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穹頂之新世界

第四章 以前和現(xiàn)在

穹頂之新世界 yini乾花 5797 2019-11-28 16:00:39

  有的人會把人的一輩子比作是馬拉松,是一段需要堅持不懈才能取得最終勝利的長跑。還有人說人生是打游戲,設(shè)置了無數(shù)個關(guān)卡,有的時候覺得這一關(guān)我過了,那么人生就會變好,可現(xiàn)實是無數(shù)個關(guān)卡擺放在你的面前,是永遠也打不完的游戲。

  晨宇的一個朋友告訴他,人生是從一個牢籠到另一個牢籠的過程。這個籠子要是足夠的豪華威儀,或如空中花園一樣如夢如幻,那么沉浸其中的人便意識不到它的存在,可一旦籠子壞了,你會發(fā)現(xiàn)外面還有一個更大的籠子,他更豐富更復雜,可能一開始想要只身闖蕩,但不久之后,只想守護最初的柔軟心腸。

  晨宇自出生以來,做過許多沖動的事情。小時候是因為控制不住自己,長大一些了是因為喜歡調(diào)皮搗蛋,現(xiàn)在偶爾也會,外人看來可能是青春期作祟,但其實那是他做回真正的自己的一瞬間。

  回想起來,晨宇貌似沒有經(jīng)歷過青春期這個階段,在這個年齡段,當別人在家里發(fā)脾氣的時候,他在KTV里打工。當別人在街上罵街的時候,他是從現(xiàn)場匆忙路過,趕著回家見一個月只能回來一次的媽媽的路人。當別人因為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和父母吵架的時候,他是坐在手術(shù)室外,在媽媽懷里眼眶發(fā)紅的家屬。當別人以成績要求各種獎勵的時候,他會用勤能補拙來要求自己。

  晨宇是如何一步步到今天這樣的?爸爸不知道,因為在他離開之前,晨宇跟大多數(shù)的孩子都是一樣的。媽媽也不知道,因為她從那之后長期外出打工,貌似一下子晨宇就長大了。星宇可能知道吧,但現(xiàn)在沒有人知道星宇到底每天在想些什么。晨宇從網(wǎng)上自己找了一些關(guān)于抑郁癥的問卷量表,感覺也并不是完全契合,星宇好似正常又好似心里住了另外一個人,醫(yī)生說這種輕度躁郁是正常的,要多多關(guān)心照顧,體恤病人情緒。潛意思就是說,誰缺胳膊少腿的能每天開開心心?

  那么這樣來看,晨宇自己是怎么想的才有可能解釋如今為何他變成一個沉默寡言,外人看來有點怪異,性格捉摸不透的少年。晨宇自己也剖析過,他也不是非常了解自己,所有事情都是憑借自己的第一感覺去做的。

  爸爸去往淵橋了,沒有顧及媽媽的阻攔,自己拔腿向外跑去追。媽媽說要從生活了十二年的榮縣搬家,晨宇立馬收拾好了所有的行囊,第二天就跟平時外出一樣跟著媽媽走出了家門。哥哥病了,晨宇立馬轉(zhuǎn)換了身份,從之前一個被照顧的孩子,反身成為照顧別人的角色。

  在種種事件發(fā)生之前,晨宇都沒有過任何準備,呆愣地承受了生命對他的捉弄和無數(shù)個玩笑。他本是個桀驁不馴的叛逆少年,但現(xiàn)況不允許他做自己,更沒有給他條件像尋常小孩那樣只把學習搞好就行。他過早地面對了太多與名聲、生存、生命有關(guān)的沉重現(xiàn)實,兩年多了,依舊消化不了,也一直無處釋放,他的生活滿滿當當,他的頭腦被各種打算計劃填滿,說是為了將來,但這個未來對于一個十幾歲學生來說,像是需要永久的等待。

