐眠沒出來,就進去找他,發(fā)現(xiàn)他躺在地上,我喊了他半天,終于把他叫醒了,可他卻抱著腦袋在地上打滾,嚇死我了!我想起老師說的走火入魔,就趕忙把他帶到醫(yī)務(wù)室?!苯訐屩鸬?。
“胡鬧!你們班主任是誰?自習(xí)都不守著嗎?”白大褂微怒道。
“老師,徐眠他沒事吧?”
江河猶豫了一下,沒敢交代班主任名號。
“怎么可能沒事,破關(guān)失敗,丹藥之力反噬造成經(jīng)脈受損?!?p> 白大褂嘆了口氣,又道:“你們是畢業(yè)班的學(xué)生吧?
修行不夠,妄想借助丹藥之力破關(guān)。殊不知年輕人根基本就不牢,經(jīng)脈更是脆弱,藥力反噬之下,兩者極易受損?!?p> 徐眠看著眼前這位大哥,只覺得他說的每個字都認識,但連在一起就聽不懂了。
丹藥?修行?什么意思?
自習(xí)課就自習(xí)課,靈室自習(xí)課是什么鬼?
踏馬的,難道是昨晚玩兒太嗨,現(xiàn)在出現(xiàn)出現(xiàn)幻聽了?
慢慢的,一個只在小說中出現(xiàn)的詞語浮現(xiàn)在腦海中。
不對,也有可能是江河的惡作??!
徐眠用力甩了甩腦袋,想讓腦子清醒一點,好捋一捋事情的前因后果。
白大褂遞來兩顆白色的藥丸:“這藥你和著溫水服下,下午的課就別上了,回家好好睡一覺。
不過經(jīng)脈上的傷很難治,水磨工夫。同學(xué)你要有心理準備,這兩個月應(yīng)該都無法修煉了?!?p> 徐眠接過藥,一聲不吭地點了點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老師,就是……來的路上,徐眠說他頭暈,惡心想吐?!?p> “頭暈想吐?是不是昏迷的時候摔著腦袋了?”
白大褂按著徐眠的腦袋,開始找傷口:“沒有外傷,應(yīng)該沒有大問題。這樣吧,我給你開點助眠的藥,睡一覺就好了?!?p> 吃了白大褂開的藥,稍作休息,徐眠在江河的攙扶下離開了校醫(yī)室。
“不錯嘛,裝得挺像的!托你的福,下午趙勝的課不用上了!”
學(xué)校的林蔭小路上,江河駕著徐眠快步走向校門,一路上眉飛色舞,喜不自禁!
徐眠吹了冷風(fēng),感覺清醒了不少,猶豫片刻,還是鼓起勇氣向江河問道:“現(xiàn)在是幾幾年?”
江河摸了摸徐眠的腦袋:“沒發(fā)燒啊!”
“現(xiàn)在是幾幾年?”徐眠壓低了聲音,表情異常嚴肅。
“來勁了是吧?!”
江河笑了:“現(xiàn)在是太平608年3月5號,中午12點51分,我現(xiàn)在正準備送你回家!然后去網(wǎng)吧打游戲!可以了嗎?!”
“太平是什么玩意兒?不該是公元嗎?”徐眠感覺腦袋又開始暈了。
不應(yīng)該啊,岳東中學(xué)是我的母校,剛才醫(yī)生說我是畢業(yè)班,那就應(yīng)該是公元2013年,怎么變成太平608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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