  有時,晨宇會感到釋然,難事多了習以為常之后,這種釋然是能夠用平常心對待這個世界,既然真正的人生道理各種各樣,穹頂和深淵只是被人冠上了美丑的帽子,那么他也沒有必要將這兩個奇奇怪怪的東西作為嫉惡如仇的對象,更沒有必要對臣服于這些東西的人感到憎惡和埋怨。

  但晨宇還是不能釋然的是爸爸的離開,媽媽的辛勞,哥哥的痛苦。這些羈絆讓晨宇在小小的年紀,感受到生命與生命之間的分離,這種分離無論是真正意義上的死亡,還是距離產(chǎn)生的焦慮,亦或是感知到生命逐漸消散的擔憂,當他偶然間想到其中的任何一項,都足夠讓他在讀語文課本上的每一個字時止不住地顫抖。

  這樣來看,晨宇可以接受被全世界忘記、遺棄、看不起,卻不能夠放開親人,不能接受自己看著家庭破碎飄零,而什么也不做。

  可以當初晨宇的狀態(tài),他并不知道從何做起,來到榮城之后,無親無故,更不知道找誰幫忙。于是,他想起了新學校榮城一中的心理咨詢服務(wù)。

  現(xiàn)在的社會,每一個學校都要求設(shè)立一個專門的教室。你可以在咨詢老師面前懺悔、禱告、講任何你想要表達的事物。

  當他推開門的時候,咨詢老師的脖子上掛著一個以流沙云的圖標為掛墜的項鏈。晨宇看到后,又把伸進去的腳步收了回來。

  他清楚地記得,上一個把流沙云繡在袖口的老師跟他說所有的一切,都是穹頂上的未知力量在考驗著他,如果在此情況下,都能心懷感恩,每日行善,都能得到解脫,那個時候他十一歲,不小心踢球的時候打碎了學校的玻璃,班主任找他談話。

  “可是老師,我不懂您的意思?!背坑顚嵤虑笫钦f道。

  “你還小會得到庇佑的。”老師微微笑的樣子很和藹。

  “意思是老師您不會怪我?”晨宇像是看到了希望。

  “我是說穹頂上的神秘力量會保護你,具體的我不知道?!?p>  “那我要如何才能讓他更用力地保護我?我還想求求他保護我身邊的所有人,這樣可以嗎?”晨宇家里的人從沒有跟他說過這些方面的事情,父母更鼓勵他做自己,開心地活在當下。這是第一次,晨宇長到這么大跟別人探討有關(guān)穹頂?shù)膯栴}。

  “可以的話,多做一些好事吧。但也不要做得太刻意?!崩蠋熆粗坑钏贫嵌攸c頭,像是自己做了一件莫大的善事,欣慰地露出了笑容。

  那個時候晨宇很輕易地就相信了老師的話,從此之后每天都要自愿地做一件好事。晨宇父母跟他說,這樣是沒有必要的,可以在家里隨便任性撒嬌,做好事有心就夠了,哪需要形式上的作為?

  小孩子面對家長和老師的時候,往往都是老師更有說服力,晨宇仍舊保持著一天做一件好事的狀態(tài),可一年之后,爸爸去了淵橋,不久他們離開了根系所在的榮縣。再過半年,星宇查出得了惡性骨肉瘤,手術(shù)后,媽媽去了很遠的廠房披星戴月。

  爸爸墜向深淵的那一天,全縣的人都知道了晨宇爸爸的事情,所有人避而不見,包括那個讓晨宇日行一善的老師。

  自那之后,晨宇不再相信教會里的任何一個人,以及關(guān)于穹頂和深淵的任何傳說。

  如此看來,學校的心理老師也不行的話,就找不到誰來幫忙了,如果找班主任老師,很有可能會鬧得全班皆知。

  剛來榮城時的晨宇覺得十分無助,又很迫切,他意識到現(xiàn)實很難被改變,到處都是死胡同。

  后來,出于巧合,他結(jié)識了樂迪KTV里面的員工。KTV老板原來也是榮縣的人,本來不打算接受一個孩子來當童工,但知道了兩人是老鄉(xiāng)后,還是提供給了他一個打小時工的工作機會。

  起初,大家對晨宇的態(tài)度褒貶不一,但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相處,發(fā)現(xiàn)他很是能吃苦耐勞,真正讓大家改觀的,是一次因為送錯了酒被客人一頓數(shù)落,啤酒瓶被客人盡數(shù)砸碎,一片玻璃扎進了晨宇的鼻梁,當其他員工全部涌上來查看的時候,但晨宇卻一聲不吭,罵罵咧咧的客人見此情景也不再鬧了,臨了還給了一筆小費。

  大部分員工都在現(xiàn)場,不禁對晨宇這個孩子有了些敬佩和惻隱之心,沒有人自那之后還會小看他。晨宇不光有讓大家佩服的一面,他的勤懇和真誠也讓員工們覺得他很實在,小小年紀任勞任怨,雖然不清楚什么狀況讓他如此,多多少少的猜測讓這些長輩們對他有了心疼。所以在日常的生活和工作上,大家都會留心去照顧一下他,半年的時間,大家的心照不宣也讓整個KTV的工作氣氛像一個大家庭一般溫馨。

  橫沖直撞是少年人的代名詞,這一點在晨宇的初期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少年人也很單純脆弱,他們心思細膩多揣,對這個魚龍混雜、五彩繽紛、風云詭譎的世界充滿了疑惑,在無數(shù)次信任世界與被世界欺騙的來回游離中彷徨失措。少年人也很堅強,在重大的事件面前,不逃避不退縮,敢于與挫折斗爭。少年人最善良,施加給別人痛苦的時候他會加倍的痛苦,寧愿自己痛苦,也要讓旁人幸福。

  所以少年是敢愛敢恨的群體,他們很少去在做決策前顧及到自身利害,任何衍生出來的情感,個中滋味雖然復雜,但卻是最純粹的。

  ……

  當小慈洗好了澡,沉下心來坐在學習桌子前,她從五層的樓房玻璃向外看去,還有許多盞燈亮著,霓虹燈裝點的夜晚使得黑暗有了色彩,雖然到了晚上,仍有人忙忙碌碌像上了發(fā)條一樣。

  小慈想媽媽了,她現(xiàn)在是在會議室里開會呢?還是和同事們聚餐呢?還是在整理往后三個多月的出差物資?小慈沒有那么清楚媽媽的確切工作到底是什么,只知道媽媽一直都忙,都不能停下來看一看,閨女已經(jīng)這么大了,其實可以幫媽媽分擔一點,苦累不怕,只怕聚少離多。

  數(shù)學作業(yè)在面前攤開,里面的解題思路在小慈的腦海里重復上演,但就是動不了一筆,她摸了摸枕頭下面的空間,一疊錢乖巧地躺在里面。小慈媽媽雖然忙,但也只是個小公司的某個項目經(jīng)理而已,因前期資金不到賬,技術(shù)研發(fā)滯后,錯失了很多商機,小慈聽媽媽嘮叨過,但那個時候沉浸在有人陪伴的幸福里,沒怎么注意,想來這次的機會真的很難得吧,媽媽也是個好強的人。

  只是小慈不愿意以一種十分支持的態(tài)度去面對這種事情,她反而覺得如果自己興高采烈地祝賀,反而會助長媽媽的好勝心,這樣相處的時間就更少了。小慈希望,媽媽能把重心更多地放在家庭上。

  把錢放好,鬧鐘指針發(fā)出的聲音在空蕩蕩的房間里格外清晰,小慈趴在桌子上,跟自己默念就趴五分鐘。

  突然間想起今天買了一張新專輯,從書包里翻出來,拿出CD機,把耳機插上,戴上耳機之后才想起不對,只有自己一個人,沒什么要顧及的,又把耳機線拔了,在臥室公放起來。

  小慈喜歡的歌手是一個叫華火火的搖滾歌手,他十分具有辨識度的金屬嗓音一旦響起來,就會把小慈帶到一個燥熱的舞臺上,光線、舞美、音樂、樂器、臺下高舉的手臂,這些都是小慈十分向往的。除了火火獨特的嗓音讓小慈如癡如醉,他的臺風更讓小慈折服,在一個三百六十度的全面無遮擋旋轉(zhuǎn)臺上,他可以肆意地奔跑,撩起臺下觀眾的陣陣波瀾,他恣意地腳步帶領(lǐng)著聚光燈向前或向后擺動,活力四射。

  他像是小慈生活里的一道光,赤裸裸地將喧囂的情緒展示給她,那一刻不是對壓抑感到共鳴,而是釋放和解脫般的自由。

  這首新歌的主題是寫給少年的,專輯封面用紅色的追風兩個毛筆字裝飾,底圖是火火拿著麥克風的手,小慈盯著封面看了半天,不知怎的,竟然想到了那首《飛鳥》。兩首歌的曲風雖然完全不同,卻有異曲同工之妙。

  “我追著風跑,海風在咆哮。

  我追到海島,觸碰到暗礁。

  我大喊不好,快要在海中跌倒。

  卻看到風扭著腰,在海面上舞蹈。

  你看著我嘲笑,我默念不要。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這首歌第一次聽,小慈決定只聽一遍,點到為止,不然作業(yè)寫不完了。

  《追風》的余韻沒那么快消散,第一道數(shù)學題解答完畢,那句重復著“不要”的音階還在腦子里盤旋,要不是有作業(yè)還要應對,小慈可以把四分鐘的歌聽四十分鐘那么長。

  一個半小時的全神貫注后,小慈終于寫完了所有作業(yè),打開了背單詞的軟件,開始每天的單詞打卡。剛剛點開軟件,天野的消息就彈了出來。

  點進去一看,是一個名片推送,名片的名字是“日落為辰”。

  “這人誰呀。”小慈打了個問號過去。

  “晨宇,加他好友,以后買專輯方便!”天野秒回了他的消息。

  小慈對晨宇遞交了好友申請請求,在輸入名字的時候,突然意識到今天沒有做自我介紹,這可尷尬了,最后,小慈編輯了“小慈,今天下午去音像店買專輯的女生“發(fā)送出去。

  手機顯示好友申請發(fā)送成功,小慈退了出來,重新審視晨宇的名片,他的頭像官方得不能再官方,黑底紅字寫著新世界音像店,三個字為一排,共兩排,一條紅色實線畫了個圓圈把這六個字圈了起來,像是怕別人不知道他是個賣盜版專輯的一樣。

  手指向右一劃,進入了晨宇的相冊,朋友圈的消息更新很規(guī)律,一個禮拜發(fā)一次,都是介紹專輯的名稱和價格的。往下翻了翻,除了宣傳之外別無其他,索然無味的內(nèi)容看得小慈百無聊賴。

  “叮“一聲,消息顯示對方已接受你的好友申請。

  緊接著聊天頁面彈了出來,晨宇發(fā)送了一條消息。

  請問全名?班級?

  小慈悉數(shù)回復。

  又等了幾十秒鐘,晨宇發(fā)送了一個群鏈接,告訴她進群,小慈按照他說的操作加了群。

  這個群的名字取得也很隨便,“新世界1群?!?p>  群里很安靜,小慈的名字在對話框中浮現(xiàn)了一下,三三兩兩的人發(fā)了個微笑的表情以示歡迎。

  之后的兩個小時就沒有任何消息的動靜了,小慈給自己設(shè)了個早上五點半的鬧鐘,準備好上床睡覺。

  在閉著眼睛等著困意來臨的時間段,房間里的寂靜只會讓小慈愈發(fā)清醒。她重新把《追風》這首歌放了出來,把聲音調(diào)小,再隔著一個枕頭,聽不太清在唱些什么,但有些動靜能幫助小慈更安心地睡覺。

  漫漫長夜對于正在長身體的少年來說,似乎都是倏忽而過,但對于抓緊每分每秒的晨宇來說,可以把夜晚當做新的一天來利用。

  他八點三十五準時出現(xiàn)在了樂迪KTV的門口,門口有一輛小面包車,一個被大家稱為綠毛的小伙子在從里面搬啤酒出來,晨宇上去搭了把手,說:“毛哥晚上好哇。“

  毛哥叼著一個只剩下煙屁股的煙頭,為了不讓這短短的殘節(jié)掉在地上,說話的時候都得抿著嘴說,說話的一呼一吸間,煙霧不斷從嘴巴和鼻孔里冒出來。

  “嘿你小子怎么又來了,賣專輯的錢還不夠?還要來這掙這一塊三分錢?“

  說完,煙屁股都要燒到嘴邊了,才被毛哥吐在地上。

  “這不是晚上有點時間嘛,不能浪費了。”晨宇說著接過一箱啤酒,搬到了店里。

  八點多正是人最多的時候,也是價格上調(diào)的時間段,一對情侶正在前臺跟小吳討價還價,女生穿著廉價的超短牛仔褲,上身穿了個緊身短袖,挽著男生的胳膊。

  “八點半之前是一個小時十五塊錢,我們就晚了三分鐘,就給我們算一個小時二十,合適嗎?”女生尖著嗓子也不顧別的客人的目光,朝著小吳嚷嚷。

  男生在旁邊幫腔,“你們這是坐地起價!欺騙消費者!”

  晨宇心里不禁覺得好笑,都來這個地方消費了,還把自己當上帝呢?

  晨宇端著啤酒箱,手指被嘞得指尖泛白,低頭穿過前臺旁邊的欄桿,把一箱啤酒小心地放在地上。

  “哎,這位小帥哥,給姐姐打個折行不行?”女生一瞅見個長得不錯的就向前湊,語氣態(tài)度跟剛剛完全不同

  小吳見這女的死皮賴臉不愿搭理她,沒想到還要調(diào)戲小朋友,原本沉默的他擋到了晨宇的身前。

  “女士,人家還未成年呢,過分了吧。“

  女生不屑地扭了扭頭,故意把胸前的頭發(fā)撩到了耳后,晨宇看見她的耳垂被一個極其夸張的金屬圓環(huán)耳環(huán)往下拽著,這么小塊軟肉似乎只有被牽扯著才能表現(xiàn)出讓晨宇不懂的美感。

  情侶中的男生怎會愿意自己的女朋友當著自己的面去勾引別的男生,他看晨宇的眼神一下子變得充滿了敵意和鄙視。

  晨宇無所謂他們心里的小九九,對小吳說:“吳哥,老板說包間全都滿了,接不了人了?!?p>  “這樣啊?!靶菍Τ坑钚πΓD(zhuǎn)身裝作很可惜的樣子對那對情侶說,”對不起二位了,普通包間沒有了,但是還有VIP套房,全天不漲價,一個小時二百,您要訂嗎?“

  “二百?這么貴!“男生十分震驚,思索一會兒,猥瑣地笑問:”是不是還提供了什么別的服務(wù)?。俊?,晨宇見他的淫笑堆了滿臉,心中作嘔。

  此話一出,像是一個炮彈,女生一把推開男生,連著罵了好幾句臟話,轉(zhuǎn)身就走,恨天高在她一扭一扭地離開的時候發(fā)出咚咚的聲音,小吳就差趴在地上去看有沒有把地毯戳出洞了,男生意識到禍從口出,連忙追了出去,口里說著:“我不是那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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